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太医再一次抬眼,嚯,竟是如此转折,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元初瑶来上这一出,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元振亦是微愣,随即复又沉寂下来,显然是没想到自家孩子能如此无耻。
“我最近办事办的多,手令一直都在,也不知那两人出门时记录的手令是谁的?”元初瑶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一双本就水润的眼,在她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更是显得清澈见底,纯净昭昭。
说着她就拿出自己的手令,微微一晃,“便是有门卫记录,也怕有人说我一家独大,没人敢不听我的,这种贴身放的贵重物件,想必咱家的人都会带着,可否拿出来对一对?”
她眼神在元初雪身上停顿一瞬,微微扯了扯嘴角,似是玩笑一般道:“手令这种东西,可别说是被我偷了,我要是管个家就能清楚府里所有人的私物,那我完全可以用这本领去做个细作,也好报效南夏,争功立业。”
元振手令与他人不同,用的是不管哪里都能到达的宫令。
压根没回来的元景琛则用不用证明自己,元初雪倒也干脆,直接让如兰拿出来,连李护卫也就是李叔,也将手令拿出,高氏回忆一番,记得今日并无其眼生人碰到她,摸了摸袖子,手令也在,便松了一口气。
最终在元景和这里卡住,只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摸索袖子,摸着摸着,便摸了个空,整个人呆滞当场。
“你害我!父亲定是她命人偷了我的手令!”元景和眼睛气得通红,指着元初瑶大怒道,说着就要朝着元初瑶走去。
元初瑶才不与他正面对决,一下就躲到元振身后,色厉内荏的揪着父亲背后的外衣:“事情明明出在你这里,被人说破,就非要往我头上堆,哪家嫡女像我这般过得憋屈,有错的都是我成了吧,元景和你要不要脸,你手令是我拿走给那两个丫头,然后让她们一走了之,将饭菜变换之事坐实是我干的吗?”
那句‘谁家嫡女像我这般过得憋屈’委实让元振眼皮狂跳。
元景和气疯了,猛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就要冲上来。
事已至此,元振不能坐视不理,也骤然起身,大喝:“够了,一直以来我都在给你们脸面,现在好了,害人不带脑子,高氏你教的好儿子!”
不得不说,元初瑶眼里的爹爹,这一瞬还真有点渣滓的味道。
儿子犯错都是亲娘没教好。
但是那句‘害人不带脑子’还是深得她心,若是这母子三人早点做今日这事,她估计还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可时隔一个多月,才来利用厨房生事,未免太小瞧她对整个将军府的掌控力。
早在冰凌和玉桃有动作的时候,小丫鬟就前来回报,元初瑶就命人盯着这两个,在她们完成任务之后直接拿下,她看了拿到安景堂的饭食,便猜到元初雪打算做什么,威逼利诱两个丫鬟后,果然得出差不多的结论。
于是她反而顺着元初雪的意,让她吃着那些个寒凉的食物,导致身体不适。
两个丫鬟则是早早被李叔暗地里盯着,拿着从元景和那里偷来的手令出了将军府,随后将两人远远送走,想必她们也知道,回来定是不能善了。
所以拿着元初瑶给的赏银,走得异常爽快。
这件事了结后,元景和被李叔押着,元振满是无奈的将他禁足,元初雪则是被罚抄写佛经,高氏管教不严,禁足的日期再次延长。
袁太医看了一出乱糟糟的戏码,但也看得出元初瑶这丫头鬼精鬼精的,说话更是胆肥得很,可硬要说她无所顾忌,却又不是没有。
尽管被人欺到头上,她父亲决定如何处置那几人,她竟是一点异议也无,倒是令人觉得奇异,她好似格外相信她父亲。
元初瑶可没想那么多,只当是罪责不够多,父亲不好重罚。
一直到宣平候寿宴那日,元初雪三人的禁足令也没能解除,元初瑶心满意足的带着元初盈以及元初柔,无拘无束的出了门。
今日除去兄长,她便是两个小姑娘的依靠,所以她格外细心的给两人说着游会的一些事宜,还给两人准备了骑装。
宣平候是个喜欢热闹的,除去晚间的酒宴之外,白日还安排了云腾马场的游会,给年轻人一个争强好胜的场合。
坐在一路抖抖抖,抖个不停的马车上,元初瑶给两人说明今日寿宴的意义:“明面上说是做个喜事热闹热闹,给宣平候长子之前遭遇刺杀的事情去晦气,实则应该是宫里给了暗示,否则不会有云腾马场游会的安排,意在让俊俏的少年郎们露出意气风发的一面,好让各家有闺女的也好相看相看。”
见两个妹妹露出竟是如此的惊讶神情,她自己点了点头:“信我,晚宴定是搞文学上的戏码,你们若是有看上的,也可以与我商量商量,我到时候假意当做是我替你们相看的,让祖母给给意见,若是有戏,到时候祖母定会给你们做主。”
大大咧咧像个小火炮的元初盈罕见的红了脸:“姐姐还真是不怕羞。”
元初柔一脸正经,要不是元初瑶看到她耳根都红了,还当她真的不在意。
“人一辈子很长,总该找个自己顺眼的一起过下去,若是盲婚哑嫁,容易冒出这个问题,那个问题,所以咱们自己看还不够,还得让那有经验的老人,替咱们看个清楚。”
元初瑶虽知道,人一旦许下深情,他人的话其实很难听进去,可并非所有人都讲究情情爱爱,两位妹妹指不定活的比她来的清醒。
不得不说,她许以的承诺太让人心动,两人想着高氏的手段,觉得倒不如顺应姐姐的意思,至少目前看来,这个姐姐对她们透露出来的都是善意。
元初瑶说完后也不理会她们,让她俩好好琢磨琢磨,能成为朋友的,绝对不能往敌人的方向推,她很乐意做些事情将两人拉过来。
她们两过来了,两位姨娘自然也是站在两位女儿的身后跟着一块过来。
高氏不是大方的人,两位姨娘定是过得不算多好,不管明面上多恭顺,私下定是恨透高氏,指不定有高氏的把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