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冰美人儿痛哭之下终于犯困了,洛王爷便温柔的道:“吾会思你一整夜,从分别的此刻一直到黎明破晓,直到汝从此离不开吾。”
估计许卿柯知道后面那句说出来会挨打,所以明智的选择了删减掉。
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如此肉麻的话,林芸梦也敬许卿柯一分。
“梦梦,起来了吗?”许卿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开了门放在门口的柜子上,转头一看便瞧见林芸梦捧着个书倚在床上。
她极具攻击性的容颜此刻少了分锐利多了分柔和,微颤的睫毛像是蝴蝶扑扇翅膀,缠绕绷带的手搭在书页上,别样的水墨画让许卿柯呼吸微微放轻。
“在看什么,这么津津有味的?”许卿柯笑着上前,瞥见那蓝皮书封后直接左脚绊右脚差点儿摔倒。
林芸梦闻声望过来,见此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正在看冰美人儿爱上洛王爷,这书可是时下热销,梦囚阁内不少人也在看呢,我随着大流也看看。”
许卿柯飞速朝着书桌的方向瞟了一眼,不由得些许懊恼。
他作夜说完后觉得太过腻歪便忘了这一茬,结果现在被人现场抓包。
“这本书故事不错,但里边有些内容有些不对,例如洛王爷还有个白月光般的女子,又例如冰美人儿居然还同负心汉有联系,甚至对他依依不舍……”林芸梦像是话中别有他意,又像是随意点评这本书。
“洛王爷和白月光牵扯不清还好意思说真心爱着冰美人儿,而冰美人儿明明已经爱上了王爷,怎可能再对负心汉余有情愫?且若换作我,别说有感情了,没杀了他都算我大发慈悲了。”
许卿柯哑然,从这段话之中提取了两个重要的信息。
林芸梦不喜欢自己未来的男人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林芸梦或许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但她并未有任何留念,甚至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是…萧遇北吗?”许卿柯想起之前二人的纠缠,眼神微微闪烁。
林芸梦侧眸,漫不经心:“嗯,故事很复杂,总之我想弄死他,但要让他受尽苦难最后不甘的死去。”
许卿柯立刻明了,抽走她手里的话本子,端起粥来。
“我自己来。”
“那我给你端着,你左手不方便。”许卿柯顺从无比,温柔的像是没有脾气。
林芸梦没有接话,只默认就着许卿柯端起的碗默默喝粥。
“慢点不要着急,别呛着。”许卿柯提醒,盯着林芸梦眸子里荡开圈圈涟漪。
待用完早膳,林芸梦道:“我想去瞧瞧觅儿。”
“好,我抱你去可好?”
许卿柯眼睛微亮,琥珀色的眸子像是在散发濯濯光辉。
“我受伤的是手,不是脚。”林芸梦皮笑肉不笑。
许卿柯尴尬的咳了咳,只能引着人到了隔壁小院。
路上只遇到了端着热水往这边赶的暗叁。
“主子,主母…不是,姑娘。”暗叁条件反射的喊道,接触到许卿柯警告的眼神后立刻改口。
虽然不知道为何主子这么善变,明明昨天还跟他们说这是未来主母,今日自己说了又被主子瞪…委屈。
“这是暗叁。”
打过招呼后,许卿柯率先将门推开让林芸梦通过。
“主子,姑娘好。”
修香抬头,手上快速绕了几圈将绷带缠好。
觅儿全身裹着白布条,露出的小脸侧颊也缠绕绷带,眼睛紧闭眉头拧着,似乎连睡觉也不安稳。
林芸梦心中一痛,自己又连累了觅儿……
许卿柯不动声色的用大掌包住她受伤的那只手,无声的安慰如春雨润无声。
修香顿了顿,轻声解释:“觅儿姑娘恢复的还不错,这脸上的伤…古悠圣医手中有一盒芙蓉膏,专门砝疤去痕的,但古悠此时还在海城呢,赶来估计要半月有余。这半月内若是没有插错的话,觅儿的伤能好个七七八八,但这疤痕还得等圣医回来。”
说罢,修香默默看了许卿柯一眼,她只能给自家主子争取个半月的时间了,剩下的就得看他自己的了。
林芸梦抿唇,摸了摸觅儿的头发,为了方便治疗,觅儿及腰的长发早被剪成了只及肩长的短发。
“幸苦你了…修香姑娘。”林芸梦回想了一下子对方的名字。
“不用不用,这是属下该做的。”修香连忙摆摆手,她可不想步入暗壹那个笨蛋的后尘。
林芸梦陪了觅儿许久,虽然从始至终觅儿都没有醒来过。
渐渐的,林芸梦眼皮耷拉了下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得许卿柯忍俊不禁。
他轻笑一声,将人抱起回了卧房。
温暖的怀抱带来一阵安心感,加速了林芸梦陷入沉睡的时间。
……
恐怕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再加上**的后遗症,林芸梦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之中渡过。
觅儿途中倒是醒了好几次,一副愧疚的样子。
“都怪觅儿,这才让小姐差点被那些个畜生……”
“不怪你。”林芸梦打断,不算细腻的手轻抚她的发顶:“反倒应该是我的问题,跟着我你受苦了。”
“小姐……”觅儿呜咽一声。
她只是个小姐从街边捡来的孤儿,无父无母的觅儿早把林芸梦当作唯一的依靠,在外漂泊过一段时间的觅儿也见过不少贵门内的肮脏事儿。
在外一向以温柔善良之称的女子能前一刻还笑意盈盈的同仆人讲话,背过身去后却能刻薄恶毒的肆意打骂丫鬟、看似在外风光办事儿的婆子,转头却卑谦的跪地祈求主人的喜爱。
觅儿本以为自己以后的生活也会是这样的,可她却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
她的主儿从不会凶她打她,眉眼弯弯的笑看自己,温柔的好像春日的清风、冬日的暖阳。
“你没有名字么?那以后你就叫…觅儿吧。寻寻觅觅,终有归途。”
哪怕那个一向内敛柔和的主子一夕之朝边的冰冷无情,手段狠辣智近如妖,但她始终坚信这就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