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在皇上和世人眼里,大人便是深情重义之人,再加上有丞相的帮衬,想必大人很快就能有机会袭承父位。”
忠武侯还需要萧遇北在战场上表现一番,才可光明正大的袭爵,只是这表现的机会,还得看皇上给不给就是了。
这段时间萧遇北所做,便是为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战役做准备。
萧遇北微微点头,与聪明人交流确实轻松了不少,随后他想到什么,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我的妻子会是她,也只有她一个。”
这话像是在讲给眼前的女人听,又像是在讲给他自己。
说完后萧遇北自己都愣住了,他明明只是在心里头念念,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就好像…好像在向林芸梦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一样。
可是林芸梦…已经死了啊。
被世人以为死亡的林芸梦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隐着讥诮,供供手:“那那人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到付出生命的代价才终于明白,萧遇北他就是个人渣败类!
两人一时无言,萧遇北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无意泄露的弧度只叫林芸梦觉得恶心,她略带厌烦的撇过头。
萧遇北没有多待,两人就之后的计划大致交流了一遍后便离开。
看着萧遇北离去的背影,林芸梦摸了摸下巴,看来事情比她想的更顺利,本以为萧遇北会就余光辉之事略有疑惑,却不想他竟是全心信了。
可怜那忠文侯的余大人,无缘无故就进了大牢……哦不,怎么可能是无缘无故的呢?明明前世这人可是投入了萧遇北的旗下,使得萧遇北锦上添花,更加快速的夺得了皇位。
而今生,自己便让这一隐患由萧遇北亲自除去!
那些刺客和所谓的证据,自然也都是她林芸梦一手伪造的。
林芸梦可不会觉得平白无故陷害了好人,那余光辉哪里见的是个好的了?不说这些年一直以来与相府明争暗斗干过的腌脏事儿,就近而言,这余光辉可是贪污公款、欺君奴民。
自己这么做,也算是为朝廷提早除去一大祸害吧。
也正是因为巡查出了余光辉的罪孽深重,萧遇北才会得此赏侯,否则只简单揭发此人怎么可能会被皇上如此夸奖?
门外等候多时的梦霄进了门,正巧此时窗外有人家放烟火,升起的花火绽放出最美的风采,绚烂夺目。
彩色的光打在窗边女人的脸上,将她只能勉强称得上是清秀的面容增了分莫名其妙的魅感。
梦霄闭眼复又睁眼,眼前之人哪儿和魅一字沾边?秀气的面容只余冷漠,她看了一眼自己,招招手:“随便弹一首罢。”
“凭甚?看在你是梦魇的份上,本公子才出现见你一面,想不想弹琴,得看本公子的意愿。”梦霄不冷不淡的回答,盘腿坐在卧榻上。
若不是这人以那神秘的梦魇之名出现,他都不会搭理此人。
看着梦霄一副高冷清傲的模样,林芸梦有点想笑,果然和记忆里那个不修边幅的人判若两人。
对方抱臂冷冷看着她,良久后开口:“你与萧遇北有什么交易?你该知晓的,梦姐最讨厌萧遇北。”
林芸梦挑挑眉,拨弄着桌上的花枝,红唇轻启:“放心吧,总归是不会背叛梦囚阁,得了,我也先走了,有缘再见。”
等女人行至门口,梦霄眼神一闪忽然试探的开口:“林芸梦!”
她顿住,却没有回头,只微微侧眸,伸出染了红色丹蔻的食指对准嘴唇:“嘘。”
殷红的唇微微勾起,与手指雪白的肌肤想成对比,极具冲击性。
梦霄缓缓睁大眼睛,等他回过神来,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没有去追,只没忍住笑了一声,畅快又轻松,自知晓林芸梦消失后沉重无比的心情终于得以解放。
虽然不知她为何瞒下所有人换了个身份,但既然她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自己自然要将这个秘密吞进肚里。
……
萧遇北要娶已故相府嫡女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都城,不少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则是夸赞他的深情不悔,特别是那些养在闺阁里的怀春少女们,更是感动于萧遇北的情深意重。
一时之间,萧遇北三字竟成了都城君子榜里最热的话题,将那久不出面的许卿柯和一些美男子通通比了下去。
而有的通透的,转念就看透了这一层‘深情’之下的另一面,这风光无限的萧遇北赚得的可不止民心,还有整个丞相府的帮衬。
九月八,宜嫁娶。
这日的相府周围最是热闹,看戏的百姓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当人群一阵喧嚣后,一条长长的车队从远驶来,鲜红的轿子四角挂着金色铃铛,随着四个轿夫的动作晃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向来穿着沉闷黑衣的男人如今换上了艳丽的红色衣裳,衣袍上的金色花纹繁华精致,长长的发丝用一顶金色的发冠挽起,脸上画着的金色纹路为这禁欲的面容添加了一丝惑人的神秘。
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俊逸倜傥,惹的街边姑娘们纷纷不矜持的尖叫出声,那一箱箱的彩礼叫人眼红,那鲜衣怒马的男子更是叫人羡慕无比。
一个死了的人,居然还能嫁给萧遇北做妻子,还是正妻!这简直就是三生有幸啊!
萧遇北进了相府大门后,直直冲着丞相跪拜下去,那诚心诚意的模样叫林麟一时动容,萧遇北经历让他无法不去感同身受,失去最爱的人,也确实叫人绝望啊……
“我的梦儿,就交给你了……”本该是被婆子背出来的新娘,此刻却只有一块冷冰冰的灵牌在手。
萧遇北神色微微恍惚,在这一瞬间似乎还能看到乞巧节时,红衣烈焰的少女笑颦如花,昏黄的灯将她画着金色额纹的面庞照的特别柔。
“姑爷?”
一个小丫鬟提醒,他立刻回神,冲林麟歉意的一笑,亲自接过这冰冷的牌位,一步一步走向花轿,温柔的将牌子放进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