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卿想都不用想，嗤笑道：“也难为萧姨娘为了女儿费尽心思。”
慕容宸朝她宠溺一笑：“你又知道了。”
“定是为了扶持好宋嫣然未来的皇后之位”
话落，她眼底泛起冷漠：“想到仅是将她驱赶出京，有些便宜她了。”
这些账目要是让宋丞相看见，想必会是十分精彩吧。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被你打散了，皇后之位不会是她。”
后半句慕容宸说的缓慢，眸光却是注视着她，藏着柔情。
皇后只会是你……这一世，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后者不自在地转开目光，给他留了个背影：“你该走了。”
罢了，还是再等等，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不能逼着她……凝视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慕容宸却是沉沉的笑了，他凑到她耳边，轻声回道。
“嗯，我走了。”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让宋怀卿一愣，转身看哪还有半个人影，跑得还挺快。
她伸出手捂住耳朵，心里将慕容宸骂了个遍，却没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然透露出了少女的娇怒。
次日一早。
宋怀卿便派人去请了宋丞相，大夫人过来，二人刚到见地上跪着一人，皆是疑惑。
“朱管事？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跪在地上？”
娄氏见此人眼熟，走近一看，才发现这是掌管铺子的朱管事，平日里一些繁琐的账目皆是先由他清算过目，再每月呈到府里。
不过因为前几年掌权就托给了萧姨娘，娄氏也许久不曾与他见过面，倒是差点未将人认出来。
听着娄氏的声音，朱管事脸色先是一僵，接着他整个身子匍匐着伏在地上，肥胖的身子哆嗦着，像一团抖动的肉球。
宋怀卿虽然笑着，面色却带着丝丝寒意。
她淡言道：“朱管事怎么不说话，你方才不能挺能言善辩的吗，现下你就将这几年怎么贪私府中金钱，何人贿赂你，这几年的账目为何皆是对不上，一五一十的在丞相和大夫人面前说清楚。”
“这……这……”
朱管事唯唯诺诺就是不开口，双眼不自觉的瞟动，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宋丞相在朝廷尔虞我诈这么多年，哪会看不出什么名堂，此时就算是猜，也能猜到四五分。
他皱着眉，面带嫌恶的扫了眼地上的人，再看向宋怀卿，道“怀卿，到底是如何，你可有查明清楚？”
宋怀卿拍了拍娄氏的手，知道她心里疑惑担忧，让她不用着急。
她拿出案上的几本账目，放到宋丞相的面前，她瞥了一眼明显焦急的朱管事，收回目光。
开口说道：“父亲只管看一看账本上的数目，便会一清二楚了。”
宋怀卿看着宋丞相细翻了几页，面色已然变得难看起来，她再不慌不忙的递上另一本。
“父亲再看前几年的账本，您手里看的是这几年间萧姨娘掌权时的账册。”
对比下来，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宋丞相面色十分阴沉，而跪在地上的朱管事已是如临大敌，恨不得下一刻就昏死过去。
“放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里做假账，说，你和萧姨娘有何勾当？”
“丞相饶命！饶命啊！是我猪油一时蒙了心……”
宋怀卿见宋丞相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忙递给他一盏茶，她锐利的目光逼视朱掌事，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朱掌事还是将事情真相一五一十说出来，你和萧姨娘是怎么伙同敛财的，如今萧姨娘人已不在京城，没人给你撑腰，你若是道出，兴许还能少受些苦。”
她声音清脆，甚是好听，但对朱掌事而言，此刻更是带毒的酒药，逼得你不得不接。
“我说，我说，我都说！”
娄氏已是惊诧的用手帕掩嘴，她没想到萧姨娘竟然胆大至此，连假账都做得出，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把掌权交与她手。
朱管事开始无端悔恨：“当时萧姨娘找到我，我是拒绝的，但我那时私挪了一笔钱，我没有办法，我家中老母重病，我以为萧姨娘看不出来...”
“没成想她竟拿此威胁利诱我，并承诺每月予我私挪的权限，前提是要帮她伪造假账……”
“萧姨娘可曾说拿着这些钱做什么？”
朱管事闻言惊得一抬头，见宋怀卿看着自己，他慌忙低头，脑袋磕在地上。
“未曾听她言明，只见她每月收完钱都会去一趟将军府，去的时候骂骂咧咧，回来时倒是高高兴兴的。”
宋丞相重重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晃荡响，也吓得朱掌事当场昏过去。
他脸上是毫不遮掩的愤怒：“好一个萧家人，他们兄妹竟敢欺骗到我宋某头上！”
宋怀卿看着宋丞相震怒的脸孔，她站在他身后，淡淡地笑了起来。
这会萧氏的如意算盘真要被打散了。
“把这人送去吏部！”
“父亲，这怕是有不妥……”
宋怀卿看了一眼地上的躺尸，缓缓走到父亲跟前，面上带着凝重“此事系为宅府内乱，倘若贸然送出叫别人发现，大放其词，只会丢我们宋府的脸，到时让京城怎么看待宋府，败坏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宋怀卿的话叫宋丞相的攒存的火气一僵，是啊，他堂堂一国丞相，别人知道该怎么说他，将宅院将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还允许她里外勾结，这要别人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好名声。
他面色微微错愕，想到之前对宋怀卿的冷视，可她呢？竭心竭力地为着府里着想，他心里竟隐隐有些自责，更泛起对萧姨娘的仇恨。
“怀卿说的有理，把这人拖出去，杖一百，让府里的下人们都以儆效尤！”
“是。”
普通人连这三十棍都承受不了，又何况这一百棍呢，这表明了是不会放任他活着回去了。
宋丞相看着娄氏又看了看宋怀卿，他负手温和道。
“这事你做的不错，要不是你发现得仔细，恐怕会一直被蒙在鼓里，让你掌后院的事还是你母亲于我提的，本想只是让你试试，却是不知你做的这般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