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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冤家路窄

秦丰在玉龙子身旁守护,不久也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再去看玉龙子的尸身,仍旧靠着石洞墙壁端坐,表情安详,虽然没了呼吸,面容仍旧如活着时一般,又像是佛家入定的那种神态。

隐隐的能看到他体内有团朦胧的金光,周身经脉似乎也在缓缓流转,身外更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波动。

秦丰不知原因,也不敢随意触碰,只能在对面静静的守候,百无聊赖之际,他仍旧用在破庙自己学老鼋的那种方法呼吸吐纳。

他深吸一口气,顿一顿,缓缓的再呼出来,这样几个来回,脑子也渐渐变得清明了。

刚开始他还因为腿上的疼痛和肚子饿无法安神,随之这一呼一吸的调节,他反倒是缓缓的不再觉得身上有多疼了,心神也很快归于了平静。

心中什么也不想,闭上眼,不听外界的声响,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一片微风的湖面,点点涟漪,水波不兴。

时间在这荒郊野外的山洞中像是静止般,进入这种状态的秦丰也根本感觉不到它在流逝。

等到他从这种沉静的冥想状态中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适应了片刻,他在黑暗中摸索一阵,试着从五行百宝袋中拿出来了昨天玉龙子的那颗夜明珠。

挪动着身体到洞口的月光下照了照,夜明珠这才亮起了,他就举着夜明珠去看玉龙子。

轻唤了两声师父,玉龙子自然没能答应。

却只见他周身已经被一团微弱的金光包围,经脉中更像是有金色和红色混合的血气在快速流转。

那血气正是沿着他身前的任脉、脊背的督脉不停的行走全身,最后又都聚集在他眉心处,而后如同旋涡一样的凝聚。

一直这样持续了有半个时辰,玉龙子周身经脉又忽然都暗淡下去。

他眉心那团光继续再向上,游走到了他头顶的神庭穴之处。

这时,只见他天庭上隐隐就出现了一金点,那金点上下延展,成了一条线。

就像一道门被从里面推开,一时光芒大盛。

一团金灿灿的光球就缓缓从玉龙子脑子面挤了出来。

这光球顿时将这不大的山洞全都照亮,秦丰也被这团耀眼的光照的睁不开眼。

片刻后,这团光晃了晃,竟然幻化成了一个小婴孩的模样,只有半尺来高,身上还穿着像是肚兜一样的东西。

秦丰见此情景也是惊奇万分,知道这“婴孩”应该就是玉龙子所说的“元婴”了,也是他修炼六十多年的金丹所化的元神。

又看了片刻,秦丰见这周身都是金光的婴孩似有些迷迷糊糊,四肢娇小柔嫩,十分可爱,面目又和玉龙子有几分相像。

这时,小婴孩抬头也看到了秦丰,赶紧就从玉龙子的尸身上跳下来,像是要找地方躲避。

而玉龙子的整个身子就像是冬天的枯木般,身上的皮肤瞬间就暗淡发黑,面容也失去了活人的光华,倒在了地上。

秦丰想起师父临终叮嘱:只要他的元婴出体之后,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龙形玉佩和一道符篆。

他口中默念,手上的龙纹玉跟着就发出了一团青绿色的光。

那元婴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不敢靠近秦丰,见到那团青光似乎很高兴,怯生生的慢慢凑了过来。

秦丰将龙纹玉托在掌心,元婴就小心翼翼的过来,用翠玉般的小手搭在了上面。

玉佩上青绿色的光和元婴身上的金光融合,元婴就闭上眼,几个呼吸后,他再睁开的时候,就多了几分神采和沧桑感。

他盯着秦丰看了看,然后吱吱呀呀的像是要说话,但是声音很小。

秦丰听了,勉强能分辨出来意思是说:“我记得了,你是六两。”

“是啊,师父!”

随后这元婴笑了笑,点点头,转而就蜷缩了身体,抱成了一团,又化作了一团金光。

龙形玉佩上的青绿光也幻化出一团八卦图样,旋转起来,快速放大,从下到上包裹着元婴的金光,接着一同化作一道流光,收敛进了玉佩之中。

秦丰又拿起来那龙形玉佩,玉佩原本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而现在中心处却多了一团金色,幽幽波动,像是活的。

他不明所以,又不由感叹这道家高深莫测的符篆和道术。

本想着当时就按照玉龙子说的,将这块玉佩送回水圣庙,可是秦丰的断腿实在无法行走,勉强只能爬着去洞外找些露水和野果充饥,于是又在山洞中修养几天。

山洞中不太通风,但是玉龙子的尸身却没有一点腐败的迹象,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在洞中弥漫,也许就服用那颗九转金丹的作用,虽然那金丹不是成品,但似乎有一些附加保存肉身的功效。

等到秦丰的勉强能走路,他这才又从山洞中爬出来,为了防止山间的野兽鸟雀进洞破坏玉龙子的尸身,他又在附近找来了不少树枝和碎石,将这个山洞的洞口给堵上。

临走时,他又恭敬的在洞口磕了三个头,这才又拄着一根树枝,一瘸一拐的向水圣庙走去。

走了两个时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远远看到水圣庙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开阔地。

只有山门前的小路和那几棵大树还能依稀辨认出来这就是水圣庙。

鲜红的夕阳落在了天边,微风带起阵阵尘土,将秦丰的身影拉的老长。

他独自站在庙外,庙宇连着围墙和院落不是变成了瓦砾,就是变成了焦炭,处处透着一股苍凉感。

沿着小路向庙里走,秦丰一眼看到了台阶边上的一件东西。

那东西只露出半截,另一半在碎裂焦黑的外墙土砖之下,走近一看正是他的讨饭棍,那根拐杖。

可能是那些前来捡漏的江湖人士也看不上这不入流的废铜烂铁吧?

秦丰却是一阵欣喜,赶紧从土堆里刨了出来,如获至宝一般,毕竟这根讨饭棍也算是水灵大圣神像偶然“赠送”给他的家当。

他再抬眼环顾四周,满目狼藉,虽然年纪小,但是这时心中也不免泛起一种物是人非的沧桑感。

不久之前,他还和龟兄鼋兄以及玉龙子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现在龟兄鼋兄不知去向,刚拜的师父又身死,只剩元神,在这残阳寂静的荒郊,孤身一人,身无所系,一时百感交集,忍不住落下泪来。

走进破庙废墟,秦丰找到了那口被劈开的铜钟,再向后走不远就找到了那口老鼋栖身的枯井。

这个时节刚刚入秋,后院的草木一半已经在雷劫中被烧,枯井中也落了不少灰土,秦丰就按照玉龙子的吩咐,将那块封印有他元神的龙形玉给埋进了枯井底的一堆乱石之中。

虽然不知道玉龙子为什么认定这个地方是个风水宝地,看这荒凉的景象,肯定也是人迹罕至的。

秦丰爬出枯井,又从周围搬来了一些土块和石头,将枯井又填了填,这才算放心。

再看周围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虫鸣声幽幽传来,山郊旷野忽然就变得宁静起来。

他想到玉龙子说的二十年复活之期,心中又有一些迷茫,还有去昆吾山修行的事,可是昆吾山在哪里?自己怎么去?

夜色降临,他心头此刻就像这夜一般,摸不清方向,看不到远方。

思来想去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就在破庙的废墟中凑合了一夜,转天又奔着星云城去了。

秦丰就这样又开始了流浪的讨饭生活,一边养伤,一边在城中一瘸一拐讨饭,一有空闲还是打坐呼吸吐纳,但仍旧是经常吃不到饭,或是被街上的人驱赶,或是被人泼粪水,或是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也习惯了,偶尔也到饭馆和旅店门口听人闲聊,因为读过两年书,这段时间反而从众人口中也大致知道了这片神州大地的山川地理形势。

东胜神州被称作中土世界,又有海内九州之划分,分别是:西边的梁州;北边的雍州、冀州;东边地界较小的三个兖州、青州、徐州;中间的豫州;东南靠海的扬州、荆州。

星云城所在的位置正是梁州西垂,再向西三百多里就出了九州的地界,也就是传说中的西域。

神州大地广阔,据说东西距离有三万多里,南北三万多里远,像是一个大圆,没有人真正测量过,也没有多少人游遍过神州大地,不过都是传闻和古书上的记载,除了神州大地,还有传说的化外之境、海外仙州,各种神学、宗教、学派都曾经在神州大地上流传,发扬,直到今时。

秦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命去走一走这万里神州,按照龟灵真人所说,今年是乾元226年,他已经快十三岁了,剩下的寿命已经不足半年,玉龙子虽然替他改了名字,但是人生真的算是重新开启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仍旧是全然未知的。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念玉龙子最后说的那八个字:“事在人为,命由己造”。

天气已经转凉,秋意更浓,秦丰仍旧是一身单衣,还是他从六阳宫出来时的那件衣服,当时下山还是夏末,过了这几个月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他似乎也长高了一些。

半个月的修养,虽然断腿没有完全好,但是已经能走路了。

这天,秦丰拄着拐杖又到一家饭馆外乞讨,店里的伙计还算和气,有时会驱赶他们,有时候心情好还会给他一碗剩菜或者几个咬过的馒头打发走,大多时候是没有好脸色的,毕竟要饭的满身污垢,路过的客人都嫌弃,店小二撵人的时候就像在撵街边的野狗,除了说人话,都是用扫帚和棍子招呼。

可能赶上店里人多,伙计这天扔出来一盆剩菜,秦丰他们一同来的几个小叫花子抢过去就分了个干净。

那剩菜里油水不少,还有两嘴馒头,他想着这顿也能抵上一天了,就一瘸一拐的沿着十字街向城外走。

北面城外五里有座破土地庙,他这些天都是在那里落脚。

刚出城门没多远,就见大路上有一匹马和几个人赶来。

骑着马的那人五十多岁,斑白的头发,一脸皱纹,三角小眼睛,薄嘴片,红鼻子,身穿绸缎,在马上摇头晃脑,洋洋得意。

他身后六个身穿青黑粗布衣服的家丁,一个个都挺壮实,小跑着跟在马后。

秦丰看着这些人眼熟,认出马上那人之后又低头躲向道边,故意用头发遮住脸,假装没看到他,也不跟他对视,继续走。

那财主打扮的老者见是个叫花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在马上呸了一口,低声骂道:“晦气!”

等他骑马走出了几丈远,忽然就勒马停了下来,小眼睛微微眯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身叫道:“小叫花子,你站住!”

秦丰假装没听见,继续走。

可身后的家丁谄媚的又朝他这边大喊:“喂!小叫花子,没听到我们家老爷叫你站住吗?”

说着两个人就要过来拉他。

秦丰叹口气,又苦笑,暗道:“不好!”

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这几个人面前,低头说:“老爷们,有什么事?”

“你…抬起头!”马上的那人盯着他,冷冷的说。

秦丰犹豫片刻,也不抬头。

过来两个家丁,抓着他的下巴和脖子就把他的头给抬了起来。

“哎呦,我当是谁呢?不是拿金子换小美人的仗义小乞丐吗?呵呵!”李大贵大笑,笑声中带着凉意:“哈哈哈!真是冤家路窄啊,这回可没有老道给你撑腰了吧?”

几个家丁也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秦丰,大有幸灾乐祸之意。

“你们想怎么样?”一时被六个壮汉围着,秦丰心中还是害怕的,他自己没有反抗能力,逃走也不可能,顿时脑子里闪过了各种断胳膊断腿的可能,不由得忐忑异常。

李大贵咬牙道:“哼,小兔崽子,坏了老子的好事,抢走我的小美人儿,你说我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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