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看见他们进来,脸上才有了一丝喜色,急忙招手示意。
二人来到榻前,双双拜倒。
阎罗祖师这才微微睁开眼睛,扫一眼二人,缓缓道:“刚才绫罗已经把你们的事情都和我说了,看在肃羽对绫罗我儿一片孝心,危急关头,赶来相助的份上,我也不惩罚你了!
不过等事情结束之后,你们必须速速离开,自我建岛以来,有男子被安然放出,这还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许!你们可曾听到吗?”
二人赶紧答应。
绫罗这才把他们拉起,然后,紧紧拉着二人的手不放道:“我的儿啊!如今我母亲被御龙卫金卫旋地陀偷袭,身受重伤,一时难以恢复。
现在整个罗刹岛已经被御龙卫控制,这样的话,早晚会搜索到这里,刚才母亲和我商量,需要出岛搬求救兵,只有如此,才能躲过此厄!
母亲让我去,可是如今岛里,母亲重伤,我若走了,岛内无人坐镇,一旦强敌寻来,那该如何应对呢!
因此,我想留在罗刹岛,而出去寻救兵也是关系罗刹岛存亡的大事,非一般人可以担当。
我知道肃羽为人忠厚,有侠者之风,又有蕴儿的聪颖机敏作为辅助,再适合不过了!
为娘有心让你们前去,不知你们可愿意?”
肃羽与陆蕴儿忙连声答应。
绫罗脸上露出喜色,回头瞅着母亲。
只见阎罗祖师却微微摇头道:“你们俩个还小,只以为搬求救兵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实你们就错了!
此事不仅事关我罗刹岛生死存亡,而且搬救兵的过程必然也是危险重重,稍有差池就可能葬送了你们的性命!”
陆蕴儿笑道:“祖师是担心我们受不了海上的风浪还是与围住罗刹岛的官兵遭遇呢?这些我们都不怕的!”
肃羽也点头道:“蕴儿说得对!我们海面上停着一艘大船呢!风浪也经历不少,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至于那些官兵,我们为了节省时间,尽量不与他们胶着,对阵。
实在难以避免,我们也足以应付的!望祖师放心!”
阎罗祖师微微摇头道:“刚才我听绫罗跟我说起过你们,因此,这些我倒不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们要去搬请的人,他们一个个行事作风都甚是怪异,并非一般人可比,若一旦惹怒了他们,不但救兵不来,估计你们的性命都不保呢!”
陆蕴儿笑道:“这不简单嘛!我们只拣好听的说给他听不就行了嘛!嘿嘿”
阎罗祖师又闭眼摇头道:“丫头,你这样想就错了!他若恼你,你越夸奖他,说不定他更是要杀你呢!还有的时候,他又偏偏越是喜欢你,越要杀你,害你!你怎么去对付呢?”
陆蕴儿不觉咋舌,暗道:阎罗祖师所请的人定然和她都是一路的,自然邪门得很。
阎罗祖师,稍缓,又道:“我同门师兄弟四人,分别住在东海的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地方,平时也互不来往。
只有我罗刹岛距离海岸最近,其余诸岛,在罗刹岛东北方向离此大约七八十海里有一座赤火岛,上面的赤火神君是我的三师弟,他虽然秉性粗鲁,性如烈火,又最好杀人,但对我却极好,你们第一站可往那里去找他。
那岛上水路纵横,毒虫密布,一定务必小心!
另外,赤火岛女子是万万不可进入,你们一定要记住!”
陆蕴儿听得一愣,想问其中原因,一时也不好打断。
阎罗祖师继续说道:“你们见了赤火神君后,可以约定一个时间让他到罗刹岛外围海域等候,你们便可调转船头往西走。
距离赤火岛二百多海里处也有一岛,名曰:扶摇宫。
宫主扶摇仙子,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年龄也最小。
但她却最得师父宠爱,因此,武功也是最高的!
她性格最是高傲自负,目中无人,别说我和赤火神君,就是我们的大师兄也惧怕她三分!
而她素有洁癖,最爱干净,你们去见她万不可以邋里邋遢,不修边幅。
一定要先沐浴斋戒三日,把身上异味去除干净才可前往,略有差池,弄脏了她的居所,必然会被她葬身鱼腹!
她与我虽然是同门,但她与我并不时分亲近。
我担心赤火神君一人对付不了御龙卫,请她也是无奈之举,你们俩个要相机行事,务必小心!”
说罢,阎罗祖师略略沉吟,才又看着二人双眼放出两道凌光,道:“你们俩个听了还敢去吗?若不愿意也不必勉强!”
肃羽忙道:“祖师,罗刹岛之事就是我的事,纵有千难万险我们也愿意前往!我与蕴儿一定把事情办好,请母亲和祖师放心!”
阎罗祖师又扫了一眼陆蕴儿。
陆蕴儿也道:“羽哥哥说得对!他去哪里我自然要跟着了!不过,既然祖师说你们共有师兄弟四人,怎么就请这二人,另外一个是谁?想那人一定也甚是了得,一并去请来不更好吗?”
阎罗祖师听罢,缓缓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叹口气,喃喃道:“东海之北,有一座孤零零的岛屿,叫作千鳄岛,他就是岛的主人……
若论威力我们谁也不及他!
他若在此,随便报出名号,不用出手,御龙卫四大金卫必然知难而退!只是……我是请不来他的!”
说到此,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肃羽与陆蕴儿知道事情紧急,不敢耽搁,随告退出来。
绫罗不放心又追出,一路嘱托,直送出落红冢外,才止步。
随后,几名侍女引着二人又回到密道口。
二人架一叶轻舟,揽着漫天星光,飘飘荡荡往自己大船停泊的方向划去。
不觉已经驶出四五里,罗刹岛已经远远的被抛在了身后,化作一片黑乎乎的暗影,飘浮在广漠的苍穹深处。
肃羽想让陆蕴儿休息片刻,自己来划船,蕴儿却不让,只说到了大船上就可以休息了,让肃羽稍息。
自己打起十足精神,依然把一条小船划得飞快。
肃羽只得斜依在船头,单手托腮,迎着海风,瞅着辽阔沉寂的大海,想心事,不久竟然昏昏睡去。
肃羽突然听见陆蕴儿一声惊呼,他急忙睁眼。
只见正有十几只小船劈风斩浪,从远处夜色的黑幕里起伏跳跃奔他们而来。
船儿越来越近,为首的小船船头站立一人,一身戎装,背后背着一张大弓,怀里抱着一把腰刀,柄首的铜头在星夜里,微微闪亮。
待小船距离肃羽二人的船不足一箭之地时,船头之人单手一挥,他身后的众小船纷纷散开,不多时已经将肃羽与陆蕴儿的小船围在中心。
为首之人冲着肃羽与陆蕴儿厉声喝道:“肃羽,陆蕴儿,你们这两个朝廷的叛逆,今日竟然还敢前来帮助罗刹岛的妖人,公然与朝廷和中原武林为敌!你们好大胆子!
今日你们已经被我团团围住,我奉劝你们赶紧就缚,交出宝物。
了某看在曾经相识的份上,到时候给你在秦王面前求个情,说不定可以免去一死!如若不听,今夜就是尔等的死期!”
肃羽看见是他,心内憎恨,跃然而起,冲着他怒道:“了无迹,我正想问你,你一心做官,若凭本事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何不顾自己亲生妹妹的意愿,将了无痕献给秦王伯颜,毁了她一生!
难道对于你来说,当官真的就这样重要,可以牺牲自己最亲近的人吗?”
了无迹微皱眉头,冷冷道:“你这荒庙野寺之中长大的野孩子哪里懂得大丈夫鸿鹄之志!
为了自己的志向最终实现,就是有负于天下又当如何?
更何况她身在秦王府中,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又有什么不好的!
我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还是快些投降,再要多言休怪了某箭下无情!”
陆蕴儿在船尾冷笑道:“了大人今日好大的威风啊!估计你早该忘了当年我们是怎么救你的了吧?那时候你被押解在囚车里,像一条丧家犬一样,可怜巴巴的,可没见你有那么大的威风哦!
今天为了自己的前程就急着杀我们,恩将仇报了!”
她说到此,略略停顿,见对面的了无迹并无反应,又道:“你想要宝莲御令是吧?这也不难,不过它现在已经不在我们手中,被别人抢走了,你呀,来得太晚了!”
了无迹一愣,忙沉声问道:“被人抢走了?是谁?”
陆蕴儿讨厌极了驱虎山神黄海山,正想把他说出,让他们凭白无故争斗一番,给自己解气。
可是扭脸瞅瞅肃羽,又担心他心疼自己的师叔祖。
不得以,只得随嘴说道:“刚才我们进入罗刹岛,遇到煞摩柯,我们打不过他,只好把宝莲御令交给他了!你想要就去找他好了!你们快点让开,我们时间紧,急着走呢!”
了无迹有些半信半疑,略略沉吟才道:“你们若真将宝莲御令交给了煞摩柯大人,那是最好!不过我刚刚也是从煞摩柯大人那里来,却并没听他说起,因此你们还需和我回罗刹岛,你们不要急着离开,先把事情弄清再说!”
陆蕴儿冷冷一笑道:“了无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我们怎么可能信你和你去罗刹岛呢!本姑娘说走便走,看你们有什么本事拦住我!”
一言既出,双手用力摇桨,小船就地转头,躲过了无迹竟往斜刺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