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桢时不时注意着她,一见她起身,想了想,也跟着过去。
闫欣显然有些过于兴奋,见她起身,拉着她就跑。
元初瑶一脸懵,“怎么这么着急?”
闫欣笑着道:“快要轮到他了,我要去给他叫好。”
听她明晃晃的语气夹杂着些许小羞涩,元初瑶瞬间了然,差点忘了,如今闫欣可是有喜欢的人,还想着法子要将对方拐进她的窝里。
她们才到,便听到一阵欢呼声,还夹杂着女子娇羞的呀呀呀。
元初瑶被闫欣拉着,钻进人群,扒拉着羞红面颊的女子,在她们不悦的轻瞥下,愣是从后面挤到前边。
这也就是他们南夏能够如此自在,要是放在北境,女子能躲在屏风后相看未婚夫都是难得的机会,更是父母的疼爱。
挤出来后,元初瑶深吸一口气,看清眼前的情况,便忍不住呼吸一窒。
竟是在角抵!
怎么一上来就这么生猛?
而且她兄长元景琛也在,还换了一身衣裳,似乎下一场就是他!
说来遗憾,她上辈子只在他国来访的宫宴上见到过,西域的人非常擅长角抵,当时她哥哥等人都没有下场,南夏遗憾败了。
元初瑶一改刚才生出的退意,停下向外的脚步。
草地上有两人上场,大家自觉往后退去,她还没跟上节奏,在闫欣拉上一把的动作下,才往后退去一些。
看到上场的人,元初瑶脸上带笑的,看着前方,头也没回道:“难怪你这么着急。”
闫欣脸色一红,“我就是为了他而来。”
她竟是一点也不怕调侃,直面而上,倒是有她直言不讳的风格。
元初瑶有些羡慕,她是不行了,哪敢如此不怕伤害的勇往直前,如今她巴不得拖着一把大砍刀,游走在自家府门前后,谁敢动她家,她就敢砍得别人生不如死。
以至于这些个情情爱爱,她还真没怎么注意,似乎丧失心动的能力,对这方面提不起兴致,更无法捧着心付出,日后怕是要成为一个钢铁般的女子。
另一边看上她长得好看,想要引起她注意的廉郡王,见她挤进一行人群中,偏偏还都是女子,他不好接近,便只能绕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看到是角抵,便有心想要在她面前展现几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对谁动过心思,可上次浓云酒肆不过是看过她一眼,回去后便辗转反侧,心里满是她的一颦一笑。
明知不该与将军府扯上什么,可思来想去,最后却说服自己拉拢将军府,知道可能性不高,却还是逆流而上,倒是像他的性子。
父亲在世时便说他性情执拗容易感情用事无法担起大任,恰好他与一母同胞长兄关系很好,倒也不想与之相争。
如今还真就栽在一女子身上,偏生她的眼里没有他。
但,迟早他要住进她的心里!
场上两人已经过了一开始的试探,开始互相搏斗。
比起西域之人纯粹的力量碰撞,南夏的人更讲究一招一式的决斗。
但那种激动人心的刺激感,依旧是不约而同的让人想要呼喊出声,给双方鼓劲。
最终赢得的人是李迁,他赢得较为轻松,由此可见,他的伤势已经大好,想必闫欣也能放下心来。
赢的人能够获得一朵六月盛开的花,李迁随手取下的是一朵芍药,明艳的色彩,拈在他的手中,似乎也沾上他的清冷寂静,变得冷艳寂然,剧烈搏斗,并未令他神情有任何改变,尽管发丝没了一开始的齐整,但他的仪态依旧是那般挺拔静谧。
元初瑶不知为何,下意识侧头看向身边的闫欣,这一刻,她似乎从闫欣眼里看到了星光,明亮而期待,待李迁离开之后,便化作黯然。
“我还未与他诉说情感,他便察觉了,还拒绝了我。”闫欣似察觉到她的注视,看着那人的背影,头也未回,平静的说着,似是觉得这样沉重不好,她回头一笑,“没什么,我喜欢是我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叨扰到他。”
元初瑶抬了抬手,轻叹一声,将手落在闫欣面颊之上,轻轻的将她眼泪往眼角的方向一抹,像是从没看见一般,也跟着一笑:“你觉得好,那就是好的,待你觉得不好,便去找你觉得好的,或许是他不好你的可爱,好比我爹不吃糖,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追寻过程的这份勇气,也不要忘记你的好,值得有个人对你好。”
闫欣低了低头,慢慢靠近,轻轻的将额头抵在元初瑶的肩头,她忍不住又哭又笑:“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所以诉说衷肠失败了,也只敢找你说一说。”
当初她对元初瑶的模棱两可的言论是不大喜欢的,可如今竟觉得,唯有在她身边,才敢轻易的面对失败,唯有她会希望她不要失去信心,不要怀疑自我。
没有开口就是‘当初她就觉得怎样怎样不合适‘’的鄙视与嘲笑,没有幸灾乐祸,更没有说笑一样的风言风语。
她在怜惜她如此难过的心情,她在鼓励她,不是她不好,不过是恰逢其会遇上李迁,而她恰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明明不打算哭,好些天过去,她已经足以让难过过去,可真听着元初瑶温柔的安慰,心里便不自觉变得柔软脆弱。
一旁尽是女子新一轮的欢呼声,她的难过却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铺天盖地,在那个街角,她自认为与李迁有了默契,便开始试探着接近,可还未触碰到他心灵的一角,他便有所察觉,看也没看她一眼,便拒绝了她。
同行的她逐渐无法坚持紧随他的脚步,可她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并未将她丢下,而是站在前边等她捂着脸哭完,才说送她回去,还细心交代,京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安全,让她日后不要独自一人在街巷乱走。
喜欢到即便他不喜欢她,也讨厌不起来的一个人。
“他性子好,从不四处留情,当断则断毫不犹豫,却又有责任心,如此好男人,也不知会便宜了哪个靓丽女子,好生气人!呜呜呜……”
元初瑶仰着头,看着远远走向好友楚荷儿的男子,想了想,还是没有提醒怀中的闫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