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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离京

陆昭扬刚从沐青思的房里出来,就见小厮匆忙跑来传话,只道是皇帝召他入宫。可这一去才知道竟是边境暴乱,命他即刻带兵出京,剿灭胡人,保卫边境安宁。

不过半日,池凉寂就知道了陆昭扬即刻离京的消息。

她到底是陆府的当家主母,况且又有莲心和静言时常的耳提面命,自然得时时谨记做好“将军夫人”的职责,这会子也招呼了丫头婆子帮陆昭扬收拾整理远行等物什。

她正站在门口,看着小厮们往外搬动大箱子,陆昭扬就不声不响的站在她身后。

陆昭扬难得见她为自己的事情忙碌,心头涌上难掩的喜悦,可是想起昨日之事,又难免有些愧疚懊恼之情,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一时有些失神。

池凉寂眼看张罗的差不多,猛地一转身,却突然撞到一个温热厚实的怀抱中,脚底不稳,随着惯性就要向下倒去。

陆昭扬眼疾手快,瞬间搂住了池凉寂的纤腰,把人圈在了怀里。

身上被陌生的气息裹挟,池凉寂一阵心慌,手忙脚乱的挣脱开陆昭扬,退了一米远,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抱怨道:“你怎么……怎么站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啊!”

怀里温软的小人儿消失,心口瞬间空荡荡的。

陆昭扬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只淡淡的开口道:“我也是刚到,没想到你会突然回头。”

池凉寂脸颊红红的,低声道:“是我的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昭扬立马解释道,“只是,只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还好吗?”

这对话着实尴尬,实在不像是夫妻两该说的话。

池凉寂注意到周围进进出出的丫头小厮们有意无意的注意他们,这才主动迈了一小步,靠近了陆昭扬些,轻声道:“你立马就要带兵出征了,边地寒冷,我叫人多备了几件大衣,还有一些便携的吃食和常用的药材。”

陆昭扬咧开嘴微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多谢,夫人……有心了。”

池凉寂微微低头,倒不是自己有多关心在意陆昭扬,只是自己曾经生活在边境,自然清楚那边的环境,即便不是夫妻,哪怕只是普通朋友,这些照顾也是应该的。

池凉寂低声道:“这些日子……多谢你了,一直……包容我。”

陆昭扬低头浅笑,心里好似注了蜜一般的甜蜜。原来自己在池凉寂心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哪怕……只是作为普通朋友。

陆昭扬再次抬头,却看到了立在池凉寂身后不远处的沐青思。

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不少,又想起昨日之事以及今早的承诺,忽然有些不敢抬头面对眼前的池凉寂。

池凉寂却没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依旧淡笑着说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多保重。”

陆昭扬郑重的点头答道:“好!”

池凉寂点点头,便转身离开。看到站在身后的沐青思也只是微微浅笑,然后,擦肩而过。

沐青思见池凉寂走远,这才急匆匆的走到陆昭扬跟前,深情款款的凝望着他。

陆昭扬有些受不住这样赤诚又真挚的眼神,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张了张口,有些晦涩的说道:“那事……我……我还没来得及说……”

沐青思看着陆昭扬有些逃避的眼神,忙道:“我不是来要名份的!我只是……很担心你。”

沐青思言语中满是情真意切,陆昭扬终于和她对视。看着原本熟悉的小姑娘,好似忽然生出些女子的妩媚娇柔,尤其是现在的满目担忧,他竟然有些贪念的移不开眼。

陆昭扬淡淡的叹了口气:“皇命难违,况且……我才被提了车骑将军。”

沐青思脱口而出道:“我不要你当成什么将军,我只想要你平安。”

从没有人对陆昭扬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要你功成名就,只求你平安无虞。毫无例外,陆昭扬此刻清晰的感受到内心的悸动,不同于对池凉寂的爱慕,而是一种真实的心跳。

陆昭扬凝视着沐青思,咧开嘴自信一笑,骄傲的说道:“你放心,我可是大旻的车骑大将军,不过是群跳梁小丑,我很快能把他们收拾干净!”

然而陆昭扬的自信并没有安抚沐青思内心的忧虑,他看着沐青思泫然欲泣又努力微笑的神情,突然很想抱一抱她。

可是两人就在大门口,人来人往的到底不便宜,陆昭扬只得伸手拍了拍沐青思的肩膀,像是对待妹妹那般,低声道:“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徒留下一个安静流泪的沐青思。

沐青思没有看到,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小丫头在窥视着这一切。

陆昭扬的离开,让整个陆府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

池凉寂虽是当家女主人,但她不擅交际,不会像一般的官夫人那样组织各种活动,更不会主动加入什么圈层,就喜欢自己呆在书房里看书习字作画;而家宅内事,她也不需要太费心思,陆府人员结构简单,若有些俗事,也有静言出面整理;而沐青思,虽然勉强算的上半个主子,可到底是外人,说不上什么话。

因此陆昭扬离开后,陆府无人进出,更无接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沐青思自打陆昭扬离开就收敛了不少,整日也学池凉寂在园子里待着,绣绣花做点手工,也不出来招惹事非。如今陆昭扬不在,但凡她有些个不是,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此时她没有身份,自然得夹着尾巴做人。

最难受的就是若薇了,原本还想抓沐青思的小辫子,谁知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圣旨,把将军大人打发去了边境,便是她想发作也只好再等时机,毕竟自己没有证据,说出来反而招惹嫌疑。

陆府的闲言碎语池凉寂也知晓一二,不过她都不放在心上,她本就喜欢圈地自萌的活在自己的小世界,只要能守着自己的心就好,自然不在意外人的议论。然而她不想惹事,不代表事不会来找她。

这天,池凉寂捧了本诗集品读,忽然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这不是莲心或者静言的步伐,她猛地一抬头,居然发现是沈渊站在书桌对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池凉寂瞬间睁大的眼睛,他怎么这时候来了,这可是白天啊!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小跑到窗边探了探,然后把窗户关起来。转身低声对沈渊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呢?”

沈渊满脸微笑,大喇喇的直接坐到了池凉寂原本的位置上,随口道:“想见你,我就来了。”说罢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池凉寂坐过来。

她这些日子受沈渊影响,对他随口拈来的情话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看着肆无忌惮的某人,想着外人应该被他清理了干净,也胆大了些。

池凉寂学着他的样子邪邪一笑,大大方方的坐了过去,双手还搂着他的脖子,左扭右扭的调整位置。

沈渊猛地一下坐正了身子,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池凉寂的屁股,磨着后槽牙在她耳边威胁到:“别乱动,不然……后果自负!”

池凉寂也不知是攒了多久的勇气,今儿就格外硬气起来。她故意扭了扭自己的小屁股,一脸挑衅着看着他,满脸都是“我就乱动,你又能怎样!”

沈渊被某个小丫头的大胆震惊了,没想到素来乖巧的小鱼儿也会叛逆。可他心底却无端升起了一股窃喜,突然有点喜欢这个活泼机灵的小可爱怎么办。

不过,他是沈渊,是战无不胜的绝王殿下,又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拿捏。

沈渊伸出手强硬的按着池凉寂的后脑勺,倾身上前恶狠狠的吻住了她,另一只手还不消停的用行动践行着自己的“惩罚”。

池凉寂被吻得意乱情迷,某人的孟浪之举也叫身子酥软无力,而她的推拒,在沈渊这里无疑是欲迎还拒……

池凉寂正沉溺在沈渊的温情中,正打断投降认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有些慌了神,努力的推拒着身旁的男人,可他却始终稳如泰山般无动于衷。

外间传来若薇的声音:“夫人,可需要添些茶水点心?”

一听是若薇,池凉寂更加慌乱了,一边阻止着某人的行动,一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满脸都是“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夫人?”外间的若薇见半天没有响动,又唤了一声,正打断推门进去看看,就挺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不用!”

声音中是难掩的慌乱和急促的呼吸。

若薇皱眉,疑惑道:“夫人怎么呢?”

池凉寂瞪着某个幸灾乐祸的王爷,一个劲的深呼吸调整气息,尽力平稳的说道:“不必添茶水,你先出去吧。”

“是。”若薇应下,便转身离开。边走还边念叨着,“夫人今天好生奇怪,怎么觉着整个人……慌乱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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