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带常宿安很熟悉,附近没有流水溪河,是从哪传来的声音?
循着声音摸去,没几步路,一条纤细的溪水哗哗往睢阳城方向流。
常宿安蹲在溪边,仔细的看了看溪床,又检查一番溪边的泥土,泥土干净不杂乱。
他又抓起溪边的泥土搓了搓:“人为?”
在溪水中简单的净手,常宿安起身逆流而上。
“泥土是新翻的,周围没有猛禽脚印,看样子是近些日子新开辟的。只是周围并不住人,开辟一条新的河道有什么作用?”常宿安心中不解。
他卷起舌头,在牙床划过,道降巡游展开。
“难道是那晚天雷巨响留下的后手?脱身后潜入水中,既可以隐蔽身形又可以排除身上气味防止追踪。但是,这片林子本身就是绝佳的藏匿地点,再开辟河道,费时费力又费钱,吃力不讨好。”
常宿安心中猜测着,脚下步伐可没慢,经过某些树木时还会惊起一阵鸟鸣,铭声清脆动人,放在平日,他一定会驻足欣赏,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巡游视野中,惊起的鸟群身上带有淡淡的炼气士气息,说明它们被施加了手脚。
常宿安赶紧加快脚步。
“鸟鸣乃是信号,开辟河道之人必定在附近,误了时机便会让他们逃脱。”
此时他仍未确定开辟河道之人是为了截取零件,还是为了那晚的入侵宋国禁地宝库。
常宿安健步如飞,限于衣装他无法全速跑动起来,只能是加大步伐。
很快,一匹战马出现在视野中,远远的在小溪边饮水。
常宿安放慢脚步,战马是在溪对面,那么战马主人应该也是在溪对面。他想了想,留在溪这边,没有过河。
往前走了几步路,发现一个蹲在溪边喝水的人。
这人身形矮小,衣衫不整,喝水的样子也十分奇怪,常宿安一般是两只脚蹲在边上喝水,这人却完全不一样,右脚蹲着,左脚弯曲,左脚的前脚掌还稳稳的顶在地上,似乎随时暴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常宿安发现这人时,对方也发现了孤零零一人的常宿安。
他站起来,脸上出现讨好的笑容,眼睛却是含着奇怪的神色在打量常宿安。
就像孤狼盯上了猎物。
“此处为王室园林,这位老兄为何不告而入?”常宿安假笑。
那人张开嘴笑,边说着边走向常宿安:“告歉,家中缺水,不得已到此处取水。”
常宿安掏出一个木壶:“也罢。来者是客,我这有一壶水,便赠与你。”
常宿安含笑,将木壶丢给他。
那人探手将木壶一把抓住,摇了两下,就随手丢在地上,同时猛虎扑食般朝常宿安冲来。
常宿安当然是跑啦,他一小孩怎么可能打得过这勇猛大汉。他连忙往溪对岸跑,三两步就过了小溪。
刚过小溪,常宿安便一个翻滚进了草丛,连忙趴下隐匿。那人十分健壮,一步轻轻松松越过小溪,不像墨翟勉勉强强才几步越过。
那人见常宿安进了草,没有盲目追击,而是警惕的止住脚步,缓缓进了草丛。
常宿安等待着,巡游视野里对方的动作清清楚楚,他想偷袭对方。不过此时对方的警惕性还十分高,他需要等待。
对方十分老道,仅仅向前走了两步就不再前进,而是向右移动。不巧,常宿安躲在左边,他往右边挪动就距离常宿安远了。
巡游视野里常宿安快速推算了一番打斗动作,心中稍有定数。
见状,常宿安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躲下去,微微起身,右脚用力向前蹬,踢起一片泥土,朝那人扑去。
那人反应是真的快,一瞬间便察觉了常宿安的方位,一脚踢去,常宿安避让不急,被狠狠的踢飞,摔在泥土上。
那人扑向常宿安,谁知常宿安向一旁翻滚,险而又险的躲开。
与此同时,常宿安欺身而上,从膝侧拔出一把乌黑小刀,毫不留情的插入那威武大汉的腹部。
知道将会押送车队,常宿安特意制作了一把锋利的断刃。
常宿安忍着痛从泥地上爬起,欺身其上,将乌黑小刀拔出,飙起一连串的血花。
“说吧,你是何人?从何而来?”
常宿安没想到此人腹部血流如注居然还有力气,背部用力一腾,将常宿安挤了下去,往战马所在方向跑。
常宿安用力将小刀一掷,正中战马腹部。
“漂亮,这几天可算没白练。”他心中欢呼。
战马的嚎叫声传来,那人立刻止住脚步。常宿安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对方的穿着,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齐国人?”
常宿安扶着树干爬起来,而后靠着大喘气。
他举起右手,袖中箭连续射出,仅有两箭插进那人的小腿,但也没有刺穿。
他觉得这齐国人身上的血快要流干了。别看他从受伤到现在只是十几个呼吸的事情,但周围的泥土已经被血液浸润。
“投降吧,饶你不死。”常宿安气喘吁吁道。
他的腹部疼的不行,仿佛小肠被搅在一起然后再拉开。
那齐国人没有理会常宿安的话,一瘸一拐的走向战马,常宿安吸气忍痛追过去与他缠打在一起。
战马受伤顾不上主人,直接跑了,颠簸之下有东西掉了下来,再阳光下闪闪发光,战马的鲜血染红了小溪。
常宿安不用细看也明白,这是金铁打造的武器,开了锋,见过血。
两人挣扎着向前爬,谁拿到谁就能活下来。
这个齐国人的素质是真的厉害,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还能爬的如此之快。
爬近些,常宿安看到了:大刀闪着寒光,一旁还有一柄短刃,再远些还有一把小型弓箭以及若干箭矢。
周围妖风忽至,齐国人似乎被风托了起来,速度立即快了一大截,将大刀与小型弓箭抓在手中。
卧槽,这人竟然是炼气士。
这可出乎常宿安的意料,显然,这个齐国人的道降是御风一类的能力。
常宿安手脚并用赶紧爬起,希望抓到剩余的短刃,可惜还是慢了。
那齐国人开弓射箭,常宿安以为自己要无了,但是,第一箭偏了,落在常宿安身旁。
常宿安大喜,我就说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还这么生猛,果然还是有影响的。
齐国人在次拉弓,此时常宿安已经是将短刃抢到手里了。
道降,冲刺!
常宿安无比专注,将道降冲刺的威力集中的击向那齐国人。
效果很明显,齐国人明显呆滞了一拍,手中的箭悬而未发。
常宿安大叫一声,一个虎扑,将那齐国人推到,同时把短刃捅到那齐国人的大腿侧,那齐国人大叫一声,常宿安将短刃拔出,准确无误的将其插进齐国人的心脏。
心脏,人体最为重要的地方。
那齐国人呵呵笑了两声,鲜血如喷泉从他嘴里涌出,他挣扎这起来,最后却无力的瘫软在泥土上。
常宿安喘着粗气,两个肺像是风车一样呼呼的响。
脸上、衣衫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