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挑剔是不存在的。
最多也就是有些不甘心,她不想嫁人。
嫁人定要生孩子,她不大喜欢软绵绵的小孩子,生孩子对女人而言太危险了,她想多活几年,不想涉险。
不生孩子,丈夫就得纳妾传宗接代,想想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干净了。
她较为讲究洁净,别人吃过的东西向来不吃。
可男人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到时候察觉到她的嫌弃之意,怕事会闹得家宅不宁。
“也不知楚荷儿是如何接受得了李迁的,据说他们要议亲了。”闻如意想起另一个对洁净方面的在意,比她还要严重的丞相之女楚荷儿。
元初瑶吃多了,稍稍往后倾倒,将肚子舒展开,稍稍歪头,凝思细想:“楚姐姐啊,确实是这会了。”
李迁这个人,其实还挺低调,即便是被人刺杀,至今也并无什么话题传出。
可宣平候这人,疑点太多。
林萧定是宣平候之女无疑,这可是清源酒馆老板娘亲口承认的。
并非之前说的什么认错男人之类的鬼话。
老板娘还是被宣平候算计后,才失了身,有了孩子,长大后找上门去,宣平候还不认。
不怪林萧对宣平候满怀恨意,有这么个父亲,真的不要也罢。
宣平候不配为父,那李迁会是个何等秉性,元初瑶真的有点不确定了。
再就是,前世她家人被斩首的消息,楚荷儿借李迁之手传给她,是否还有别的用意,那消息是越过祝亦荇对她的监控,悄然无声的传达给她,最终她与祝亦荇同归于尽,最后得利者又会是谁?
“这皇都能人异士真是多到令人头痛。”元初瑶忽而发出感慨,才解决一个许连夙,连个放松的余地都没有,眼前就出现了好些个复杂的人。
不过可以确定,李迁应当不是祝亦荇的人。
听说周亲王和宣平候不和,这不和,到底有几分真实性,如今想来,竟是有点耐人寻味。
闻如意不懂她怎么就说这话,不过对她的话还是赞同的:“连马道姑那等人都如此复杂,更何况其他人。”
恰好裴沐心这会儿也起了,揉着睁不开的眼,携着满脸困顿,晃了过来:“你俩起得真早。”
看到有吃的,她坐到闻如意身侧,接过元初瑶盛过来的粥,捧着小口又快速的吃着。
姿态倒是优雅,不过快也是真的快,可见真的饿坏了。
闻如意识趣的挪了挪,挪到里侧,将位置让出大半,教她吃得自在些。
裴沐心连着吃了几口,缓过劲后,见闻如意给她让出位置,也不客气,脱了鞋,盘腿坐着。
“还说要习武,结果我等昨夜太过荒唐,今天怕是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她看了看对面已经神清气爽的元初瑶,突然有点羡慕。
方才她照了镜子,脸上疲惫没精神的模样,使得她气色极为难看,像是大病一场的人。
或许这就是习武之人,气血旺盛吧。
元初瑶开口道:“这倒是无妨,今日不成,移到明日就是,我下午回去,也好弄个章程出来,有规律,也就方便练习。”
她也得回去想想该怎么教,否则直接练,她也不知从何练起。
“到时候我给你们一人带一套练功服,免得你们不知道该穿什么合适。”元初瑶考虑的很多,说要教,自然是要处处想到,免得一开始就弄得一团乱,这样容易打击兴致。
无论做什么事,兴致尤为重要,这是开始必不可少的条件,若是连兴致都无,便会生出懈怠。
裴沐心赞扬:“还是你想的周到。”
对此闻如意也是笑着点头。
元初瑶一直坐了许久,温素和闫欣完全没有起床的意思,她和温素的婢女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她既然要弄个章程,自是要早些回去,好找李叔商讨一下,初学者该怎么教。
不是她觉得四位小姐妹不如她,而是她心性上到底经历太多,狠得下心。
可她的小姐妹没必要对自己那么狠,教学方面自也是要放宽一些,不能按照她学习的进度来。
李叔经验比她来得多,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法子,应当比她更有考虑。
还有就是药酒也得准备起来,她家祖传的按摩手法,可是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绝妙法宝。
回到府里,还没走到蒹葭院。
途径元景琛院门口的时候,就被叫住。
她偏头看过去,恰好就看到一个不是很愿意见到的人,祝亦安怎么也在。
“哥,有事?”她站着不动,完全不想过去。
元景琛不解,直言道:“不是你说要帮我问一问情况的么,难道忘了?”
元初瑶瞥了祝亦安一眼:“问了。”
元景琛顺着她的示意看向一旁的晟王,摇头失笑:“你之前不还替殿下接下崇歌坊么,连救下的林萧也是直接送到崇歌坊,怎么现在说点话还支支吾吾的,殿下又不是嘴碎之人。”
“……”
元初瑶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是他知道祝亦安对她做了什么,怕是要从摇椅上直接蹦起。
听着不知情的元景琛的质问,见她一言难尽的模样,一旁做壁上花的祝亦安,眼里禁不住泄露出一份笑意。
尽管他竭力控制不笑,元初瑶还是注意到了,虽说她会逃避他的视线,但同时,也忍不住会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大概就是他看她的时候,她不看他,等他不看她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看他。
这等情形,很是奇妙。
她满心的无可奈何,心里有点气自己受不住诱惑,明知道元景琛不知情,是无辜的,不该迁怒,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她没好气道:“她说兄长很不错,仔细想想,没什么好嫌弃的。”
本来还想着美化两句,可现在完全没那兴致,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真要是美化了,也是干涉别人的决定。
如此甚好。
不过她还是内心惴惴,谨慎的观察元景琛面部的变化,令她意外的是,兄长竟有点松一口气。
“那就好。”他没有问温素如何,问了就有朝三暮四的嫌疑,容易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