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眼看着行健峰近在脚下了,木青莲御剑一个俯冲的就直接飞了过去,向更高的庖厨峰飞去。
这时剑身有些倾斜,秦丰攥着木青莲衣服的手又一把抱住了她的腰,闭上眼生怕自己从这十几丈的空中掉落。
两人身在半空,木青莲第二次被这个陌生少年紧紧抱着,心中又羞又恼,还夹杂着几分悸动,却又不好用力挣脱,一张冷艳的脸气得通红,另一边又得小心的控制着剑身。
几个呼吸间就见到了熟悉的房子,还正在冒着青烟,木青莲掰开秦丰的手,剑身猛地一转,从半丈高的空中就将他扔了下去,还恨恨的回头道:“秦丰你等着,我还回来找你的。”
随即化作一道红线消失在了山峰的云气间。
玉斗老道早已经拿着大勺站在厨房前的空地上开始点人,分配食物跟药材。
众人抬头间,秦丰就就忽然被丢了下来,其他的几个新来的火工道童见状在旁边偷笑。
“又想偷懒不是?有什么热闹好看的,都手脚麻利点,赶紧干活,晚上不想吃饭的都早点说。”玉斗老道催促着,众少年都知道他的脾气,个个都收敛起笑容,急忙将各种食物药材装上玄龟。
秦丰在地上打了个滚,被丢下来的有点突然,筐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只好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在众人面前很是狼狈,脸红的也不敢抬头,等收拾完赶紧也跳上了玄龟。
好事不出门,坏事随风传,跟玉青子打赌的事情也悄悄地在昆吾山人尽皆知,大家似乎也都默认了秦丰是答应了这个赌约,自然有许多人是等着看笑话,看他是如何灰溜溜地被赶出昆吾山,甚至有人连风言风语的内容都想好了:火工弟子秦某,烧火三年,第九次上台站定,气运丹田,凝聚灵力,半刻时辰未能憋出一屁,筑基仍以失败告终,九百日未能筑基成功,以前无古人之资质,赢得身后数百年之威名,冠绝昆吾。
许多弟子们听了都觉得这个人那个“屁”字用得妙,一群人聚在一起轰然大笑,后来自是越传越广。
慕容家的两个少爷却并不是觉得那么好笑,他们可是见识过秦丰那丢石子的手法丝毫不比小白猿差,剑术也深藏不露。
慕容家俩少爷那次被阿青教训过也总是想再找机会去试试秦丰,尾随跟踪后再次被阿青发现后,撵了他们几里地,头上被石头砸了数不清的包,自从那次就再也不敢了,更何况后来又多了个庞然大物的白猿,几人更是不敢惹,再后来专注修炼,也就忘了这回事。
秦丰算是过了两个多月的清静日子,可是事与愿违,有些事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或许真的有一双叫命运的大手。
七月的昆吾山略微有些热,只是与人间的炎热不同,没有那种煎熬和炙烤,树木和花草也长得茂盛起来,漫山遍野的翠绿,那些漂浮在半空的青山,也更显清新。
为了能赶快完成这次筑基,秦丰已经半个月没再去跟阿青学习剑术,每次采完药就会在河边安静地打坐。经过两年多的灵力积累,他也总算是靠自己领悟摸索到了筑基的那么一点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成了。
按照日子计算剩下不到三天就该进行今年新入门的弟子第一次筑基测试了。
为了让秦丰能增加成功的可能,方鱼这几个月也都在潜心看书,翻遍了道藏峰的低阶炼丹书找配方,想帮这个师弟能迈过这道坎,让他不再被人耻笑。
后来他自己就在见龙峰搞了个旧丹炉,自己琢磨炼丹,近来好像还有点起色,还让秦丰最近这一两天务必去见他一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终于等到了测试前一天早晨,秦丰再次进入了冥想状态时,聚集灵力,按照口诀在心中默念。
筑基讲究的就是一股丹田的纯净之气运行周天,积累百日,方能打通任督二脉,达到一种神气合一、身心清灵的状态,是修道的入门的基础,就像打地基的作用,对日后结丹甚至元婴期都有深远的影响。
等到他心神安定,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灵力伴随着一股气息汇聚与运转,好像一切都来得那么自然,秦丰只觉丹田传来一股暖流,像是一圈圈缠绕在一起,而后缓缓聚集,变得夯实,又像是握紧拳头时那种踏实而有力的感觉,直到这些灵力都凝聚完成,脑子里也忽然像是有道光闪过,一股醍醐灌顶的清灵感扩散开来,全身的毛孔也都舒展了,顿觉精气神合一,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像是被莫名的东西洗净了一般。
等到睁开眼,秦丰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心头的欣喜更是抑制不住,筑基就这样成了。
他此刻恨不能飞到初九峰上去,立刻站到石台上,展示给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看看,自己终于筑基成功了,自己再也不是废物了。
过了许久,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秦丰这才忽然想起了方鱼的交代,于是赶紧朝着见龙峰奔去,也正好将自己筑基成功的消息告诉师兄。
可是等到他刚从云阶下来,却远远见到方鱼住的那处房子正在冒着黑烟。
原本这个小山峰就没有几个人踏足,现在石头小路两边到处都是杂草,从玉龙子尸解的消息传开后的这两年,就更是被当做了破烂场,各种药罐、药鼎、座椅、破旧的东西都暂时扔在这里,秦丰也只是来过几次。
玉龙子本就简朴,这个道场也只有五间房,外面是用篱笆围成的一个小院,种着几畦普通的药材,还有几盆花,其他别无长物。
秦丰匆忙向屋子跑去,远远地就飘来了一股焦糊味,还夹杂着各种药材烧糊后的难闻味道扑面而来。
等到他走近点,见一间屋子里还有滚滚的烟尘涌出。
于是秦丰赶紧扔下药筐,大喊着师兄,穿过小院,撞开门向屋中看去,只见方鱼躺倒在屋中,衣服也烧着了,整个人毫无知觉。
还好火势不是太大,他赶紧找来了水桶,从院落的几个水缸中打了两桶水,先是往方鱼身上泼了半桶,又在了火源上泼了两桶,随后赶紧将方鱼拖到了门外,又赶忙救火,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是将火给扑灭了。
再去看方鱼的时候,他还是在昏迷中,嘴角还流出了黑绿色的口水,秦丰这才发现方鱼的脸色不对,在他手中还拿着两粒丹药,也不知道是什么,难道是他自己在试药?
这可怎么办?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秦丰将方鱼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下,又赶紧赶往庖厨峰请玉斗老道,在他心里也只有这个烧火做饭的师伯是最亲近的人了。
已过午时,玉斗老道见秦丰满脸黑灰的焦急跑来,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秦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知道了方鱼一个人在见龙峰不省人事,他当即回厨房拿了他那两根细铁棍,拉着秦丰御剑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