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别的不说,体型的改变那是肉眼可见的挺拔匀称。
同样的步伐,走出来的感觉也不同,若是元初瑶以往走路学的是轻柔优雅,这会儿她下了马车,便如一道风,往宫门处走去,举手投足,流畅毫无凝滞,大方且爽利。
火红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好似天边流淌的云霞,比白衣还飘渺。
宫中后庭举办百花宴的目的,众人皆知。
没人会穿着过于功利的颜色彰显野望,清一色的素雅活泼之中,她的红格外显眼。
可她浑然不觉,加之她肌肤光洁如雪,清丽脱俗,红色反而夺不过她的容光清澈,尤其是一双眼睛,黑亮有神,看着便觉得精神奕奕。
明明容颜夺目,但却不是惹人生厌的类型,看着她似乎心情都轻快几分。
如此明净的丽人,如何会觉得她功利重。
入宫前,出了个小插曲,一般前来参加宫宴,身上是不会带着利器。
元初瑶给忘了,那把未知矿石铸就的黑色匕首,她一直随身带着,此刻一步三回头:“这是我兄长亲自为我打造的,可要替我好好保管,莫要弄丢了。”
一时之间,好些人都注意到她,多番打听,才知道她是圣上左右手之一,元振之女。
“倒是很少见到,莫不是庶女?”有人猜测。
恰好听到的闫欣接过话:“莫要瞎说,谁家庶女胆敢穿的如此明亮,她是将军府正经嫡女。”
嫡女就嫡女,加个正经二字,便让许多人想起大将军元振的元配出自敦肃候府,且那女子口中阐明是兄长所制的匕首,占嫡长子的唯有那位赤甲军统领,能得元景琛如此关爱,是嫡亲妹妹才会有的待遇。
一来二去,便弄清元初瑶的身份,现今元振如日中天,倒是让好些人刻意记住元初瑶的相貌,打算与之交好。
元初瑶对旁人的议论一无所知,进宫之后,她走在高氏左手边,高氏右手边是始终端着架子目不斜视的元初雪,她们身后则是元初盈和元初柔。
前世虽然上当受骗,但在宫中也待过好一阵子,如今走着熟悉的道路,到有点熟门熟路的轻松。
便是高氏与元初雪都诧异的看她一眼,随即又忍不住冷笑,在心下埋汰她装得倒是像模像样。
这一段路,不仅有女眷,还有男人,南夏风气开明大度,男女同场合的宴会也比比皆是,如今百花宴意在给各位王爷甄选王妃,同场合反而更加方便。
元初瑶走在道上,不经意瞥见前呼后拥的廉郡王,一眼扫过去,她更是觉得廉郡王居心不良。
他身后那行人,虽然都是混不吝的角色,但也是各大世家中的后辈。
眼见他昂首阔步,下巴微扬,将少年意气的模样完美表现,他长相也不是清俊那一挂,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眼神熠熠生辉,有些坏坏的味道。
“祝桢,听说你挨板子了?可还好?”有个身量圆润的少年朝着廉郡王走去,一边走一边关心询问。
廉郡王洒脱一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当时不过四五天便无事,为了避风头,我往山上玩耍去了。”
元初瑶清晰的听到那边的对话,眼神骤然暗下,元景琛受伤修养整整十天才能自如行动,五天的时候就上值办事,当时出门都是靠在铺得厚厚的马车上,能骑马是半个月之后的事,因为伤口太长,结痂后要预防崩开的可能性,如今竟让她听到什么,人家挨板子,四五天就活蹦乱跳!
一口银牙差点被她咬碎了,她冷笑间,抬手摸了摸发间插着的墨玉发簪,收回探查廉郡王那边的余光。
百花宴的宴席上,少不了花的布置,各种色彩搭配,华丽绚烂,争奇斗艳。
如同今日来客中的女眷,一个个犹如参加比美赛事,缤纷靓丽。
桌案围绕一花台放置,高低不同,若是有人表演才艺,所有人都可以非常方便的观赏。
这里是特意用来举办各式宴会的地方,名叫琼台,以汉白玉堆砌,庄严大气。
虽比不上传说中玉饰的‘琼台’,可汉白玉在阳光下有细细的荧光闪烁,倒也华丽如玉,不输贵重的玉石,建立时还不会劳民伤财,损毁时更是不用觉得太过可惜。
宴会还未开始,众人四下走动,与相熟之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元初瑶给元初盈和元初柔指明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可去,以及哪些人不适合结交。
资料不是白看的,到了正经场合,表姐她们记录下来的资料不要太好用。
元初盈与元初柔皆是听得认真,不敢疏忽大意。
“行吧,也不用跟个惊弓之鸟一样绷着,长眼的也不会和咱们父亲过不去,为难咱们,就是为难咱们父亲。”见她们过于紧张,元初瑶轻声笑笑,凑近她们小声宽慰。
如此张狂的话还是不适合让人听见,可元初盈和元初柔却肉眼可见的松快起来,出门在外,无论嫡女庶女,皆是代表将军府的脸面,不管哪个受人欺负,同样是伤及脸面。
出门参加宫宴,多数人有争夺之心,但无结仇之意,两个小姐妹自认没有竞争力,也碍不着别人的眼,稍稍想一想,便能更加轻松对待接下来的进程。
待两人结伴离开坐席赏花去,元初瑶才起身朝着敦肃候府的方向过去。
她一走近,裴白氏就注意到她,扬起慈和的笑颜:“当真是好看,怎么那人还愿意让你如此夺目?”
元初瑶规矩的行了一礼,才凑到舅母身边跪坐下:“舅母觉得以前的我穿如此耀眼的衣裳,会是如何?”
裴白氏侧头一想,便明白高氏的想法:“眼皮子浅的糟心玩意,日后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说着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你姥姥让我问你,何时才给她看场好戏?”
元初瑶想起自己立下要亲自解决高氏的决心,回以一抹安稳的笑,弧度很小的摇摇头:“不急于一时,她到底与我父亲相关,理应谨慎处理,值得拉长战线,慢慢等候时机,还请姥姥耐心一些,我不会允许那女人的女儿安然出嫁,她们吃下去的,我会让她们一点一点的吐出来。”
知心哥哥小四的跟踪已经有了见效,她母亲嫁妆中的物件流向,更是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