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蕴儿一边拉着扶摇宫宫主的手臂,一边去拉肃羽道:“羽哥哥,那些鳄鱼太凶了,你赤手空拳不好对付它们!你躲在我旁边,让我和师父来对付它们!”
肃羽摇头道:“蕴儿,我没事的!你怕鳄鱼,还是你躲在我后面吧!别吓到你!”
蕴儿不听,又来拉肃羽。
扶摇宫宫主早不耐烦,轻言婉转喝道:“大敌在前,你们俩个还只管缠绵什么!此刻有我,不用你们掺和,都躲到我后面去!”
陆蕴儿冲着肃羽一吐香舌,赶紧把他拉到扶摇宫宫主身后,两个人相拥着,不敢再说话。
这时,那些鳄鱼已经摇头摆尾逼近他们身侧不远,再看阎罗祖师与扶摇宫宫主,两人立在原地,一个是暗褐色长袍微动,面沉似水,气势夺人,一个是纱裙如雾,飘飘荡荡,一方香帕遮住了她绝世芳容。
陆蕴儿眼见鳄鱼群已经气势汹汹逼到旁边三两尺之处,一只只鳄鱼瞪着布满血丝的死鱼眼睛,张着大嘴,它们喷出的白气都清晰可见。
而阎罗祖师与扶摇宫宫主却如没看见一样,丝毫不动。
陆蕴儿见那些鳄鱼瞪视着她们,蠢蠢欲动,随时都会扑上来,她又不好提醒师父,只得偷偷将手探入斜胯的兜囊里,捏了几枚棋子在手里,以应不测。
谁知扶摇宫宫主悄悄伸手将蕴儿的手从兜囊里拿出。
陆蕴儿见师父不让自己动手,虽然不明白缘故,也只得撤回手。
乱石堆上立着的驱鳄使者见那群鳄鱼围着她们只是瞪眼瞅着,始终不动。
他有些着急,手中的鞭子连续在空中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在千鳄岛上空,一波一波荡开。
那些鳄鱼听到急促的鞭响,顿时也焦急起来,有得冲着扶摇宫宫主和阎罗祖师跃跃欲试,可是等到它们一举爬到她们脚边大约一二尺处,再不肯往前,高抬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掉头就逃。
其余的鳄鱼正围着她们急得打转,突然见有鳄鱼撤出队伍,掉头逃窜,那些鳄鱼也如松了一口气一样,都跟着掉头逃去。
乱石堆上,那个驱鳄使者一见,既惊且怒,舞动长鞭又是连连“啪啪”爆响,怎奈那些鳄鱼根本不理,只顾四肢紧扒着地面,摇头摆尾地逃蹿。
驱鳄使者怒极,纵身由乱石堆上跳下,挥舞长鞭对着那些鳄鱼打去。
那些鳄鱼虽然体型巨大,鳄鱼皮又极其坚韧,但一鞭下去,鳄鱼顿时被打得血肉模糊。
但不论驱鳄使者怎么驱赶,以然无法阻止鳄鱼四处奔逃。
他正气得面目狰狞,继续追赶鳄鱼暴打之时,突然觉得一股无穷劲力排山而来,他把持不住,随着那股劲力直飞到乱石堆上,“嘭!”的一声,被一只木杖紧紧顶在咽喉上。
阎罗祖师眼里射出两道精光,喝道:“带我们去见东海鳄神!要不然,我现在就扒你的皮喂鳄鱼!”
驱鳄使者吓得面容更变,赶紧连连答应。
阎罗祖师用木杖逼着驱鳄使者走在前面,其余诸人尾随在后,翻过乱石堆,沿着怪石林立的小道向前走。
随着越来越深入岛内,浮尸的恶臭味变得淡了许多,一股大粪的臭味却越来越浓,众人都渐渐支撑不住,众女子早已经掩住口鼻,还是不断地作呕。
陆蕴儿起初还忙着照顾扶摇宫宫主,如今也被熏天的臭气呛得连续吐了几次,反过来扶摇宫宫主还要一边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一边来拉扯着她。
肃羽看蕴儿如此难受,要过来背她,扶摇宫宫主却已然看不得他们亲热,嗔目制止了他。
众人又行了数里,穿过一堆怪石,前方出现一片绵延数里的开阔之地。
阎罗祖师凝眉问前面的驱鳄使者道:“走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见东海鳄神的影子?是不是你故意捣鬼?嗯?”
驱鳄使者忙抬手指着前方道:“属下不敢欺瞒祖师!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鳄鱼谷,前面石山之后有一处洞穴,我们的主人平日喜欢在里面练功,他就在那里呢!您老人家一会儿就见到了!”
阎罗祖师点点头,让他继续带路。
驱鳄使者又回头指着身后的众人道:“我们家主人不喜别人打扰!她们是万万不能进入的!”
阎罗祖师让众人就此止步,只自己与扶摇宫宫主一同进入鳄鱼谷的石山里去见东海鳄神。
众人听命就在谷口停下,而陆蕴儿与绫罗却不放心,执意要跟着,阎罗祖师与扶摇宫宫主也就答应了,驱鳄使者虽然为难,见他们二人答应,也不敢阻止,只好领着她们四人,又往远处石山方向走。
刚走不远,陆蕴儿心有不甘,不住的回头,随着身后风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闪念而至,喜得她赶紧将他的手紧紧抓住,再不松开。
那身影闪点的动作迅疾无比,前面的驱鳄使者并不敢轻易回头,因此,并不曾发觉。
只是扶摇宫宫主已经侧目看见,心里顿生出一丝妒意,正想发作,被陆蕴儿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丰润的俏脸上满是哀求之色,扶摇宫宫主心一软,只美目含嗔,瞅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扶摇宫宫主见二人欣喜的模样,在她脑海里突然也闪现出一个人来,那人虽比不得肃羽的年轻俊美,而他的雄姿英发,超凡的气度,又不是肃羽可以比拟的了!
如果此人也能在此刻来到自己身边,拉着自己的手,共同对付东海鳄神,该有多好!想到此,不觉微微轻叹一声,心思纷乱之下,那恶臭味竟变得淡了许多。
驱鳄使者引领着众人来到石山前,那石山只是一座天造地设的影壁,众人绕过去,迎面出现一个山洞来。
驱鳄使者上前,把手里长鞭的金柄插入石门上的深深匙洞里,轻轻转动,石门随即应声而开。
这时,他才要转身招呼众人进入,陆蕴儿怕他看见肃羽,难免浪费口舌,急忙轻展身形,飘到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嘴里还说道:
“你赶紧走吧,别磨磨蹭蹭的,快带我们进去!”
驱鳄使者还没明白就被她硬推了进去,众人也跟随进入。
洞穴里幽深黑暗,又绕来绕去走了一段路,陆蕴儿有些不耐和担心,拧身已经逼到驱鳄使者面前,将一对儿柳叶弯刀架在他的脖颈上,喝道:
“喂!这里黑漆漆的,东海鳄神怎么会呆在这里啊?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呀?你是不是想耍什么手段啊?快说!”
驱鳄使者忙道:“没有啊,姑娘,我怎么会欺骗你们呢!这里的确是我们主人经常练功和起居的地方!
你们觉得住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好,我们可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长期和鳄鱼呆在一块儿,所以时间久了,我们也一样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不喜欢光线强烈的地方!我们主人自然也是如此!”
正说着,抬手一指前面道:“姑娘,你看,前面有金光闪烁的地方,就是我们主人的居所!”
众人这才看见在不远的地方果然有金光微微浮动。
陆蕴儿这才将双刀撤下,众人跟着驱鳄使者来到金光之处,那里正耸立着两扇铸铁大门,黑漆漆的大门两边各镶嵌着一只纯金的鳄鱼头,瞪着一对儿玉石雕琢的死鱼眼,恶狠狠瞅着众人。
驱鳄使者将手中金柄插入鳄鱼张开的大嘴里,随后,双手同时去点鳄鱼的眼睛,只听“咕噜噜”连声,随着两只死鱼眼乱转,那门才“吱嘎噶”打开,驱鳄使者躬身引众人进入。
这时他才发现肃羽,急伸手臂拦阻,被陆蕴儿一把将他也推进屋去,二人随即闪入,笑道:
“都到这里了,还拦什么呀!嘿嘿”
这时却听见东海鳄神的一阵狂笑传来,道:“多一个也好!本鳄神的鳄鱼有上千只,再多些也吃的完!哇哈哈”
一语刚罢,只听“咣当”一声,两扇厚重的铁门已经紧紧关上。
众人皆惊,阎罗祖师厉声喝道:“东海鳄神,你在哪里?还不赶紧出来见我!”
随着一阵笑,东海鳄神又道:“二位师妹,按说你们来了,我作为大师兄应该见你们的!只是你们今天来我千鳄岛,可不是来拜访的!所以我自然也无需以礼相待了!你们想见我也不难,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个条件,我这就开门与你们相见,摆下鳄鱼宴为你们接风!你们看如何?”
阎罗祖师怒道:“你盗走我们二岛的财宝,又杀我罗刹岛的人,我今日就是来
找你算账的!怎么会答应你什么条件?真是笑话!你若有胆量赶紧出来,我要领教,领教你的屠龙十三式!”
东海鳄神一阵狂笑道:“我在青州城被你二人围攻,吃了亏,今日你们已经被囚在我的鳄神宮中,让你们呆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你们!
不过,我这鳄神宮地处石山腹地,三面都是百丈石壁环绕,那铸铁大门厚有尺余,由机关控制,就是雷霆风暴也难动它分毫,而且就在你们进入洞里的时候,我也已经将四道石门关闭,所以你们的生死尽在我掌握之中!我又何必与你们对战呢?哈哈”
阎罗祖师一愣,狠狠道:“我却不信,这一扇门还能挡得住本祖师!”
说罢,身影辗转,长袍抖动,将浑身之力凝结于木杖之上,冲着铁门奋力挥去。
只听“当”的一声响,铁门纹丝未动,而阎罗祖师被震得连连后撤数步,被旁边的绫罗与陆蕴儿左右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