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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杀戮

又闲逛了一段时间,琳德西、达科塔和萨姆恩分别进入了自己临时的房间。

门被轻轻推开了,琳德西站了起来,看见来的人是格雷尔,她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他笑了笑,“放松,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我其实是一个科学家,可以这么说,你们探员伤人、杀人,我呢,想办法去治愈东西…”“你是医生?”“差不多吧,身体和心灵上的伤痛都是可以治愈的!”琳德西眨了眨眼睛,撅起嘴,“不是所有!”

“你多大了?成年了吧…好吧,你有过男朋友?”琳德西深吸一口气,“我知道组织的规定。”不知道怎么了,她忽然感受到一种梦幻般的眩晕,一股力量促使她想要说出实情,想要吐露心声,她建设的心中的防线正在崩塌…“事实上,我爱过一个人。后来发现,都是谎言罢了!”茜茜痛苦地说。“只有一个?”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压迫感逼近着她的内心…

“珀西,你找我?”萨拉走进珀西的办公室。珀西抬起头,“坐下吧,我们谈谈萨曼莎的事情!”“萨曼莎,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萨拉话中有话,“你认为让迈克尔负责追捕行动,明智吗?我的意思是,这么多次,她从我们手底下溜走,都是机缘巧合吗?”珀西点点头,“没错,所以我要训练其他人!琳德西和她的天使小组怎么样?”“她太年轻了,不够成熟稳重。内森,我有感觉,他们之间会产生联系!”珀西笑着说:“所以我派了格雷尔,要知道,他最具有‘说服力’…”一抹坏笑同样绽放在了萨拉脸上…

“我…”琳德西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地旋转,格雷尔的声音时远时近,她清楚自己和内森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但她却忍不住去幻想。茜茜使劲地眨着眼睛,她脑海中浮现出和内森在一起时发生的事,还有一些根本不存在的幻象…她理清了思绪,肯定地说:“只有这一个!”显然,茜茜的答案并没有让格雷尔满意,他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等一下,”琳德西若有所思,眉头紧锁地说,“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些问题?”她径直走到格雷尔面前,“谁和你说的,谁让你问的?”格雷尔翘起一边的眉毛,“没有人!”她笑着摇摇头,“不…Tu vois, tu es un mauvais menteur!(你瞧,你是个糟糕的说谎者!)”她围着格雷尔绕了一圈,“珀西?”格雷尔摇了摇头,茜茜眉头一皱,美丽动人的绿色双眸转了转,“所以,你究竟是谁!”“心理医生。”茜茜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心理战术…但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

琳德西在格雷尔面前,停了下来,她用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她厉声问道:“你进入了我的脑子?”格雷尔面无表情,没有回答。茜茜看着他深幽的蓝色双瞳,“Comment Puis-je vous prendre?(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杀了我吧,就算你不这么做,珀西也会派人做的!”“为什么?”“因为我的无能,他会清理掉我的…”格雷尔的眼睛中充满了绝望。茜茜很是疑惑,“但,这个地方…这一切…你不是管理者吗?”“不,我从来不是,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小兵!Je suis inutile.(我是无用的。)”

他直勾勾地看着琳德西,“而你,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知道你之前做过的事,我知道你杀过的人,我知道一切!许多探员第一次用真枪实弹杀人时,都是很犹豫的,他们甚至会求助他人。理论上说,他们杀的人一直伴随着他们,成为他们的梦魇!但是你,你虽然面对一个孩子时心慈心软了,可是之后你杀人时都毫不犹豫,心狠手辣!这才是你,真实的你,琳德西…这种感觉,这种力量,与生俱来,深入骨髓,不可磨灭!你天生就是一个杀手,你擅长杀人…但你很可悲,你的过去大部分是谎言,你现在还区分得了真实与虚假吗?你已经不知何去何从了…”

琳德西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她的眼睛中充斥着血红色的光芒,她咬紧牙关,“你在说谎,我不是这样的!”“我虽没有进入你的大脑,我却可以感受到你是否在撒谎,此刻我感受了你的悲痛和空虚,同时你的愤怒支配着你…你很软弱,你迷失了自己,你试图忘记过去,你缺少爱,你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瞬间茜茜崩溃了,她大喊了一声“够了!”格雷尔在她面前裂碎成片,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她蹲了下来,看着格雷尔尸体的碎片,她平静地说:“或许你是对的,或许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你知道,真相是美丽而恐怖的,因此总是被给予过多的注意力。我并不软弱,我从没有逃避过任何事情,我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我,我绝不会忘记我所经历的一切!”

电话铃声打断了珀西和萨拉之间的谈话,“看来我们失算了,她已经杀了格雷尔!”撂下电话,珀西对萨拉说道。“看来从他口中,我们是不会知道真相了。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探索清楚…我们知道之时,必然是内森丧生之日,这条命,是她亲手毁掉的…”

门被撞开了,琳德西被拖了出去。离开之时,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隐隐约约地,她看到它们正在缓缓移动…

乘专机回到组织总部,同达科塔和萨姆恩分开告别后,茜茜被关在了珀西的办公室里。“你要把我关在你的某个小黑屋里?你要知道,我是能逃出去的!”她看着身边的珀西,愤懑地说。珀西笑着摇摇头,“不,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的确是个小黑屋,但你逃不出去!”珀西话音未落,茜茜感受到一种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她痛苦地捂住胳膊,趴在地上,很快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她就尖叫了起来,她的周围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有人吗?我在哪…”她伸出手摸索着,她不在组织的房间里,这是个封闭窄小的环境!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琳德西惊恐却又艰难地站了起来。不一会儿,她就又跌倒了,这个房间是运动的!

萨拉站在珀西身旁,他们面前是一个十二面体的深蓝色密闭小房间,从那里面断断续续地传出琳德西的尖叫和呼救声。“地下十二层…你不觉得有点过了吗?”萨拉手里托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房间的运动状态以及里面茜茜的状况。

珀西走到小“箱子”前,大声对琳德西说道:“省省嗓子吧!的确,过去的房间你是可以逃出去的,但是这个…不可能的!实话告诉你,这个笼子我其实是给另一个特别的女孩—萨曼莎建造的。呵,这个她还没有尝试过,就逃走了…我一直以为我白白造了一个如此结实的、还可以旋转运动的房间,不曾想,你居然用上了!”珀西示意萨拉使房间旋转起来,“你有得受了…记住清理门户是我的工作,学会控制好你的情绪,你好好在里面反省吧!”

天旋地转般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琳德西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又似随风飘扬的柳絮,双脚竟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她的思维如同漆黑的夜里的一滩死水,停滞得不起半点波澜。

“叫两个保卫者过来看守…把达科塔也叫过来,让她密切监视着平板上琳德西的一举一动,并保证房间一直在旋转,实时汇报!”珀西吩咐完萨拉就离开了,萨拉又看了一眼屏幕上抓狂的琳德西,也离开了。

“欧文,你知道琳德西在哪吗?”夏恩刚完成了一个任务,向组织做了汇报后,就来到指挥中心,他知道茜茜也在组织内,但他没有找到她。“嘿,你回来了!谢天谢地,珀西终于不再逼着我一直调查有关萨曼莎的事情了,我都要疯了…哦,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欧文回头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夏恩。

“是啊…额,你能访问组织的所有摄像头对吧?”“你觉得你在和谁说话呢?当然啦…”夏恩点点头,看着欧文满是弹窗的电脑屏幕,“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应答…我也找不到她,我有事情要和琳德西说,你能帮我找一下吗?”欧文拿起鼠标在桌面上快速滑动,电脑屏幕不停地变换…

“没有她的痕迹,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欧文叹了一口气,把椅子转了过去,友好地说:“但是,你兴许应该问问珀西,他好像因为琳德西做的一些事而很不高兴…不管你要做什么,祝你好运!”夏恩说了一句“谢谢”后离开了指挥中心。如果茜茜当真在珀西手上,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她必定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

他又走了几步,远远地看到了走来的迈克尔。夏恩注意到他的脸上是担忧的神情,这种苦涩的表情出现在迈克尔脸上可是不常见的。“你要找琳德西?”迈克尔打断了夏恩的猜想。“是!”“省省吧,珀西把她关起来了!”夏恩懵了,“又一次?”

迈克尔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他简单地向夏恩解释了一下茜茜在法国分局里发生的事,并提醒他:“你想救她,我能理解但不赞同,你救不了她的,甚至还有可能把你自己搭进去…但是,如果,如果她出来了…救救她,劝劝她…否则她…”迈克尔说不下去了。

一旦琳德西下定决心想要杀了珀西,她就回不了头了,她就会成为第二个萨曼莎,而他将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即将到来的第二次悲剧的发生!“我会的。”夏恩点点头,注视着迈克尔的离开,他看着迈克尔孤行的背影,再次使劲的咬着嘴唇,轻声说道:“我会保护好我的茜茜的,我会比你当初做的更好!”

琳德西在黑暗且旋转中的房间内频频跌倒,这个十二面体棱角分明,内壁光滑,没有任何支撑点!她感觉一阵恶心,脑袋晕沉沉的。此时,她感受到宇宙中她是中心点,周围的一切都在按轨道运转着、旋转着…但是离心力般的失重感让茜茜忍不住尖叫起来,她没有力量再爬起来、站起来了,她此时只能是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翻滚、一次次地碰壁…

茜茜浑身颤动,蜷缩了起来,满是突然起来的寒噤。恍惚间,她睁开了眼睛,那双碧萤萤的眼睛,如坠晚星。看到黑暗依旧裹挟着她,她好怕,她又闭上了眼睛。闭上眼,她所处的环境的那种恐怖的黑色就会消失,取之而代的是她自己可以掌控的点点黑暗。她想哭,她想要放声呐喊,尽管那是无效的。

内心中的无助感如丝如缕般缠绕着她,突然琳德西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深红色的光芒成为她身处无尽黑暗中的唯一的亮光…

空旷的房屋内,萨曼莎突然感觉一种恐惧感的袭来,这种孤立无援、这种绝望、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感全部砸了过来。一瞬间,她从电脑桌前椅子上翻了过去,她仰面躺在地上,感到全身乏力酸痛,她头顶上的灯光暗淡了,她仿佛置身于天晕地转,她的头如炸裂般剧痛。她的眼睛、她流沙般棕褐色的眼睛被奇异的丹红色的光芒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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