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忆低声啜泣,泛红的桃花眼凝视着大夫人,轻轻摇摇头。
“母亲,您别这样说昔昔。”
“她打小便没了母亲,也不得父亲疼爱,一个人也怪可怜的。”
“回来的路上,我也想明白了。”
“如果昔昔真的不想我跟三皇子接触,那我以后便不见他就是了。”
“她喜欢的,我绝不跟她争抢……”
大夫人看着沈雪忆如此忍气吞声的模样,心头怒意更甚。
“雪忆,你糊涂啊!”
“那沈昔昔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蹄子!她这是故意不让我们好过!”
“你要是真的让了她,那岂不是让她的计谋得逞?”
沈雪忆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似得往下砸,“母亲,女儿是实在没有法子了……”
“今日晚宴您不在场,您根本不知道昔昔说了怎样的话。”
“我怕……我要是再接近三皇子,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大夫人目光一凛,“她好大的胆子!”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她的姐姐!她怎敢在旁人面前如此不给你面子?”
“过几日,我亲自进宫,去皇后跟前好好说道说道。”
“我还不信了,这皇后还能亲眼看着三皇子掉进沈昔昔那个大坑里去?”
“你啊,就且安安心心的休养好身子。”
“一切事情,我自会帮你安排好。”
沈雪忆轻点了点头,在大夫人的注视下躺在床上。
直到沈雪忆入睡了,大夫人才走出房中。
……
此时,沈昔昔正躺在床上,俩腿往墙上一竖,姿势极其怪异。
香儿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见到她这般,极其不解。
“王妃,您在做什么呢?”
沈昔昔闭着眼睛挠了挠胳膊,慢悠悠的出声:“今儿一整晚在皇宫中都是跪坐着,血液都不通了。”
“回来的路上我觉得我腿好像有点肿,控控腿。”
香儿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王妃腿若是不舒服,不如让奴婢帮您捏捏吧?”
“好啊。”
沈昔昔洗漱好后,就见佩儿不情不愿的端着一盆洗脚水过来,砰的一声放到了地上,一副压根不想伺候她的模样。
香儿眉眼一厉,当即教训起来:“有你这么伺候主子的么?若是烫着主子,你担当的起吗?”
佩儿讥讽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奴婢在王府不受管束惯了。”
“王妃若是觉得奴婢粗笨,大可以将奴婢赶去别处做事。”
沈昔昔斜睨她一眼,“好啊,那我就如你所愿。”
“后院茅房正好缺个人,你去吧。”
佩儿的脸色骤然一变。
“若是不想去,就来伺候我洗脚。”
佩儿狠狠咬牙,扭头就往出走。
香儿跺脚,“王妃,你看她!什么性子啊!”
沈昔昔神情淡淡的垂眸,“随她去。”
脚朝着热水里一泡,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香儿跪在地上,一双带着茧子的手为沈昔昔发肿的腿按摩。
沈昔昔眉心轻蹙,“香儿,我腿好痒,帮我挠挠。”
香儿垂眸,借着昏暗的烛光一看,吓得手猛然一抖。
“王妃,您……您腿上起了好多的红点子啊!”
“啊?”
沈昔昔立马抬起来看了看。
还真是。
她猛然撩起了袖子,发现胳膊上也长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点。
香儿急忙起身,“奴婢这就去找太医给您瞧瞧!”
很快,太医就跟墨怀谨一同来了。
沈昔昔有些意外,看了香儿一眼。
香儿的眼神十分无辜,寻了个空对沈昔昔说了一句。
“奴婢是跟管家说的,估摸着管家告诉的王爷。”
太医经过一番诊治之后,很快检查出了结果。
“王爷,王妃并无大碍,只是起了些疹子。”
墨怀谨的眉骨轻轻锁起,墨色的双目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好端端的,为何会起疹子?”
太医摇摇头,“许是王妃与某样东西不合,所以才会这般。”
沈昔昔听着太医的话,忍不住的又用手抓了抓。
太医立马制止:“王妃莫要再触碰这些疹子了,一会老臣为你开几服药,煎下服用,再配上外敷的药膏,想必三五日便可周全。”
“另外,在服药期间,切勿再触碰与您不合的东西,以免加重病症的发生。”
沈昔昔哦了一声。
她听明白了。
也看明白了。
这症状,活脱脱的就是过敏啊!
墨怀谨清润的声音中凛着些许冷意:“她与什么东西不合?”
太医面上有些为难,“这老臣便不知了,许是近来百花齐放,空气中的花粉飘扬的有些多。”
“这种情况的发生是常有的事儿,王爷莫要担心。”
“有时在饮食方面,天气变化,或者周围环境的不同,都有可能造成的。”
“只要远离,便无大碍。”
墨怀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了。
王府中花草甚少,沈昔昔已入府两日,并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今日下午进宫时候,御花园是必经之路。
当时沈昔昔还被花香呛得咳嗽了两声。
他未曾在意,没想到……
“开药吧。”
“是。”
沈昔昔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红点,面露沉思。
看来她不但魂穿到了这个人物身上,连体质也都随了她。
毕竟在现代社会时,她从小到大压根没过敏的东西。
以至于在身上发痒的那一刻,沈昔昔都没往这方面去想。
药开好后,墨怀谨便命人去煎药。
而沈昔昔则是脱了衣服,只穿着一件嘴里头的贴身肚兜,趴在床上,等着香儿为她上药。
太医临走前,叮嘱了墨怀谨几句。
“王爷,王妃这症状,深夜怕是会伴有高烧的症状。”
“本王记下了。”
墨怀谨本想着等沈昔昔喝完药后便离开,现下听着太医如此之说,直接否决了这个念头。
若是沈昔昔后半夜突然高烧,又睡得迷迷糊糊的,连丫鬟都不知道叫该怎么办?
墨怀谨慢悠悠的转动着四轮车,再度进了屋子。
迎面碰上刚为沈昔昔擦了身子,要去倒水的香儿。
香儿张了张嘴,刚欲开口。
墨怀谨却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香儿心知肚明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墨怀谨跟沈昔昔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