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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回陈元誉诗感文流儒 宣和主诏汇武学才

话说郑天元思量着要打大名府,郑伊道:“不可,这大名府原有河北三绝之一吴骁,已在官军。现有山东二绝之一钟建兴,人送绰号赛尉迟。两口熟铜耀金锤,却是徽宗钦点武举人,任大名府都监,万人莫敌。”郑天元道:“百密一疏,千虑一失。虽是如此说,但也可差许庞良入城打探虚实。”不出一日,许庞良到了那大名府内,到了茶馆中问那茶博士,道:“汝知城中有个赛尉迟钟建兴么?”茶博士道:“只闻得领兵剿那齐州的贼人了。”许庞良听了大惊,恰待回齐州,却盘缠尽无,方知遭窃了。又问那茶博士道:“城中有甚高院贵府求门客之处?”茶博士道:“此街前去五里,万巷春酒楼旁杜府正招门客,书文剑武,须会一个方可。”许庞良大喜,至那杜府外,听得一人道“名唤张山,祖籍延安府,使条梨花枪。”恰才说完,门内转出一俊俏后生,身穿百花袍、腰挂白玉佩、足踏紫金履。说道:“还有会武的么,且与这张山比试一番。”话由未了,许庞良飞身上来,道:“公子,俺也会武,名唤许庞良,祖籍隆徳府,使条浑铁棍。”那公子允了,二人斗了不过十合,早被许庞良一棍打翻在地。那公子大喜道:“好身手,我便差你为贴身侍卫。”这时,门内又转出一后生来,道:“玉岭兄!至能兄、务观兄、廷秀兄、元晦兄、云友兄众人已到望湖亭,我们也赶快前去。”看官听说,这公子便是人称诗神杜羡文,诗多豪放,字玉岭,乃河北三绝之一。另一个唤做诗帝陈元誉,诗常讽刺,字雪斋,乃山东二绝之一。这至能兄乃是范成大,务观兄乃是陆游,廷秀兄乃是杨万里,元晦兄乃是朱熹,云友兄乃是林升。杜羡文遂领许庞良前去望湖亭,见了,果一派好景色:荷花十里,香溢芬芳。垂柳摇曳,如抹淡妆。杜羡文令许庞良立于亭门。自己与众人围石桌坐下道:“今我杜羡文邀众兄于望湖亭,便是来赏这美景,切磋诗艺。”众人听了,都称好。陈元誉当下吟了一首:

望湖亭外碧水波,

下有淤泥不容和。

荷花争艳迷人眼,

有谁得知根已浊。

范成大听了道:“雪斋兄此莫不是暗讽朝廷也?”陈元誉道:“正是,今朝廷四贼才走一高俅,又添数人。你道这数人是谁?乃是:汪伯彦、秦桧、黄潜善。期压小民,祸害已久。毁我大宋根基。眼前虽灭了西夏,战了日本,光彩夺目。可北方蒙古国早已虎视眈眈,如此下去,大宋必灭!”众人听了,皆掩面而泣。杜羡文道:“诸兄不必担忧,圣上乃明主,自会照查。”遂吟了《蝶恋花》一词:

碧水万里横孤舟,坐看风景,余阳不曾休。绰竿垂钓泊沙洲,万里光晖波动流。几条金龙入寰宇,自在飞游,乾坤盛世秋。通天帝国名不朽,万邦来朝荣无忧。

众人皆称好,乃诗兴大发。陆游便吟《鹧鸪天》一首:百十里如隔天涯,青梅竹马不成家。含泪苦吟将天怨,流涕欲把阎王杀。踏落叶,踩枯花,万物轮回到谁家?两鬓斑白似花甲,叹兮忧哉有何法?杨万里又吟了《天仙子》一首:逆臣贼子今犹在,谁人会将其等爱。压民欺君只妒才,浑如怪,似无赖,无数百姓一同害。心中邪念不思改,终有一日人来判。餐时苍粟寝卧柴,千刀剐,万箭挨,事到如今悔方来。杜羡文乃令摆上几壶热酒,饮酒赋诗,酒至大醉方散。那杜羡文回了杜府,赏了许庞良五两银子,那许庞良自去了,方才想起。

看官听说,这杜府那是当朝枢密使杜卿之府,长子杜建仁,绰号雄先锋,武功高强,使一口笔刀,因其善打头阵,每必取上将首级。徽宗亲封郡王,曰“镇北”。二子便是这诗神杜羡文。杜羡文歇了几日,寻思道:已有数年未见阿哥,不如前去探望。乃骑匹快马,奔延安府去了。看官听说:这杜建仁统兵二十万把持北境,自己守住延安府。杜羡文到了延安府,通报了把门军士,进了那郡王府。二人相见,甚是欢喜,寒喧了几句,有兵士来报道:“郡,郡王,鞑子,领兵二十万,已至城外十里了。”看官听说:这兵士为何如此惊慌,数月前,有大批金国人来进城躲避,杜建仁恐有诈,仔细端详,见平民面黄饥瘦,兵士卸甲丢盔,一问方知是遭鞑子害了。那蒙古人生于马上,亡于马上,骑射刀法无比高超,金国也不可相比。杜建仁早有远见,挑了二员健壮金国将军,选做大将。一个唤做索命神完颜焕,背背三把飞梭枪,左悬钢刀,右挂铁剑,右手执一柄素木枪,左手舞一具虎头牌。一个唤做催命鬼完颜炫,右手拿一口手刀,左手晃一具团牌,腰间左藏三把飞刀,右隐五个铁球。

杜建仁听了,先将杜羡文安顿下,便道:“城上三弓弩、七梢炮、虎蹲炮可已就位?”那兵士道:“皆已就位。”杜建仁乃领完颜焕、完颜炫二人领兵杀去城去。蒙军杀来,完颜焕、完颜炫二人舞起蛮牌,就似平地里卷起一阵旋风,将那四五百兵碎做一堆儿。正这时,那蒙古先锋亲自出阵,唤做卡尔巴,舞刀来砍二人,二人斗了二三十合,却斗不过卡尔巴,卖个破绽便走。杜建仁见二人敌不过卡尔巴,舞刀来迎。二人斗了个天昏地暗,杜建仁手已自有些发麻,那卡尔巴倒越斗越勇,城上宋军尽皆呆了,忙把箭、石射将出去。恰好那三弓弩一根巨箭射穿了卡尔巴坐下马,杜建仁一刀砍去,从耳根劈到项下,可怜卡尔巴好一个猛将,被刀砍死。杜建仁恰待领兵杀,只见漫山的铁骑,黑压压的漫延十里开外,方知恰才乃蒙古先锋之兵,而后才是正军。杜建仁忙令弃城,蒙古早将箭雨遮天,军民中箭者无数,杜建仁也中了两箭,忙南下至晋州躲避,又派人报与徽宗。不出一日,蒙古便夺了这西夏,七十万宋军,二十万宋民,只逃得四十万归来,徽宗听了,大惊。方知那蒙古派一百万兵马,一万农民,更有牛羊各十万只。占住西夏,令六十万蒙兵把守,另派兵夺取西宁州、兰州、庆州、渭州、秦州、岷州。徽宗道:“快差灭了西夏这班将军前去争剿。”那宿太尉道:“前去防守登州军马已大败高丽军,皆回京师。另一班正于齐州怪石岭争剿贼人。”那徽宗一闻,道:“可已全胜?”宿太尉道:“还僵迟不定。”徽宗寻思道:不知这班人有归正之心也无。道:“待寡人亲书御笔丹诏,招安了这班人马,与国家出力。”便叫抬上御案,拂开诏纸,天子就御案上亲书丹诏。左右近臣,捧过御宝,天子自行用讫。又命库藏官,取金字招安旗一面,尽负与宿太尉,当日便行。辰牌时候,到了怪石岭寨外,令天使宣读诏文,“制曰:朕自即位已来,用仁义服民意,倚公正定军心。遐迩赤子,咸知朕心。切念国家正于危难之际,民众方处可怜之时。汝等虽啸聚山野林下,但诛杀贪官,志气凛然。朕今差殿前太尉宿元景赍捧诏书,亲到怪石岭寨外,将为首郑天元等大小人等所犯罪恶尽行赦免。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顺,必当重用。故兹诏赦,想宜悉知。宣和三十五年秋六月 日诏示。”

寨上郑天元听了,寻思道:与其在此被官军所围,不如招安罢了。乃领项安等众人出来相见,那宿太尉大喜,差那秦云等众将同钟建兴与这庄兵等人相见,个个都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却是上天教俺们在此相聚,拜为兄弟。”当下各领兵马赴京师,听候徽宗差遣。

至东京,徽宗钦点兵马,共七十三员将领,二十五万兵马。又差捧日、天武二营御营兵马三十万,再差羽林军二十五万,全军共八十万兵马。当下分拨兵马已定:

争剿高丽贼军兵马将领:郑天元、阮小七、费保、卜青、倪云、狄成、李俊、童威、童猛、郑凌、郑英、郑信、郑勇、田诸映、梁清、唐衡、李钦灵、李钦平、范盛阳、何昌明、曹颖易、许庞良、方志凛、郑运、黄信、周邦江、史钦、薛佳、楚林京、杜淳平、董卓英、项安、吕定、宋进、黄慧忠、乔道清、马灵、彭殷、郑风、郑伊四十员,战艟五百余只,二十万兵马。

争剿蒙古贼军兵马将领:秦云、朱宏、朱仝、赵英、赵杰、吴骁、呼延通、韩斌、花逢春、欧阳锋、孙立、孙新、顾大嫂、蔡庆、东方平、西门浩、郭敬、徐平、徐应、徐定、徐威、苏期、孟辞、刘世凌、陆文龙、徐晟、张节、闻焕章、张候、张宪、燕天明、钟建兴、郑青三十三员,六十万兵马。

当下兵马分拨已定,二路精兵各奔一方。有诗为证:天子招安壮军队,兵分两路东至北。高丽蒙古一国抵,是成是败不可会。

看官牢记话头,先说这六十万兵马前去攻打蒙古兵马。徽宗便先令雄先锋杜建仁率一万骑先行,亦带焕、灿二将,以为先锋。三人领兵杀去庆州,正遇一山涧,因两端狭窄,只可容一骑通过,当地唤做葫芦谷。杜建仁寻思道:此地险恶,必须警惕。正想,那山谷上漫天射下箭来,杜建仁慌忙躲避。毕竟杜建仁怎地逃得性命,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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