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主要是夜里风大,呜呜呜的,怪吓人。”
清月公主心大,遇到事的时候觉得害怕,可要是有更加令她觉得吓人的事情发生,她的注意力会立马转移。
昨夜光顾着风声吓人,全然没空闲想太多,她时不时醒过来,觉得有人在哭,每次把婢女推醒,导致对方跟她一样睡不好。
元初瑶到的时候,她正迷瞪瞪的吃早饭,本就没什么胃口,听见有人来找,问明是谁之后,她就放下筷子出来相迎。
元初瑶:“……”果然想接上昨天的话题,不是那么容易的。
“习惯就好,这时节下雨前就会有一阵大风刮来。”她不大会安抚人,主要是她从小到大也没觉得风声会吓人。
来到清月公主住的小院,元初瑶有点新奇,“竟然有葡萄。”
清月公主抬头看着透着微光的葡萄绿叶,展颜一笑:“好看吧,还很好吃。”
藤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的葡萄,色泽明亮,个头还大,看着非常讨喜。
元初瑶再一次发现一点:“公主似乎挺喜欢吃食,与我一小姐妹很像,她不仅会吃,还很会找吃的。”
“那得空一定要介绍我俩认识,肯定很聊得来。”清月公主接过婢女拿来的凳子,摆好,拿着剪子爬上去。
“咔嚓”一声,她小心翼翼的将一串葡萄放进婢女搁在头上的篮子中。
然后又继续摘,一共三串,她才停手,别看好像挺多,实际上也就是一小会就能吃光。
更何况她们有两人,或许还不够。。
元初瑶还从未感受到去别人住处,对方给她现摘吃食,用以接待她的情况,心里还有点小期待,不知道葡萄甜不甜,个头那么大应该不至于难吃。
清月公主扶着婢女的手跳下地,率先朝着里面走去。
元初瑶跟着走进去,发现里面又是另外一种模样。
有别于他们南厦的精致,清月公主这屋内似乎将许多繁杂的东西都给清理了一遍。
“你这好干净。”
整洁的让人看一眼,就会感受到一种轻松感觉在蔓延。
元初瑶忍不住赞扬一声。
坐下的时候,她又发现,坐垫是用竹片制作的,一坐下来,便感觉凉爽袭来,一解在日头下走过的闷热。
“哪里,主要是怕磕碰到东西。”
从未住过精致的房屋,里面东西多到让她觉得负担不起。
夜里烛火不够亮,她怕自己起来一趟,就把房间内给拆了。
可东西搬走,又会显得过于空旷,她这才将自己带来的东西用以布置,倒也马马虎虎。
“一起吃点东西吧,正好我今天没什么胃口,看你送的东西正好适合。”
“行啊,我早上也没吃多少。”
清月公主自己打开食盒,香味扑面而来,耸了耸鼻头,忍不住由衷赞道,“你家厨子真厉害。”
元初瑶耐心的教她如何吃,一些比较特别的吃食。
她跟着吃上一口虾滑,有点感动了,怎么会这么好吃:“我早上吃了整整半个苦瓜。”
令她惊奇的是,清月公主有点奇怪:“苦瓜不是挺好吃的吗?”
元初瑶一惊:“那么苦,你怎么吃下去的?”接下来估计还会有几天的苦瓜交给她慢慢解决。
可偏偏厨房不擅长做这个吃食,导致苦味实在是难以忍受。
也不知道早上远景琛到底交代了什么,吃的那苦瓜一点都没有处理过,苦得她天灵盖都隐隐要掀开一般。
所以早上元初瑶也是没有饱,这才特意带吃食给清月公主。
吃饱喝足之后,两人就着婢女捧上来的水盆净手,并且接过另外两人递来的茶杯,将嘴里的味道冲淡才罢休。
“总算是活过来了。”清月公主靠在一个垫子上,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昨儿我发现你比其他人都要在乎许连夙此人。”
正当元初瑶以为今日也就这么混过去了,应该无法获得她想要的消息,清月公主却主动提及。
“确实是挺在意,一个本是极大,手段狠绝之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我的身,并且对我的家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元初瑶稍加解释,转而问道:“既然公主并没有那么惧怕对方,不知你可否与我说说此人的特征,我好多加防范。”
清月公主倒也爽快,“嗯……”
“他的面容我不大记得,因为年龄小的个头问题,我当时看到的是他的下巴居多,对他印象深刻的就是笑容。”
她歪着头苦思冥想,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他要走的时候,有蹲下来一下,他的衣服比较乱,我看到他锁骨上的那颗红痣。”
说完,她脸一红。
元初瑶倒是没觉得这个关注点有什么不好,反而问的非常认真:“除了这一点,还有其他的特征吗?”
可惜接下去清月公主没有想到什么,爱莫能助。
元初瑶没有紧抓着不放,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聊起一些女孩子会聊的话,兴起时,拿出二胡拉曲子给她听。
一首有别演奏给他人时的欢快曲目,这首曲子,磅礴到有穿透院子的效果,惹得刚得知有人找公主的莫无畏,当场驻足不前。
曲子的一开始并不是上来就多宏伟,而是像有人在平静的叙述一个故事, 故事里,发生了战争,导致整个世界遍布疮痍。
正当所剩的人都陷入绝望之中,众神逐步归位,抬手间山河转变,挥洒间天空下起甘露,草木重生,洗净污浊。
她不像是在拉一首曲子,倒像是在创世,一个凄美又充满了希望的世界。
“可还行?”
一曲毕,元初瑶开口问。
清月公主连连点头,无奈的笑道:“整个心绪好似都被你带动了起来,这会儿内心还无法平静,实在是说不出所以然。”
或许是她展现的画卷实在是太过清晰,好似近在咫尺,她投入其中,在画中世界亲身经历那般生动,所以不需要说些什么,一切尽在心中。
院子门口的莫无畏却想着:她的曲艺近乎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