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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 夫人心计

次日午时刚过,轻萤便到了大夫人的住处,只见大夫人原本陈设简单的屋子不但将那些个摆设都添置上了,还熏了桂花香,甜腻地让人不由有些倦怠懒散的感觉。

大夫人正在门前俯身摆弄花草,轻萤来了正巧见她将一株黄色的并蒂月季给硬生生扯下了一朵,不由有些无奈和心疼。其实她这个大嫂什么都好,就是妒忌心强。

如果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逆来顺受,性子柔顺,大夫人说什么也容不得她们。

大夫人反身见到轻萤,手上却是鲜血淋漓,因为用力扯着月季而出现了许多细细的血口,看得轻萤心惊。

“大嫂,你的手。”轻萤暗自有些心惊,“赶紧上些药吧。”

大夫人只是冷冷一扫自己的手,似是并不将这伤口放在心上。对着轻萤浅浅一笑,“不妨事,妹子,嫂子有事同你说,”

轻萤跟了大夫人进了屋子,大夫人随意用手帕将伤口一包,却也不甚在意。

如果说夕颜是只小狐狸,那大夫人便当真是道行深远了,夕颜想得到的把戏,大夫人如何会想不到。

“轻萤,你也知道你哥哥现在整日伴着那个夕颜,但是我听闻她对小白公子也颇为上心?”大夫人虽然多数杀死后都呆在屋里,没想到却对什么都有洞察。

轻萤一怔,心头有些虚,最怕小白和夕颜扯到一起。随即磨叽地道,“怎么会呢,小白一天到晚都和我在一起啊。”

大夫人心知传闻中轻萤和小白情谊甚笃不假,不动声色地一笑,“妹子,你看你天天呆在小白公子身边都无知无觉,这夕颜总寻了小白公子缠着,你若不好好把握……唉,总之别怪嫂子不提醒你啊。”

轻萤没有来的烦躁,强自笑了笑,没想到这小白还这么畅销了起来。但转念一想,不论怎么畅销,小白依旧对自己最好,便释然了,“嫂子大可不必担心,轻萤和小白不会有问题的。”

大夫人见离间不成,索性直说道,“妹子啊,嫂子当你自己人,便不给你兜圈子,其实想让那夕颜离开不难,但是需要妹子帮衬些。”

轻萤虽然不担心夕颜会抢走小白,但却知夕颜一门心思地想带小白走,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何况她这么接近自己哥哥,她也确实不放心,能让夕颜离开自然很好。

“嫂子快说,为了咱们清风寨的安全,轻萤自然义不容辞。”轻萤并不虚言,算是应承下来了。

大夫人神秘一笑,“相公最关心的,无非就是妹子你的婚事,你只需跟相公说夕颜与小白公子眉来眼去……”

“不行,我才不要!”轻萤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随即也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反对,但还是结巴地道,“这样有损小白的名声,还是算了吧。”

大夫人本来还想再游说一下,但见轻萤那袒护的样子,分明就是喜欢小白,但又嘴硬不肯承认,便知道这定是说不通了,只得挑了挑眉,寻思着要另寻方法。

轻萤从大夫人这出来,就自然而然地跑到了小白的房间,小白正在替轻萤誊抄从叶飞那要来的剑谱,字迹工整清秀,比轻萤写的还好。

“轻萤!”小白见到身边有一块阴影,想也不想就搁下笔惊喜地喊道。

轻萤带了丝宠溺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仿佛在抚摸一只懒洋洋的猫咪。温柔地问道,“累不累,你抄了好几日了,也该歇歇了。”

小白连连摇头,一副献宝的模样,“只要轻萤高兴就好。”虽然轻萤说他不可以娶她,但是能让轻萤高兴也是件值得期待的事吧,小白这样想着。

轻萤哪知道小白怎么想的,只是觉得自己昨日说的话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好了,毕竟轻萤自己也觉得昨日直截了当地回绝他,对他这样一个孩子似的人来说,是太过严苛了,真怕他再也不理自己。

好在今天早上见他就是一如既往地在帮自己抄东西,给轻萤上完课,他仍是在帮她抄,毫无怨言得让轻萤有些内疚。

“小白喜欢看什么样的书?”轻萤随意地翻阅着小白桌上的《史记》,懒洋洋地找着话题。

小白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并无什么特别的喜好。”随即又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既然轻萤喜欢兵书,那我也喜欢吧。”

轻萤听得羞赧得不知该说什么,同时也为小白的心意有些心神一荡,正想说什么,却见小白浑然不觉地继续誊抄着,便又冷静了下来,暗暗庆幸自己这种小儿女的情怀没让他发现。

“那你失忆之前一定很厉害,虽然没有特别的喜好,却能看这么多书。”轻萤发自内心地赞了一句,在她看来,读书真是一件要人命的事。

“轻萤觉得小白的故事很无聊么。”小白听轻萤这么说,只当自己给轻萤讲的那些东西让她厌倦了,有些低落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白你教的很好,真的。我虽不喜欢看书,却喜欢听你说。”轻萤忙不迭解释。

其实小白教轻萤的这段日子,大概是她看书最多,效率最高,也最欢乐的日子了吧,昔日都是绞尽脑汁,死记硬背还一点都记不得。

小白听了欢喜非常,不知为何,只要轻萤小小的赞赏就可以让他欣喜非常。“那轻萤永远都听小白说书好不好?”小白期许地望着轻萤。

轻萤只当这话不过是属于孩童的天真,置之一笑,道,“傻小白,你以后总要离开的啊。”说罢,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小白不会永远在这,就算小白不肯同夕颜走。轻萤听武叔说小白有晓世之才,又博通古今,她怎么忍心让小白一直呆在这小山寨里。

这是她昨夜想了整夜才想通的事,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是雷雨夜的晚上失眠,她明白纵使小白对她多好,他都注定不属于这里,尤其是他现在只是失忆,早晚都会恢复的。

“轻萤,你不要我了,你赶我走?”小白一听轻萤这样说更加委屈,觉得自己一门心思地对她好,她依然讨厌自己,不由有些心寒。

轻萤青筋微跳,心里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说什么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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