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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担当

“小奇,你终于醒了。”默洲将提前准备好的温水端到川思奇的面前。

“我在哪?父亲呢?瑶儿呢?”川思奇抓紧默洲的双臂,昔日冷峻的面容,竟多了几分无助。

“昨天你晕倒了,守卫和我把你送了回来。瑶儿没事,一切安好。但你父亲……”

……

“……我知道了。我想睡会。”

默洲听着川思奇的鼻音,不禁心头一颤。

“嗯,你好好休息,我在大厅,有事你叫我。”

川思奇将被子盖过脑袋,努力让自己脆弱的样子,有所藏匿。

脑子里充斥着昨天父亲的样子,是欣慰,是解脱,是无畏。

“默洲,你这次干的不错。这只是个开始而已,那老头你是怎么处理的?”

“R先生,他被我囚禁起来了。还有,他父亲死了,我觉得……”

“怎么,你不忍心了?我当初是想让你把老头收拾到残废,谁知你,不仅没这么做,还给他药吃?你难道觉得我残忍么?”

“不是的,R先生,我认为那老头还不能出事。您放心,您想要的,我一定会帮您做到的。”

嘟嘟嘟……

默洲将信号挂断,他不能明白为什么R先生会这么残忍。对于他自己而言,原本没感情的他,现在有了意识之后,好像并做不到冷酷无情。休息室里面的那幅画,在默洲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他很好奇,里面那个和自己神似的男孩,到底是谁。

回想昨天对川思雷特家族的所作所为,默洲心里十分紧绷。他听从R先生的命令,帮他做事,却不知道会让失去亲人的川思奇变成这副摸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迷糊,就像是混为一体的面粉那般,封闭的无法呼吸。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

相反,他见证了一名父亲的伟大,见证了人性最真挚的情感。

他想,自己也是人就好了……

但作为R先生看中的AI棋子,他确实无能无力。

也许,自己不该多想,不该动摇,更不该幻想自己是一名人类。

川思奇靠在床上,轻轻的转向左边,眼神复杂,他看着川思瑶,陷入迷茫:我想保护好我的家人,是不是我弄错了?我以为的离开,却给我,我的家人带来了这么多的伤害。我真的应该正视我的身份么?当初逆城的隐匿,真的另有原因么?昨天魔咒的最后一题——‘Csqhbcsqss’,翻译过来就是‘川思瑶会被川思奇杀死’。这不就是要自己在父亲和妹妹之间做个选择么?这难道只是威胁的开始?也许,我真的不该再这样下去了。对了,守卫说是AI……我得去找爷爷……

在逆城,进入家族的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带有“逆”字的石牌,另一种便是家族贵族直系的血液。

“少爷

好!”门口的守卫异口同声的叫到。大樟树在他们的身后,徐徐晃动。

川思奇拿出右手食指,在樟树前用力刮出了一道血迹,大门打开。

川思奇看着熟悉的家族,不禁热泪盈眶。还是那样的构造,还是那样的气味,是家,家的感觉。他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走着,生怕踩坏了儿时的印迹;双手,擦拭着蓄势待发的眼泪,深呼吸着,很快,回到了最初那副,我们熟知的高冷。

一步一步,川思奇走到了休息室,母亲正独自坐在床边,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床上父亲遗留下来的衣物,刹那间,眼泪在母亲的脸颊,一点一滴,滴答滴答。

……

“母亲,您别伤心了。”

“奇儿来了。”贝雷斯姚立马擦去脸上的泪水,强忍出一副悲伤的笑容。

“母亲,您还有我们。父亲在那边,看着我们好好的,一定会开心的。”

“奇儿,母亲没事。母亲只是还没有习惯,没有习惯,没有你父亲的日子……没有……习惯……呜呜呜……”贝雷斯姚说着说着,便又哭了起来。川思奇一直都知道,她的母亲向来不是外人所说的的那副强硬,她的母亲也是女人,为了撑起自己的身份,只能装成那副骇人的模样。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很爱父亲。

他抱着母亲,不断的安慰着。

“母亲,您还有奇儿,还有瑶儿,我们都在。母亲,您别哭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让他们后悔的!”

“奇儿长大了,母亲只想让你们俩好好的。别的母亲什么都不要。”

突然大厅传来一阵哄闹声,嘴里还不断重复地喊着什么。

一名守卫,冲冲地跑过来。

“贝雷斯姚大人,家族的其它掌事人过来了,说是找族长商量要事,看样子,很疯狂,大嚷大叫的。”

“他们那些掌事人过来做什么?难道昨天发生的事情被泄露了?你们找到族长了没有?”贝雷斯姚瞬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红肿的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分外冷冽。

“族长大人,他,他……”

川思奇立马站了起来,对着守卫,问道:“你说,族长大人怎么了?那些掌事人又怎么了?”,“母亲,您先在这里呆着,我去处理一下。”

贝雷斯姚看着川思奇担当的身影,悲伤的笑容里面多了几分欣慰。对于他们那些,有着与平民不一样身份的贵族首领,眼泪,是不允许出现的,即使流泪了,也应该如同过眼云烟的那般,拿得起,放得下。

他们身上,承载的不仅仅是家庭,更是整个逆城,整个世界。这份责任,容不得一点煽情的存在。在外人眼里,更是如此。

……

“你刚才说族长怎么了?”

“昨天那件事之后,就一直找不到族长大人了。”

“什么?可恶,你先回去照顾好我的母亲,这边我来解决!”

议事厅里,六个掌事人坐立不安。

“您们好!”川思奇很有礼貌的深深鞠了个躬。

“你是谁?我们要找族长大人。”其中一个身穿华服的掌事人粗鲁地问道。

“我是族长大人的嫡孙子,族长今日有事,您们有事和我说就行。”

“哼,就你?一个小男孩?”

“各位掌事们,我是族长大人的直系孙子,也是家族将来的继承人。您们要是实在有紧急的事情要说,对我说的话,过些日子,我还能给您们一些说法。但是,不说,您们又能找谁替您们解决呢?如今族长大人不在,我想,您们只能和我说。又或者,您们觉得事情实在不紧急,就当我前面什么也没说,您们觉得怎么样?”

议事厅里,六个掌事人,一个小男孩。男孩临危不惧的身影,比年过花甲的掌事人更来的沉稳。不禁震慑了掌事人的内心。

“算了算了,跟你说就是了。不过你得尽快转达给族长大人。”另一名明事理的掌事人回应到。戴着一副陈年老花镜。

“唉,说什么说,他能懂啥,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

“你才是老糊涂,你身穿华服,思想怎么那么迂腐!”

“你说我迂腐?你……”

……

川思奇和另外四位掌事人,站在一旁。摇摇头。

“看来,事情并不紧急?两位掌事人似乎需要先解决您们的矛盾问题?”川思奇,摇摇头,问道,“如果这样,那我可走了,小孩子可要以学——业——为——重——!”

“唉,罢了罢了,你别管他。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内部相继都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上面写着‘川思雷特家族不配做逆城的管事人,族长病危失踪,AI袭击……’”

“行了,不用说了。”

“这,这……”

“你们是逆城的人,是掌事人,我称呼你们为‘您’是尊重你们,现在看来你们不配了!你们这是在动摇,这是不信任,这是背叛!因为一封匿名信,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川思雷特家族不配?还是说你们想争权?”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们这不是来确认确认?”

“确认?你们先走吧,过几天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匿名信,这件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你们现在回去平复一下大家的言论,先安定一下他们,在没弄明白真相之前,你们谁都不许有所行动。还有,请你们相信,我们家族一定会付好这个责任的!AI怕什么,我们才应该是令它们可怕的。”

“好了好了,既然族长大人的孙子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等消息?”

“切,明明只是个小毛孩……”

“行了,赶紧走吧,别说了。”

“对对对,赶紧先离开吧。我看,这个小男孩还有点东西。”

“走走走,走走走。”

……

掌事人走了,川思奇倚靠在议事厅的角落。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甚至做了什么。他只知道,如今的他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他不能逃了。

与此同时,爷爷的下落才是川思奇为之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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