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一次赤红如火不同,今日的她穿着坡里黄的半臂,内衫是白色,腰带是浅豆绿,显得人肤色格外明亮,整体看着清爽宜人。
头上也就一个簪花,其他什么也无,显然是懒得待会重新盘过,干脆直接盘好,簪上一朵珍珠头花,到时候直接抽出来就了事。
元初瑶走的很近的时候,才哎呀的诧异道:“哥哥也在。”
然后才对着祝亦安微俯首:“王爷安好。”
祝亦安对着她轻点头,却也并无以往爱打趣她的兴味,专心对着马厩里的马,拿着一根马草玩着,倒是有些不爱理人的清冷。
元初瑶本还觉得奇怪,自己应当没有得罪他才是,怎么突然就冷成这模样,可随即想到身后的两位妹妹,突然想起元景琛曾说过,晟王对女子性情不算好。
难道……在他眼里,她竟不是女子!
不过眼前两人今日皆是一身端方的直裾,形态极好,直裾很挑身形,单薄还是过壮,一目了然,因要束着腰带,个头太矮便会五五分,没有一定个头,也彰显不出美感。
两人皆是体型匀称的美男子,一穿上直裾,显得四下的光彩都集中在他们身上,她才停顿一小会,周边就已经有好几队人‘路过’了。
长成这样俊美,收敛一些倒也好,免得一个眼神不对,会引来没必要的误会。
“碰到我就这么不开心?愁眉苦脸的。”元景琛不乐意她皱着眉,好像受到困扰一般的神情,怎么还叹起气来了?
元初瑶实在是无法对俊逸的兄长翻白眼,难得他没穿一身赤甲军军服,如此的谦谦君子模样,她要是敢翻白眼,他绝对会拎袖子走过来,实在是不好破坏这份美感。
“怎会,不过是你有些日子没回,好像都瘦了。”她想了想,只好哄着他一些。
元景琛果真就被哄住了,伸手摸了摸脸:“有吗?”
“怎会没有,你眼下都凹陷好些,莫不是很晚才歇下?”元初瑶看着看着,还真觉得他瘦了,眼底青黑,委实有些吓人,光顾着看脸,没好好关注细节。
可即便是这般,还是没有损毁他的俊美,竟还有点儿丧丧的颓废美。
元景琛唉的一声叹,有些烦躁道:“哪里有空睡,最近忙得很,巴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
祝亦安听得嘴角微动,想要提醒却已经晚了。
“很忙,没空睡?”元初瑶重复了一句,气他不珍惜身体,却还是心平气和问,“什么事情忙得你连睡都不睡?该睡的时候不睡,迟早要坏了身体,什么事非要你来做?”
元景琛感受到危险,警惕道:“不该你知道的莫要多问。”
“京中可是有什么危险人物出没?”元初瑶诧异道。
“没有,瞎想什么。”元景琛手一摆,笑的轻松。
祝亦安轻咳两声,刚要开口。
元初瑶瞬间阴测测:“那可是有什么非要你来办?”
元景琛对妹妹没有防备,还顺着她的问题想了一下,笑笑道:“没有的是,虽说不是谁都可以替代我,但赤甲军能人众多,我便是没在,也能正常运转。”
元初瑶一掌拍在马厩边缘,发出砰的一声响,咬牙恶狠狠道:“所以你为了一个不是必须你来做的事情,长时间不肯去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改日告父亲去。”
还就不信治不住他,再厉害又怎样,不保护好身体,怎能长命百岁?
她满心希望家人身体康健,结果还没被别人使计糟践的之前,有本事的兄长已经自己造作自己,莫不是嫌命长?
一听告父亲,元景琛便站不住,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元初瑶,摇头失笑,“你说你,虽不是必须要我做的事情,可也非常重要。”
元初瑶冷静一下,忽然道:“不是非要你做的事情,但很重要,才会迫使你连睡都不睡也要亲力亲为,如此说来,这件事或许一开始不是你全权负责,应该是其他人手头的事情,然赤甲军军卫负责的事情,并非随便谁都能顶的上,但你也说了,不是非要你才行,看来是闹大了,别人选择避开,你无奈之下才自己替补上,所以这件事与皇孙贵族有关?”
亦或是直接关系于圣上?
说来圣上已经没几年好活了。
她死的时候是恒顺元年,正月十三,新帝登基满一年后才算作元年。
盛德二十六年,圣上病重,才导致朝堂一团乱,也是盛德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圣上驾崩,祝亦荇于盛德二十七年正月登基,次年恒顺元年正月,正是他忙于朝政满一年,最忙的一年,武功疏于练习,身心疲惫之际,她才敢以身涉嫌,行刺杀之事。
尤记得父亲说过,圣上喜练武,还很是厉害,并勤于练习,体质应该不错,不至于死的那么早,更不至于像如今私下传扬的,圣上上了年纪身体不济。
难道是圣上得了什么怪病?那为何要用到赤甲军这类皇城守卫军,元景琛并非有人危及皇城,难道是有人危及什么重要之人?
圣上在宫中坐着,应该没人能危及到他才对。
不……如果圣上得病是真的,那么能够治疗圣上的医者就变得非常重要。
想到这里,元初瑶眼瞳微微瞪大,不过一瞬,她默默忍住倒吸一口凉气的起伏,立马垂下眼睑:“算了,我也不管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她知道了,是江一玄,圣上的病他能治,亦或是他有办法拖延病症发作,更有甚者,不是病,而是毒。
前些时候他求救能那么快引来赤甲军,难道不是他的住处本就受到赤甲军的护持?
林萧险些杀了江一玄,上辈子江一玄也确实死了。
那么林萧又是谁的人?
亦或是林萧也是被利用的,根本不知情?
还有,如果是毒,应当是慢性毒,所以一开始只是身体逐渐提不起劲,以为是身体的衰老没有及时发现,再则就是江一玄死了之后,圣上也坚持了几年才死去,能坚持那么久,肯定不是触之即死的烈性毒药。
思及此处,元初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没有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