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发出一声长啸。
空谷回音未绝,在周围高崖之下,突得点起无数火把。
火光之下,盔明甲亮,刀枪耀目,出现无数元兵。
有两个人大步走到队前,其中一人冲着肃羽冷冷喝道:
“肃羽小贼!你盗我至宝,勾结罗刹岛妖孽,罪不容诛!青州宣抚使副使了无迹在此等你多时了!
如今你们已经深陷我重重包围之中,本大人奉劝你赶紧放弃抵抗,就地投降!若执意抵抗,必然落个万箭攒心,身首异处的下场!”
肃羽这才知道上当,冲着几个和尚怒道:
“你们也曾说,若不是我为你们求情,你们已经被淹死海里,你们知恩不报也就算了,却为何这样害我?”
那几个和尚个个面露鄙夷之色,肥胖和尚脸上早不见了刚才的恭谦,抬手指着肃羽,恶狠狠骂道:
“那些妖妇要把我们沉海,你若真心给我们求情,让她们把我们送上岸逃生,我们当然感激,可是你假意求情,又眼睁睁看着她们把我们解开绑绳投进大海。
十几里水路,让我们自己游回去,还说我们是自作自受,你这样是救我们吗?
你知道就因为这,我们有多少弟兄游到半路死掉吗?
我们几个死里逃生,便暗暗发誓要找你这个罗刹岛的孽种报仇!
没想到老天有眼,让我们等到了你,我们一路尾随,就是也让你尝尝自作自受的滋味!哈哈”
肃羽不觉怒道:
“当日,我诚心救你们,可是你们为了逃命自保,污言秽语互相谩骂,毫无悲悯廉耻,因此,我母亲才将你们松了绑投入水中,以示惩戒,没曾想,你们活命之后,依然不思悔改,却怨谤与我,又勾结官兵,设计加害!
还因此连累我众多丐帮兄弟,你们恶毒至此,哪里配得上做佛门弟子!今日我虽死也绝不饶你!”
说罢,拧身挥掌直取肥胖和尚,那几个和尚同时把肃羽围住,斗在一处。
通天炮担心肃羽吃亏,把罗汉脚让给身后的乞丐背着,自己也招呼一声,率领几个自己的手下冲上去与几个和尚打斗起来。
而这边大部分乞丐都是长眉堂主的手下,他们只等着长眉堂主发话,因此并不曾上前。
而长眉堂主在众乞之中,眼看着他们打斗,面色如铁,双眉微颤,一言不发。
那几个和尚与肃羽等人斗了数合,一时难以取胜,那胖和尚抹了一把头上的油汗,大声叫道:
“了大人!种道长!你们来了别光看着呀!赶紧上来帮忙,把这帮贼人都拿住啊?”
了无迹与旁边的种田下正悠悠然看着他们拚斗。
听和尚大叫,了无迹鼻子里只是轻哼一声,而种田下却一手后背,一手捋着几根短须,撇嘴道:
“你们好歹也是出身自号什么天下武宗的名山古刹,就这两下子!还敢出来闯荡,真不怕丢了你们寺庙的脸面!你们别丢人现眼,赶紧滚到一边去!且看本道长拿他!”
几个和尚正累的不轻,喜得他上前,也不和他分辨,赶紧匆匆乱舞几招,趁个空挡,各自跳出圈外。
种田下拔出长剑,一声尖叫,飞身扑出。
肃羽恐伤及通天炮等人,大步迎上,侧身躲开长剑,右手探出,瞬间变作利爪,去抓种田下持剑的手腕。
种田下虽然与肃羽相熟,但二人并不曾过招,心中轻视于他,见他来抓,随收剑横扫,翻撩肃羽腋下。
肃羽略略移位躲开来剑,已经到了他迫近,反手一掌拍向他的右肩。
种田下不曾想肃羽身形如此之快,收剑不及,忙低头弓身躲开一掌,随右脚腾空踹出。
肃羽运用忍行术,平移数尺躲开,一闪之间,又平移回种田下侧后,一掌直击种田下腰窝。
种田下施展飞腾之术,腾空跃起,将手中长剑舞作无数剑花往肃羽罩去。
肃羽见此一剑,剑法凌厉,忙喊了一声,让旁边通天炮等人躲闪,自己施展遁地术瞬间消失不见。
种田下施展绝活,自以为必然取肃羽性命,谁知肃羽一呼之间,人影不见。
他人在空中,剑在下方,一时没了目标,只得就此下落,寻找肃羽踪迹。
待他剑尖离地寸许,正准备剑尖着地,借力弹起,在众人面前炫耀一下身形之时,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肃羽已经到了他身边。
左手挥掌,冲他脖颈侧劈下去。
种田下脑袋向下,身形难躲,无奈急收剑回扫肃羽的手臂,此一招硬逼开了肃羽的一掌。
身形下沉,他右脚刚刚着地,左脚还是腾空未收的瞬间,“嘭!”的一声,种田下只感觉小腿处,被人狠狠打了一棍。
他“哎呀”一声,连着几个就地跟头,翻离原地一丈开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抱住左腿,疼得乱叫。
几个他的弟子赶紧围拢过来查看。
那几个躲在一边的和尚也伸长脖子窥视,个个喜笑颜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了无迹站在旁边,虽然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心中却甚是不耐,他拔出腰刀,直指因为打中了种田下而正咧嘴嬉笑,洋洋得意的通天炮喝道:
“你们这些乞丐好大胆子,竟然敢协助乱匪,公然于朝廷作对!今日,若不对你们这帮刁民施以严惩,也不足以为朝廷立威!既然你们执意帮他,那就随他一起上路去吧!”
说罢,往左右一摆手,只见队伍之中涌出无数弓弩手,“吱嘎嘎”拉动弓弦,一根根铁箭闪烁着寒光指向被围在中心的众乞丐。
即刻要射。
正在此刻,乞丐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叫道:
“了大人切慢动手!我有话说!”
了无迹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年长的乞丐从人群中走出。
走到前面,冲着了无迹一抱拳道:
“小可乃是丐帮堂主长眉,这些都是我的手下,刚才了大人可能对我们有些误会!
了大人所抓的那个人,与我们丐帮毫无瓜葛,我们自然也无心相助他对抗大人!
刚才那几个人不分是非,太过孟浪,还伤了大人的属下,长眉在此赔罪!还望大人见谅!回去后我定当严加惩处!大人自管擒拿贼人,我等就此告退!”
了无迹微微点头道:
“你这老乞倒还识相!既然你们愿意与他脱清干系,本大人也不再追究了!你们就赶紧离开吧!”
长眉答应一声,急忙回头来招呼众人往回走。
冷不丁被人一把抓住,骂道:
“长眉,你这个老混蛋,孬种!肃羽乃是我与罗汉脚费心,请来救我们大家的!
没有他,你们现在能逃出来吗?现在他为了救我们被官兵围困,你不站出来相助,还撇清关系要自己个逃跑!
你这样做,还有一点道义吗?我们丐帮今后还有什么脸面立足江湖?”
长眉奋力将他推开,也瞪圆了红肿的双眼,抖动着一对儿长眉,颤声喝道:
“通天炮,你,你懂什么!他本来就与我们没有关系,是你们找他来的!再者说,他把我们救出来,却因为他陷在这里,还不如不救呢!我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至这些弟兄们的性命于不顾,我劝你也不要多事!也随我们一起走得好!”
通天炮跳脚骂道:
“你这个老东西真不要脸!丐帮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要走,只管走!我通天炮做不出为了保命,出卖朋友的事情来!”
说罢,又冲着面面相觑的众乞丐骂道:
“你们还有谁贪生怕死的?赶紧跟着这个老东西一块儿逃吧!别让我通天炮的血粘上你们的破烂衣服!快滚!滚!”
长眉堂主被他骂得面红耳赤,边回头走,边嘴里嘟囔道:
“你与他们要好,我知道!你愿意陪他死,你就陪着好了!我长眉可不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搭上众兄弟的性命!哼!”
那些他的手下,也一个个灰溜溜随着他身后,正欲离开,突得不远处有人喝道:
“走?哪里走?入了我一指神教,就是我教中的人,未经允许,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长眉听到一指神教几个字,不觉心中寒意顿生,抬头望去,只见从来时的方向,“呼啦啦”过来一大群人,各自手里举着火把,为首的是一个身披褐色大氅的年轻人,灯火烁烁之下,只见他脸色发青,双眼寒光崩现,煞是骇人。
他的旁边站在一个衣衫不整,满头乱草,一脸鼻涕的中年男子,正在火光里,笑嘻嘻地探头缩脑,四下里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