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的话……”祝亦安定定看着元初瑶,面色分外严肃,引得元初瑶全神贯注,他才忽而语调轻快,展颜笑道,“你用来买崇歌坊的钱就是我的了。”
晴天霹雳!
元初瑶不可思议的瞪着他,脱口而出:“不行,换一个。”
崇歌坊确实要价低廉,但那也是极大一笔的银钱,完全可以用来在京中安置好大一房子,毕竟崇歌坊内的舞女也是一起签下来的。
对的,是签下来,不是买下来。
唉,原来套路一直都在,都怪她太过年轻,贪得无厌。
“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你当这是儿戏吗?”祝亦安冷下脸,心下却在想,希望这样可以劝退她,好友的妹妹就是不好解决。
初初听着,元初瑶有些慌乱,难道她的第二笔生意要无疾而终?
但又觉得有些不对,这笔钱确实好赚,但带来的负担也不小,况且又不是只有这一处舞坊要出售。
想明白后,她立马就松口:“那行,你钱退给我,我另外买一处去。”
怎么就给脱口而出了!
失策,希望他没有注意到。
她们是越想越觉得这样好,有钱还怕买不到地方,到时候请精通舞技的大家,把她们训练一段时间,立马就焕然一新,脱胎换骨。
不属于她的和完整属于她的,两者选其一,当然是选第二种。
在她殷切的注视下,祝亦安坚定的摇头:“不退。”
元初瑶雾气蒙蒙的双眼缓缓睁大,难以理解的看着他。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她气得豁然起身,偏偏又不能拿他如何,气呼呼,抬脚就要走,可又舍不得自己的银钱。
微微顿住脚步,身后并无任何挽留的声音,她忍了忍,绕着长塌放置茶盘的桌案走了一圈,又给绕回长榻边上。
“你这样不地道。”她试图与他沟通,做人不能这样子霸道。
好气,但还是得好好说,万一惹他生气,把她赶出去怎么办,到时候连说都没的说!
心好痛!她的过墙梯还没搭上墙头就给他削了。
祝亦安像是看不见她的着急,唤人进屋,慢悠悠的换了个位置,挪到窗边的另一个茶几旁坐下。
元初瑶发现,整个屋里好像到处都能坐下躺下,而且好多个放置物件的小案,随时能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显而易见,他是个非常爱好享乐之人,无论身在何处,不会亏待自身。
“殿下,我认了,若是处理不好舞坊事务,我便退出,银钱也不要了。”
元初瑶不想失去银钱,唯有低头认栽,谁让她脑子一热,泄露自己的想法,刚才就该顺应他的意思,一副听话的模样,然后委婉提出想要退出的意思。
想必他是不会强留,何况他本就想要让她离开。
现下好罢,真是大意了。
本来以为自己能潇洒离去,结果却被他死死的卡在这里。
更因为被对方知道她所在意的是银钱,她连挣脱的方法也无。
在这种人精面前,她就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大意,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给套了个牢。
有人推门进来,是个举手投足都悄无声息的男子,长相普通,往人群里一塞就找不着的模样。
这人一进来,元初瑶便忍不住看向他,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祝亦安敲了敲桌沿,将她的目光调转过来:“去书案上写个契约书,言明你的那些钱都是定金,你也只是暂代三个月的老板,在此期间的盈利都归你所有,时间一到,退还定金,在此期间,我如若有为违,双倍奉还。”
“而你一旦做出于舞坊不利的事情,便扣除你的定金。”
元初瑶看了看泡茶的人,见他专心致志的烧着水,目光丝毫不曾往她这边瞥过来一眼。
看来这契书还真得她自己去写,元初瑶轻哼一声,没好气的走到书案那边,磨墨铺纸,一套下来。
还好最近处理府中事务,对于各种契书信手拈来,否则这会被他支使,她还不会写,那可就太丢人了。
学无止境,看来回去还是得多看书,不懂就多问问家里的长辈,以免日后又被人支使去做事情,却什么也不懂。
契书一式两份,元初瑶用自己的私印盖好章,才拿着两张纸走到祝亦安跟前,双手呈上:“你看看是否还有缺漏?”
每当她认真做事的时候,行为举止便不自觉的规矩起来,神色专注,眼底唯有认真。
清冷沉静,似云中月。
泡茶的阿斗,不经意瞥见,目光一顿,下意识转向自家主子。
如他心中所想,面前二人,有着非常相近的气场,坐在一起如天人一般。
眼前的小姐一袭男装,她容颜较盛,宛若天然去雕饰的冬日红梅,将王爷冰天雪地的苍茫雪白给衬活了。
红梅色彩浓而不艳,恰好生在迎雪之期。
苍茫的白,亦是衬托红梅清冷傲骨的重要因由,二者相辅相成,天然绝配,绝世无双。
既然已经同意了,祝亦安也是拿出私印盖章,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收好。
不知为何,眼似乎将她的字映入心底,挥之不去。
其实并没有多惹眼,可那整整齐齐的秀丽之姿,有着沁入心底的舒服。
“殿下,可否与我明说您为何要给崇歌坊换个老板的目的,这样一来,若有什么事情,我也好配合。”
才签完契约,元初瑶就不把自己当外人,开始打探起他的事情。
能让他费尽心思从外头挑选不相干的人来做这个老板,说明这是一件,需要他特别对待的重要事件。
对元初瑶而言,知道得越多,或许有危险,但什么都不知道,更加危险。
反正如今她是遇到什么事情都想参一脚,这样才跟得上别人的步调。
否则吃屎永远也赶不上热的。
唉!不对,不对。
怎么想着想着,竟然变得有味道起来了。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祝亦安对她也有了初步解,知道她是个好奇心重到,为了一个案子的结果,会跑去跟她哥打探消息的人。
“这件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才起了个头,元初瑶就知道此事的重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