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嗯?”
祝亦安看向唤他的元初瑶,难道他高兴的太明显,让她看出来了?
“我兄长多年来可否效忠圣上?”元初瑶皱着眉头问。
祝亦安不是很明白,点了点头:“自是矜矜业业,不曾有过疏忽。”
“他对朋友可尽责?”元初瑶问完,嘴紧闭,目光严肃。
祝亦安感觉有些不对劲,可还是点头,没有任何敷衍的评判道:“他为人讲义气,对朋友很够意思。”
元初瑶静默一会儿,见他丝毫没有自觉,才皱眉道:“既然他如此尽职尽责,受到危险的时候,难道不是应该由官家来负责救援吗?”
她见一刀已经将人背起来,便朝着院外走去,“总不能让我一个弱女子去救援吧,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我的能力不足以入狼窝安然撤退,把自己也搭进去,委实不是明智的抉择。”
没人帮忙的时候,她无可奈何才硬着头皮上,有人帮忙的时候,当然是乖乖的站在后方等候结果。
祝亦安:“……”
许连夙:“……”
一刀却非常捧场的点头:“小姐所言极是。”
元初瑶回首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才看向祝亦安:“殿下不走吗?”
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收回视线,对着祝亦安道:“我已经把东西带上了,应该不需要进去取。”她拿出袖中的东西,那是一本蓝皮册子,递给祝亦安。
祝亦安看了一眼上面熟悉的记号,点点头走向她:“确实就是这个,既然已经带上了,那就走吧。”
……
京郊,廉郡王别院。
暖阳透过窗棂,洒下斑驳的光影,祝秀靠坐在铺着凉席的榻上,旁边放着两盆冰,上面冰镇着茶壶,他一手端着冷茶,一手翻看着膝上的书,专心致志的看着。
有人急匆匆从外头赶来,躬身垂首回禀:“郡王,将军府有动静,有马车朝着许先生的宅院而去,可需要就近探一探?”
祝秀头也未抬:“不必,许先生愿意出手,绝无失误的可能,估计是要回去拿些东西。”
他双眸沉敛:“既然已经有了动作,之前准备送往元将军处的东西,收回来放着,若是有什么意外,再送过去。”
许先生或许不会有失败的可能,但祝秀还是习惯做好准备,预防突然发生的意外。
“那位统领可要先带回来?”下人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下。
祝秀嗤笑道:“无论东西是否到手,元景琛这人决计不能安然放回去,反正都得罪了,不如得罪个彻底,别伤他性命即可。”
下人领命而去,并未有任何游移。
证据于祝秀而言没什么大用,借用此事打击元将军才是重中之重,暗探传来消息,圣上决定将元将军提升至大将军的位置。
相当于一等公的职位,随着发展,元将军手中实权越来越多,完全可能会盖过三公,跨过丞相,成为统领百官的存在。
祝秀想过元将军不顾全局,为一个儿子和他拼命,不过他清楚元将军,那是个心中有南夏之人,不会轻易起争端。
他父亲当初养有一批私兵,父亲死后,除了他,无人知道那群人的存在,他们早就在父亲出事前,就已经渗透进整个皇都,除了给圣上下毒的许连夙之外,他们也是他最大的倚仗。
在这行人并未挖出来之前,对他动手,随时有倾覆南夏的可能,如同他没有直接对元将军下手一样,他们双方重量相等。
一个是护国顶梁柱,一个是随时能压垮屋顶的巨石。
元景琛浑浑噩噩的醒来,眼前昏暗又潮湿,气味有些古怪。
说不清是什么气味,有点发霉,又有点土腥气,还有一股子腐烂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令他分辨不出到底身处何地。
他使力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身后的绳索勒得越发的紧,感受一下手腕的承受度,不敢继续挣扎,免得勒得过紧。
醒来有段时间,他双目逐渐适应昏暗的空间,模糊间看到个大概,地方倒是不算狭小,像是一个长长的甬道。
暂时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
敦肃候府,裴沐心心力交瘁。
“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灌了一大杯凉茶,拿着帕子擦拭着额间的汗水。
婢女正要开口提醒,她却自己发现帕子上沾上东西,蓦然一惊:“哎呦,妆容又花了!”
裴白氏又气又好笑:“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就是咱家显赫,才能由着你挑夫婿,左看一个不顺眼,又看一个不顺眼,张口就给拒了,丝毫不怕他人不爽快,别人家哪能由着你姑娘家自己挑!”
不过这天还真是热,穿堂风都带着暖意。
“怎能怪得了我。”裴沐心不乐意的叫屈。
相看是双方的事,她倒是想要抱着一腔诚意,奈何对方太过让人无法硬着头皮说下去,基本的相处都无法做到,更遑论成为一家人朝夕相对。
裴白氏斜了她一眼:“你且说说,他们是什么地方不好?”
裴沐心知道,她一定要找个理由才行,否则一番折腾下来毫无收获,她母亲定会对她生气,“倒不是有多不好,问题就是这一点,他们不算不好,但也够不上优秀,我着实看不对眼。”
如此说已经是她涵养好,相看对象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奇葩,她懒得去提及,也是不想让这件事在众人私下口口相传。
下人最会看主子眼神,若是她无所谓的提起,绝对会有嘴碎藏不住话的人乱说,真要是传出去,不说她面子往哪搁,与她相看的人也会不乐意。
本来相看就是结亲,结亲不成也不能结仇。
“下午是真不能继续,我要去找个空旷的地方,和我的小姐妹抒发心情去,如此继续下去,我真要憋坏了。”她看自家母亲还算尚可的神色,赶紧趁热打铁,拖着语调撒娇。
裴白氏噗嗤一声笑:“难为你还卖起蠢来了,行吧,早些回来,别去太远的地方。”
裴沐心扶额,无奈的说道:“谁家父母不喜欢儿女撒娇,也就是您,当我是卖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