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只要萧遇北不发疯逮着我咬,本官倒能忍下去。”
上官浔叹息,只暗自摇头,他看萧遇北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毕竟放眼望去,除去太子之外,整个朝廷也就他们二人年岁尚轻且官位极高了。
一山不容二虎,两人都想成为那个最终留在‘山’上的人。
而上官浔的想法也确实和萧遇北不谋而合,所谓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这句话确实不错。
萧遇北还真想趁机彻底除去上官浔,虽说自己如今官爵比上官浔高了许多,但事情总得防范于未然。
之前这个上官浔能横空出世夺去他一部分功劳,之后说不定也能。
再加上此人心狠手辣谋害他的心腹们,害得他损失惨重…虽然萧遇北也并未尽然相信梦魇的话,但她指引的目标正好是自己本就想对付的人,那萧遇北也顺水推舟,将一切安在了上官浔身上。
接下来萧遇北对付起上官浔可是毫不心慈手软,几乎是处处在打压此人。
他一路直上青云,而相反,作为主要对手的上官浔可是凄惨无比,甚至被萧遇北一记陷害,从四品大员贬至六品官员。
而后叫人更是唏嘘的是,萧武侯萧家主最终还是扛不住伤势去世。
众人一开始抱着看萧家内乱争斗爵位热闹的想法,然而在萧家主举行葬礼后,本该暗潮汹涌的萧家竟是一片平和。
这就叫人奇了怪,萧家嫡子有二,嫡女有三,虽说萧家长子萧如云无所事事,二子在外云游,但总归这萧家掌权人怎么也轮不到萧家三子啊。
他本就在朝上有职位,更何况皇上前些日子还特例赏赐了一座府邸给他,萧遇北都能自立门户了,理应该是长子掌权呐。
看戏的大伙儿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萧家上下早臣服于萧遇北,在萧武侯偷龙转凤从该亡的前代皇朝救出萧遇北,并让他改名换姓成为萧遇北时,整个萧家就已经叛了。
而今无论萧家上下如何想法,他们臣服于、也只能臣服于萧遇北。
供出萧遇北可不能算将功补过,因为他们萧家可是生生欺君养育了一个余孽皇子!
萧如宇知晓这些道理,所以只能顺从萧遇北,若是他能成大事,萧家自然水涨船高,但若是失败……望着萧府雅致的九转回旋桥,萧如宇默然,别说这繁华的侯府能不能保住了,整个萧家上下一百多人口的性命都不定。
而他有心想退出这场纷争,可事情没有退路,他只能拿命去赌。
想起之前那个神秘莫测女子,萧如宇眸子微颤,此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这次萧遇北的动作,她会知晓么?
“大公子,奴婢在您卧房内发现了此物。”小丫鬟将手中的油纸包双手呈上。
萧如宇挑眉,接过团成一团的油纸包展开,随后动作微顿,若无其事地看了小丫鬟一眼:“你先下去吧,把屋子里的炭火撤了吧,外边…出太阳了。”
“喏。”
冬日的第一束眼光普照大地,将九转回廊柱上结的冰凝成霜,冰冻的小荷塘似乎隐听见冰面破碎的声音。
萧如宇走过回廊,将手中的纸张随手丢进了融化了的小河边,河水缓缓吞灭纸张上的字迹,那上面写的是:
——想保住萧家吗?配合萧遇北掌权,将动向告知于我。
……
就这样,在萧如宇的默认之下,萧遇北这个庶子掌管萧家主位,甚至皇上已经在考虑是否让他子承父业,袭爵而立了。
但皇上却也没有立刻就叫萧遇北如愿以偿坐上忠武侯的位置,毕竟他提拔此人若太过,定然惹得其他官臣不悦,且皇上也需要考验下萧遇北的能耐。
萧遇北自然将一切看得分明,如今开春了,皇上即将放榜抉择出状元郎,这个关头可有不少人暗自较劲。
也有不少官家悄悄讨好他,妄想他在皇上面前替他们的子孙美言几句,若能引起皇上注意从而上榜,那可是件美事儿。
萧遇北略微一思考,便直接两耳不闻窗外事,直以各种借口拒绝了这些的礼物,如今皇上正是校考自己的时刻,他怎么可能露出这么个破绽。
当然他也明白,除去表现清廉正直之外,他必须在近期内作出一番事业来,让皇上看到他的能力。
而就近能展现他能力的事儿,不正是相府被刺杀之事么?
堂堂一国丞相惨遭刺杀,至今未查出凶手,再加上之前林芸梦和萧家家主之事一样无结果,巡抚衙门的人可被皇上狠狠训了一顿。
直让锦衣卫接手了此事,而萧遇北也正好想要和锦衣卫打好关系。
此事又有林芸梦提供证据,矛头直指忠文侯府余家。
金碧辉煌庄重肃穆的金銮殿内,余家主一听萧遇北提及相府一事,顺带牵扯上了自己,当即吓的跪倒在地。
“皇上明查!老臣怎敢如此胆大包天,去谋害丞相大人!”余家主颤颤巍巍的五体投地。
上位的皇上微微拢眉,垂落的珍珠将他的面容遮的虚虚实实,看不清神色。
萧遇北瞥了这人一眼,不由得心中冷笑,不愧是久淫官场的忠文侯,这戏做的,如此逼真。
“萧爱卿,既然你这般说,想必是有何因何据吧?呈上来吧,让朕瞧瞧,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皇上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扫过,犹如一阵暗含刀光剑影的风刮过,使得人人自危。
萧遇北一撩衣摆,恭敬顶礼:“回禀皇上,昨日忠文侯身边的下属弃暗投明,悔恨改过,但又苦于上柬皇上您,会被忠文侯拦截,于是便向臣提交了一份关于他买通人马对相府动手的信件!”
说罢,禁卫军向皇上请命,皇上点头示意。
不一会儿,便有人押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他一进殿内,就跪倒在地吭哧吭哧爬至萧遇北旁边,一副忏悔不已的模样。
“启、启禀皇上!奴才有证据,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