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戈飞很早就回家了,一进家门看到张云霞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她一只手拖着盛有瓜子的托盘,一只手快速的在托盘里寻找肉质较大的瓜子,一下、两下嗑个不停。
“晚上吃什么?”戈飞边换拖鞋边冷冰冰的对张云霞说。张云霞还在对着电视机笑,像是没有听到戈飞在说话。戈飞换好拖鞋一步上前关掉电视机,整个客厅瞬间安静,只剩下张云霞凝固在瞬间的笑容和戈飞脸上轻蔑的笑。
“你有病吧,去你妈的”张云霞骂骂咧咧从沙发上伸开蜷缩的双腿,利落的穿上拖鞋后,试图伸手去打开电视机。戈飞赶紧站到电视机面前挡住开关键。张云霞想要推开戈飞,却被戈飞踹了一脚摔了一个趔趄,“咚”的倒在地上。
张云霞气愤的起身,刚想要火冒三丈,转而贱笑兮兮的说:“没能耐就知道冲自己人,也不撒泡尿照照。”张云霞边说边揉揉刚才摔到地上的部位,新伤加上旧伤,张云霞疼的直龇牙咧嘴,她一摇三晃的朝厨房走去。
戈飞本以为自己胜利了,没想到张云霞的一句话让戈飞的颜面荡然无存。戈飞的面目抖动了一下,看了一眼紧闭房门的次卧,那是戈云天的房间。想都没有想,戈飞冲进戈云天的房间。
“你干什么?”张云霞咆哮着从厨房冲出紧随戈飞的身影跑进戈云天的房间。
戈云天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的耳机没有盖过戈飞和张云霞的声音,他惊恐又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戈飞和刚刚冲进来的张云霞。戈云天还没有来得及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只听“咚”的一声戈飞的脚已经踹了过来。
“啊”张云霞发疯一样的在呐喊。抱住头的戈云天被斜着倒下的椅子重重的摔倒了一边,脊椎直直的磕碰到床的一脚,戈云天疼的直流泪,脸色刷的紫了起来。“儿子,儿子,你没事吧”张云霞心疼的一把搂住戈云天,眼神里满是恨意。
戈飞站在房子中间,“呵、呵”的冷笑,如痴如狂的样子令张云霞和戈云天害怕。“你没事吧,儿子”张云霞低头看了一眼戈云天,戈云天咬着牙摇摇头,同样满是恨意的望向戈云天,瘦削的身体在张云霞的庇护下显得更加的弱不禁风。
“哈哈哈,我养了一堆白眼狼”戈飞呼啸着上前一步。张云霞赶紧半蹲着挡在戈云天前面。“怎么?你想替他挨打?”戈飞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他的脸在笑,眼神却冷酷的可怕。张云霞壮着胆子说:“今天,你谁别想打,告诉你,我知道你的丑事”。
张云霞站了起来,伸出右手指着戈飞的鼻子,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你性侵学生的事情别以为没有人知道!”戈云天在地上也笑了起来,声音就像是从鼻孔里不断发出的轻蔑声,虽然不大却很真切。
“那又怎么样,你告我啊!去告啊!谁能给你作证?”戈飞恶狠狠的说着,一个大步上前硬生生的抓住张云霞的头发。张云霞双手使劲挥舞着也没有阻挡住戈飞。戈云天还在地上蜷缩,两只手支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是脊椎带来的疼痛让戈云天痛不欲生,脑袋上冒出的汗水“啪嗒啪嗒”掉在地上,脸色从绯红变成煞白。
戈飞抓住张云霞的脑袋上下使劲摇晃,嘴里张狂的说:“你告了我,你儿子就没有爸了,哈哈哈”,大笑中,戈飞抡圆了另一只胳膊直直的打在张云霞的左脸上,一个血色的手掌印在张云霞脸上瞬间出现。
“妈”戈云天挣扎着起身,“咚”的一声又坐到了地上。戈飞看来眼里,笑的越发的厉害,一手摇晃着张云霞的脑袋,一手指着戈云天说:“看,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有出息,还想打老子,病怏怏的样子,早晚死我前头。”
不知道是心疼儿子还是被戈飞打的疼,张云霞眼泪顺着眼眶扑簌簌的流出来,“儿子,别起来,别起来”张云霞没敢说出声音,手里比划着让戈云天继续蜷缩在刚才的地方,她自己仍倔强的不肯对戈飞说任何软话。
“还肮脏的事情!你看看自己的样子,你中用的话我会那样做吗?”戈飞将张云霞推搡到镜子前晃晃,张云霞紧闭双眼双手不停的挣扎。
“你以为这些肮脏的事情是我想做的吗?都是你们逼的!我是一个什么人?我是一个文人!我是写字的文人!可我现在在做什么?我在做什么?”戈飞开始声嘶力竭的咆哮,一只手的手指笔画出拿粉笔的样子在空中挥舞,“我在教一些字都没有认全的臭学生,他们懂什么?他们什么都不懂!”
“他们就懂糟蹋文字,就懂情窦初开,就懂和男生在一起厮混,不要脸!斯文败类!社会的败类!这样的人该留吗?你说该留吗?”戈飞说到癫狂处不停的摇晃张云霞的脑袋,脱落的头发掉了一地。
“我只是在拯救她们”戈飞突然放开了张云霞,他的嘴角泛起丝丝的笑意,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陶醉的事情,双手莫名向四周伸展开,如痴如醉的样子像一个过度吸食大麻的瘾君子。
张云霞顺势躲到与戈云天相对的角落里,眼神里满是恐慌,不停的望向对面疼的快要昏死过去的戈云天。张云霞望向四周,努力寻找一个可以对抗戈云天的物件。
戈飞突然停止了翩翩起舞,继续面向张云霞,面目狰狞的说:“证人在哪里?你知道在哪里吗?你们逼我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看到这些的人在哪里呢~”戈飞将声音拖得很长,有些戏谑,更像是猫在咬死老鼠前的挑衅。
张云霞摇摇头,双手绷直了放在胸前防止戈飞再次袭击自己。“告诉你,她早就死了~知道是谁杀的吗?你知道吗?哈哈哈,你觉得和你脱得了关系吗?”戈飞咆哮着转了一个身,看看戈云天又看看张云霞,笑着走到戈云天面前,在离戈云天耳朵最近的地方,戈飞说:
“你,你想知道是谁杀的吗?”
戈飞慢悠悠的起身,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告诉你…”话还没有说完“砰”的一声戈飞倒在地上,张云霞手里拿着一个只剩下瓶颈的花瓶,参差不齐的部分沾染了点点血迹,满地都是碎片和戈飞头部突突冒出的鲜血。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张云霞双手握住瓶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戈飞强忍着疼痛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出次卧后关上房门,对着客厅的镜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到门前。
“你好,我是警察。”李刚和两个警察站在门口。戈飞没有看李刚的眼神,而是十分平静的问:“有什么事吗?”李刚感觉戈飞有些异样,从公文包里拿出逮捕令举到戈飞面前,说:“我来找戈云天,他在家吗?”
戈飞还没有回答,里屋就传来张云霞声嘶力竭的呐喊声。一个警察上前抓住戈飞,李刚和另一个警察迅速冲进房间。
两个人被眼前的场景吓住,愣在门口。
“去叫救护车”李刚说完上前抓住仍在呐喊中的张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