说罢,招呼肃羽与那人相见,原来此人就是苗飞羽的三弟子,并独得苗飞羽真传,一身轻功独步江湖的金翎圣手何道。
肃羽急忙施礼拜见。金刀圣手谢伦又道:“我等他数月,今天他好不容易才到了,故而带他前来见师父与大师兄的!至于吃的嘛!事情急,也就忘了,等到诸位兄弟去落袋镇,我再请你们不迟!”
金翎圣手又笑道:“好说,好说,二师兄你们随我来吧!”
其余众人都各自攀上绳索,回到原位,只有何道陪着二师兄,牵马而行。
拐过一处山壁,不远,便来到一处天然的洞门前。
只见洞门两边石壁陡峭,怪树纵横,门口青石铺地,正中暗红色的厚重木门,紧紧关闭。
何道来到门前,拍打门环,不多时,只听得里面脚步声响,大门“吱扭扭”开放。
由里面走出一人,褐色面皮,形容枯槁,一身青色衣袍,背后斜背一把青铜打造的笛子。
抬头看见二人,脸上露出喜色,抱拳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回来了?”
他二人也抱拳道:“四师弟,师父与大师兄可在吗?”
青袍之人回道:“师父在家,大师兄也在,只是……”
二师兄听罢,皱眉道:“师弟,有什么事只管说!自家兄弟,何必吞吞吐吐的!”
青袍人犹豫一下,才凑到谢伦耳边轻声道:“师父因至宝迟迟不归,怀疑大师兄私自藏匿,故而罚他面壁思过,故而,你一时见不到他!”
谢伦听罢,回身指着肃羽道:“师父冤枉大师兄了!这个少年正是肃羽,专为送至宝而来的!”
说罢,引肃羽各自见过,原来此人是苗飞羽的第四个弟子,铜笛圣手孔力子。
谢伦欲带着肃羽直入,却又被三师弟何道一把拉住,悄声道:“最近师父习练我灯花谷“金雀登枝”神功,不知为何,性情大变,二师兄前去要多加小心些,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进去了!”
说罢,不待二师兄说话,便匆匆转身走了。
谢伦双眉紧锁,边往里走,边问四师弟孔力子,道:“前些时日 ,我听说师父练功过于急切,伤了身,如今可好些?大师兄与我们相知多年,他的为人你们会不知道吗?遭师父猜忌你们如何也不劝阻呢?”
铜笛圣手摇摇头,叹口气,道:“师父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性情确如三师兄所说,变得甚是多疑暴躁,大师兄无端遭疑,被师父惩罚,我们岂能袖手旁观,不劝阻,求情的?只是师父哪里肯依?还骂我们个个都是白眼狼,五师弟恼急,顶撞了他一句,竟被师父责打,至今双腿还不能走路呢!眼见得就废了!”
说罢,不由得扭脸,抬起衣袖拭泪,谢伦听罢,心里更是沉重,带着肃羽也不再说话,一脸沉闷地往里走。
肃羽跟在后面,听了他们所说,不免心里嘀咕,忙急走了两步,望着谢伦道:“二师叔,我师父是不是因我迟了,才受惩罚的?你一会儿见到师祖,还烦请您把事情禀明,放了我师父才好!”
谢伦听罢,依然面色阴沉,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三人出了山洞,眼前现出一处巍峨,层叠的院落来。
铜笛圣手孔力子前面领着,三人穿过抄手游廊,由游廊东侧的角门进入,眼前又是一处两进的院子。
院子里两棵夹竹桃,枝蔓抖擞,粉红的花瓣,漫天摇曳,开得正艳。
他们刚刚进院,就听得主房内传来几声咳嗽,三人急忙抖抖身上的尘土,立于门旁。
谢伦插手施礼道:“师父,弟子已经在落袋镇见到肃羽,特领他前来拜见!”
只听得里面轻“哦!”了一声,转瞬,一人从房中一闪而出,来到他们的面前。
肃羽偷眼看去,只见此人身高不过五尺,长得削肩缩背,海下一缕短须,已经花白,面色黝黑,一对吊梢眉下,生着一对儿三角小眼,里面精光四射,此时也正盯着肃羽打量。
他冲着灰衣人捻须问道:“你说得就是这个小鬼头吗?”
谢伦忙插手回道:“正是他!”
说罢,又忙着拉肃羽参拜。
肃羽知道此人就是师父的师父,人称江湖第一飞贼的苗飞羽,急忙“扑通”跪倒拜见。
苗飞羽“呵呵”大笑,弯腰将他搀起道:“好孩子,好孩子,终于将你盼来了!”
肃羽忙道:“我受师父之托,却迟迟未能赶到,让你们担心,还望师祖惩罚!”
苗飞羽又是一声笑,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到了就好!就好!”
说罢,一把拉住肃羽,径往里走,谢伦与孔力子,跟在身后。
到了屋内,苗飞羽端坐在正堂右侧一把乌木镶瓷的太师椅上,抬头望着肃羽道:“好孩子,一路辛苦了!不知你师父让你带给我的至宝在哪里?”
肃羽忙从外衣里,取出一个小包袱,向前几步,到了苗飞羽身旁,把包袱双手托着,放在正中的八仙桌上。
苗飞羽探手解开包袱,又取了钥匙将木盒打开,只见一股红瑞之气,瞬间照亮了大厅。
苗飞羽细细望了半天,才微微点头,道:“当年,为了我灯花谷免遭涂炭,我无奈将此至宝献出,竟想不到如今它又重新回归我手!看来我苗飞羽身在乱世,定有上天庇佑,尚如此,我大业何愁不成!”
说罢,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随后,苗飞羽重新将木盒锁好,仍旧包在包袱里,站起身,将包裹提在手里。
吩咐二位弟子道:“肃羽将至宝带来,一路劳苦,你们带他好生在此休养些时日,不可慢待!下去吧!”
说罢,欲转身往后去,肃羽急忙跟上前去,道:“师祖,弟子听说师父因为我,被师祖责罚,如今我已将至宝带来,还望师祖成全,放了我师父!”
苗飞羽听罢微微一愣,转脸悦色道:“你的师父,按照本门规矩,我自有处置,肃羽不必多说,还是跟随你二位师叔早去休息吧!”
肃羽回头望望谢伦,只见他上前一步,冲着苗飞羽施礼道:“师父,肃羽所言甚是,今日至宝已归,师父对大师兄之惑已解除,还望师父就宽恕了大师兄吧!”
苗飞羽听罢,不禁小眼圆翻,胡须微颤,怒道:“放肆!为师处分你的大师兄,自有原委,岂只是因为我疑心他吗?”
谢伦还要说话,苗飞羽眉头紧皱道:“为师本欲惩你乱说之过,今日先给你记着,还不退下!”
说罢,一抖衣袖又欲转身,谁知被一人抢步上前,一把抓住他手里提的包袱,急切道:“师祖!我昔日答应师父,要将至宝带到灯花谷,亲手交给师父,你若今日不放我师父,至宝却万万不能交给你!”
孔力子望见大惊,忙过来抓住肃羽手臂道:“小子不可无理!快快撒手!”
肃羽心里着急,只是回手一推,孔力子不提防,被他推出数尺,竟然绊倒在门槛上。
苗飞羽不禁大怒,道:“你这小子,竟然以小犯大,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为?”
说罢,右手一扯,欲夺回包袱,谁知肃羽紧紧抓住,他竟然撕扯不动,不由得他恼羞成怒,挥左掌直袭肃羽前胸。
肃羽脚下轻移,侧身躲过,依然牢牢抓住包裹不放。
苗飞羽更是震怒,也抓着包裹不撒手,只是挥左手,直击肃羽面门。
肃羽刚刚扭头躲过,苗飞羽迅疾抬右膝,直袭他的小腹。
肃羽躲闪不及,无奈也抬起左膝与他对撞,二膝盖向交之际,肃羽震得下肢酸麻,而苗飞羽立时膝盖也如着火一般难受。
他吃惊非常,撒了手,往后退出几步,才勉强站稳。
抬手指着肃羽道:“小子,你师父与我说,他并没有收你为徒,只是教你一些皮毛防身,你的内功是谁传授给你的,还不快说!”
肃羽正欲说话,谢伦疾步过来将他拦腰抱住,在他耳边低语道:“肃羽,不可惹怒师祖,否则你的师父必然会为你受过,速速住手!”
肃羽这才醒悟,急忙冲着苗飞羽“扑通”跪地,道:“刚才弟子因救师父心切,冒犯师祖,望师祖原谅!”
苗飞羽望着他不禁满腔怒火,略一沉吟才道:“你以下犯上,我本不能容你,但看在你送至宝有功,今天也就罢了!”
然后,冲着谢伦递个眼色,灰衣人会意,急忙躬身顺将肃羽手里的包袱取下,转身交给师父。
苗飞羽抓过包袱,冷哼一声道:“你们速将肃羽押入地牢,等候发落!”
说罢,抖袍袖,急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