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摩柯双掌聚力,双手真气凝聚,恰似黑铁一般,冲着棋子方向缓缓推出,如山呼海啸一般的内力,瞬间将棋子包围在中间,“噼噼啪啪”一阵子爆响,一枚枚坚硬的棋子都化作了碎末,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煞摩柯暗自得意,正欲借机上攻,却见他们三人已经趁机拍马飞窜出去,气得他挥动衣袖,又急急去追。
肃羽与蕴儿跑在前边 ,纳兰朵儿边逃边回头看,因此晚了 ,煞摩柯追到迫近,抬手一掌拍出,正重重击在马的臀部上,那匹马不堪如此重击,一声哀鸣,“扑通”一声翻倒在了地上。
正将公主压在下面,肃羽急回马来救,已经晚了,煞摩柯催动单掌居高临下直劈纳兰朵儿。千钧一发之际,纳兰朵儿大喊一声道:“煞摩柯,你竟然敢伤本公主!你不想活了吗!”
煞摩柯听声音分外熟悉,急忙收掌,化去劲力,来到纳兰朵儿面前仔细一看,吓了一跳,急忙单腿跪地施礼道:“夜色昏黑,煞摩柯差一点误伤公主,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纳兰朵儿用了几次劲也抽不出自己被压在马下面的腿,她气得冲着煞摩柯骂道:“煞摩柯,看你干的好事!马快把我压死了!还不赶紧把死马给我掀过去!”
煞摩柯又忙不迭起身把马掀到了一边。
肃羽也已经翻身下马,到了她的身边,纳兰朵儿故意抱住他的手臂,缓缓起身,一个趔趄倒在肃羽怀里。
肃羽以为她受伤,不停的打量问询,煞摩柯也是分外紧张,过来欲搀扶她,气得纳兰朵儿从肃羽怀里起身,一把推开煞摩柯,叉腰跺脚,指着煞摩柯的鼻子就是一通大骂。
煞摩柯见她没有大碍,反倒放心,只是俯首由着她骂。纳兰朵儿骂累了,转身拉着肃羽笑眯眯地道:“这个煞摩柯真是气死我了!还打死了我的马!算了,我就只能和你同乘了!”
肃羽不想再和煞摩柯纠缠,忙答应一声,正要上马,一声低吼,人影闪过,煞摩柯已经到了肃羽马前,一把抓住马缰绳,冲着他们道:“公主,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放他们走,但他必须留下宝莲御令!否则我在王爷面前无法交代!”
纳兰朵儿指着煞摩柯怒道:“他是本公主的朋友,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过他们,至于宝莲御令的事情,我自会向父王交代清楚!不让你受过就是了!不许你再纠缠他们,否则……”
说到这里,她弯腰捡起扔在地上的马鞭子在煞摩柯面前一挥,道:“否则,本公主先赏你一百鞭子尝尝!”
煞摩柯心里百般不乐意,却害怕公主的威势,左右思想后,只得勉强点点头,道:“既然公主有懿旨,属下听从就是!不过此事还需公主现在就和我一起回大都,向王爷交代清楚,否则,我实在无颜面对王爷!
另外,王爷还给各处下达了密旨,让各处凡有见到公主的,要立即保护公主返回大都,还望公主听从王爷的话,与属下一起回大都吧!”
纳兰朵儿跺脚道:“我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赶紧走,我不要你管!”
说罢,就过来抢煞摩柯手中的马缰绳,煞摩柯紧紧抓住道:“王爷思念公主心切,煞摩柯还是奉劝公主赶紧回王府要紧!如果公主执意不回,煞摩柯也只有拿下此二人交给王爷发落了!”
说罢,挥单掌欲伤肃羽。
吓得纳兰朵儿赶紧挡在肃羽前面道:“煞摩柯,你住手!我……我答应和你一起回去就是了!”
煞摩柯这才停手,将马缰绳撒开。
纳兰朵儿转身拉着肃羽的手臂,故作笑靥道:“肃羽,你走吧!我要去见我父王了!我……也有些牵挂他和母后了!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要多保重!”一语未了,却已经泪雨婆娑。
肃羽心内不忍,劝道:“朵儿,你离家多日,你的父母必然挂念万分,你就随他回去吧,等过些时候,我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一定会和蕴儿一起去看你的!”
纳兰朵儿点点头,擦着眼泪道:“好!你可记着,一定要来看我!我每天都会到后花园的亭子里等你!你……你可别把我忘了……”
肃羽又是好言安慰。
纳兰朵儿拭去泪,勉强露出笑容,催促肃羽上马,她拉着马缰绳,跟随着向前走出几步,见距离煞摩柯远了些,才犹犹豫豫地抬头,眼中泪光泛动道:“肃羽,今天我救了你,你怎么报答我呢?”
肃羽想了想道:“我以后也会救你一命!”
纳兰朵儿摇摇头道:“我不要你救我,我……只要你娶我!你……能答应吗?”
一语说罢,纳兰朵儿粉嘟嘟的芙蓉面已经是绯红一片。
肃羽听罢,不由得扫一眼不远处正往这边眺望的陆蕴儿,一时说不出话来。纳兰朵儿看见他如此,自然就明白了,她强作欢颜道:“我……只是和你说着玩儿的!你不要当真!不过,有一天我真的有事了,你可别忘了救我啊?”
肃羽点头道:“公主对我的恩情,肃羽没齿不忘,将来如果公主真有需要我的时候,肃羽一定会誓死倾力相助!”
纳兰朵儿听罢,笑容未消,泪水又至,她冲着肃羽道:“有你这一句话,我就知足了!别让蕴儿久等,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罢,抬手对着马臀就是一鞭子,那匹马一声咆哮,四蹄腾跃而去。
蕴儿也紧随其后,不多时,二人就已经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了,淡淡月影之下,纳兰朵儿还定定地站在那里,痴痴地遥望。
肃羽与蕴儿为了摆脱追兵,只走丛山峻岭,荒村野路,多日后,终于来到了鸡鸣峡。这鸡鸣峡两边都被土山连绵环绕,山虽然不高,却植被丰茂,古木参天蔽日,一条大道自峡谷入口进去,环着山脚蜿蜒穿过,是通往驱虎山庄的必经之地。
肃羽因为马上要见到师父了,心里甚是高兴,他与蕴儿进入山口,大白天,整条路上却没有一个人迹,天空里几声雁叫,在山谷中回荡,显得四围更是萧琐,空旷。
二人催马前行,不远处出现两条岔路,二人不知往哪里走,可是看看周围连一个问路的人都没有,正在路口犹豫不决,听见旁边林子里有动静,不久一个身形高大,樵夫打扮的人挑着一担柴,从林子里出来。
肃羽急忙下马见礼,向他问往驱虎山庄的道路,樵夫对二人好一通打量后,并不说话,只往黑松林的方向一指,便走了。肃羽也不好再细问,随即上马,按照樵夫所指的方向而去。
走了一段路,陆蕴儿隐隐感觉似乎后面有人跟踪,她故意猛地回头,果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迅疾闪入旁边的灌木林里去了,陆蕴儿满腹狐疑,只是并不与肃羽说,独自处处留神。
他们刚刚来到一片黑漆漆的松林边上,随着一阵铜锣声,松林之中,竟然杀出一拨人马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其中为首一人,生得肚大腰圆,手里持着一根铁棒,单手指着他二人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二人听了,才知道遇到了山贼。
蕴儿看着他们一个个舔胸叠肚,撇嘴瞪眼地装出凶巴巴的样子唬人,甚是可乐,不退反倒催马到了那个手拿铁棒的壮汉面前,鼓掌乐道:“好啊!好啊!看你呆头呆脑的傻样子,你竟然还会作诗呢!傻子,你太有才华了呢!嘿嘿”
那人听她之意,前半句是损自己,后半句又是夸自己,便有些不乐意,忙纠正道:“你这个丫头说谁是傻子呢?你见过傻子会作诗的吗?”
蕴儿一双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道:“你说得对!傻子自然不会作诗了!你刚才说的,不过也可能是偷听别人的,所以作不得数,如果你现在再作一首诗,才能证明你不是傻子呢!”
说罢,又冲着他身后众人笑道:“你们说对不对呀?”
后面众人屡次抢劫也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觉得可乐,竟然有人偷偷在后面喊道:“对对,小姑娘说得对!”
那个壮汉有些下不来台,把铁棒往地上一杵,道:“好!今天我王二猛就给你们露一手!我……我他娘的,作一首歪诗给你们听听!”
身后众人都大笑,然后挤成一堆,来听他作诗。
只见他,一会儿蹲下,一会儿起身,一会儿晃晃脑袋,一会儿用手拍拍圆滚滚的肚子,一副搜肠刮肚的样子,脸憋得发紫,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众人看着更是可笑,个个或蹲,或坐地瞅着他乐,都忘了自己的营生。
壮汉正急得团团转,突然一只乌鸦飞过他的头顶,拉了一泡屎在他头上,然后“嘎嘎”叫着,飞走了。
众人又笑,他却如同神助,兴高采烈道:“好好,拉得好!拉得好!我的诗有了!哈哈”
说罢,念道:“天上乌鸦拉泡屎,正好落在我头上,伸手摸了一大把,你们谁来尝一尝?”
说罢,便真得伸手把头上的鸟屎抹到手上,端着挨个儿地递到身后的人嘴边上,吓得他们扔了刀枪,哄笑着四处乱躲。
他们正闹,就听见远处有人高声喊道:“诗作得不错!看来本姑娘不应该说你是傻子,应该说,你们都是傻子才对!本姑娘有事走了!你们慢慢玩儿吧!”
众人才醒悟过来,抬头看,那二人已经出了松林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