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妾为妻,是个有规矩的世家都不会办如此糊涂事,偏偏父亲就做了,高氏的晋升,带给元初雪的变化可就是一辈子的影响。
但元初雪没了平常心,她奢望更多,因为她看不到未来,她有一个扶不起的兄长。
失去平常心后,许多现实的话,都是在扎她的心,可以不争不抢得到应有的,谁又会费心思去汲汲营营。
光是元景和那差劲的名声,好人家就算是看上元初雪,也会考虑和元景和这样的人做亲戚会不会带来困扰。
元初雪愣是,显然是没想到元初瑶会说出这等话,她下意识去看元景和,心里抽疼的感觉还未散去,至亲之人的恶言,伤人至深。
“你莫不是管个家就看不起人了,再怎么如何,他也是你兄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看不起他,于你有什么好处。”
明明心里还气着,元初雪还是率先出声,看着元初瑶的眼神是不掩饰的厌恶。
元初瑶嗤笑出声,双手拍了拍:“你竟然也懂这个道理,我也就在家里看不起你们,可你们却是在外头针对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委实可笑。”
元景和眼睛猛地睁大,她竟然承认是看不起他,这与方才元初雪的说教更令人难堪。
气急的他抬步就朝着她走去,元初雪拦都拦不住,着急的跺了跺脚。
“你算什么东西,看不起我!”元景琛不断走近,气的眼角通红,面色狰狞,伸手指着她。
他晃动的手指眼看就要戳到元初瑶的额头,她一把拽住元景和的手指往下一掰。
“啊!”元景和惨叫一声,整个人忍不住矮下身形,想要缓解手上的疼痛。
元初瑶松开手,拉开距离,笑容轻蔑:“整天对着女人大呼小叫,我看不起你有什么奇怪的。”
元景和捂着手,低着头,神情不明。
下一瞬,他忽然吼叫一声朝着她冲过去,元初雪惊得尖叫一声,心慌得很,眼里却又有掩不住的兴奋与期待,甚至希望元初瑶被打死算了。
元初瑶猛地旋身借着惯性,踩着元景琛的腿,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借力,又是一个旋转踢在他脸上,干净利落的落地。
元景和被踹倒,撑着地上还想起来。
元初瑶皱眉,老气横秋的骂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就没看过你这么喜欢挨打的人,你是不是许久未照镜子了,眼底青黑,整个人精气神,推开棺材板的干尸都比你好看许多。”
她上脚就是一踹,元景和还没起来就被她踹倒,恨恨道:“父亲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
元景和看着她一阵无言,想起身来着。
“看什么看!再看挖出你的眼睛。”元初瑶凶神恶煞的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侧身就走,衣袂轻扬,肆意纷飞。
经过元初雪身边时,她下意识侧身避其锋芒,元初瑶看起来太凶了,一言不合就动手,这等混人竟是将军府嫡女,真是不可思议。
待元初瑶走后,元初雪目光停在爬起身的元景和身上一顿,兄长一句话未说,踉跄着就走了,显然是觉得挨了打,丢人至极。
见着他那虚浮的步伐,元初雪不懂武的人也能看出,兄长分明是被那勾栏里的妓子掏空身体。
元初瑶说的难听,只因她说的都是事实,真话听着就是刺耳难以接受。
元景和接受不了,元初雪亦是觉得难堪。
若她亲兄长是元景琛就好了。
真不知为何,兄长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儿时兄长还有一腔意气之争,如今像是一坨烂泥,毫无争夺之心不说,还沉溺在风月之地。
元初雪心中沉沉,像是身上被绑着石头,奋力挣扎也无法挣脱沉溺水的结局,她不自觉大口喘了口气,想要用这种方式释放出心头的闷。
另一边,元初瑶肃着一张脸,同样为元景和的散漫糜烂生活感到烦躁,如元初雪所言,再怎么扶不起,元景和也是她庶兄,同样是将军府的脸面。
他生活过得乱糟糟,父亲也不会不管他,如今是父亲闲不下来,若是等父亲闲下来,怕又是家中的一场风雨。
以往她从未见过父亲收拾两位兄长,不过年轻人总会有不服管教的时候,可这么多年来,两位兄长从未表现出忤逆的一面,由此可见父亲在其中起到的引导作用。
不知父亲的引导是温和的还是震颤的。
元初瑶并未多想,她自个的事情还未理清楚,谁管他们怎样。
尽管元景和浑浑噩噩的习性会影响将军府儿女的婚嫁,那也与她无碍,反正嫁不嫁人,她都无所谓,至于她兄长元景琛,已经有了闻如意。
真正要麻烦的不还是元初雪。
一想到元初雪因她的亲兄长而有麻烦,元初瑶瞬间就心平气和,舒爽至极。
“小姐,饭菜里又有苦瓜。”
知遇拿着大公子送来的苦瓜,整张脸皱巴成一团,这玩意的滋味她是一点也品不来。
元初瑶目光微顿,抿嘴沉默,一扫方才进院子时的眉开眼笑,话音冷淡:“扔了。”
“嗯?”知遇明显察觉到不对,不免多问一声,“真扔了?这是……”大公子送来的。
话还未说完,元初瑶已经直直的往屋里走去。
一边让她不要多管他院子的事情,一边却来管她院里的事。
苦瓜下火,到底是谁火气大?
元初瑶自认一开始是不生气的,可苦瓜送过来,她就生气了,这么难吃的东西,她凭什么吃!
知遇哑然,恰好见到知心坐在廊下眼观鼻鼻观心的打络子,三两步上前,“心啊,你可知道大公子和小姐之间发生了何时?怎么小姐黑了脸呢?”
大公子送苦瓜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小姐怎么就像是被踩中痛脚似的,瞬间沉下脸。
甚至完全不顾大公子的颜面,让她将苦瓜直接扔掉,兄妹两不是感情深厚么,现在的走向竟是要撕破脸的节奏。
知心沉静非常,冷静道:“无需多管,小姐如何交代,咱们如实办事就行,兄妹没有隔夜仇,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