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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回 冷少为何是冷少

“轻萤说得是,不过我和老爷子一直都是这样的,这可是老爷子要求的,毕竟公私不分乃是上位者的大忌。”宣卿冷笑得异常有涵养,一本正经的模样,宣摩简直想翻白眼,无奈装蒜进行中。

轻萤听了,觉得所言有理,当即爽朗一笑,“对,还是公公想得周到,那我以后也会注意。”说罢眼睛弯成了两弯月牙,朝宣卿冷靠了过来,“怎么样,公公可有什么起色?”

宣卿冷摇了摇头,“唉,本来是有的,我跟他说话他还似乎有点神……”宣卿冷说到这故意一停,等着看轻萤脸上的惊喜。宣摩却有些暗急,生怕儿子万一扯自己康复了什么的,到时候那么多人打量着,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了。

宣卿冷明白父亲的想法,也尊重他,所以并没有挑破,他要的只是轻萤的平安。所以他有些顽皮又戏谑地一笑,凤眸里转瞬就掩去了这些色彩,“可是他似乎怕陌生人,你一进来他便立刻没了反应。”

轻萤这么一听,脸色有些尴尬,也有些焦急,却不是宣卿冷希望的退避三舍,反而目光更坚定了,“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更加仔细的伺候公公的。”轻萤的眼睛亮闪闪的,俨然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宣卿冷这下可是头疼了,宁愿这小女人不要这么善良,也不要这么好强。“咳,轻萤,阁主的病情太不稳定了,还是缓缓好么?你相信我,我是医者,话不会有错的。”

好在轻萤对他算是百分百信任,即便是对自己不能为公公尽孝,却也还是乖乖地不在好事了,生怕影响了他恢复的速度。

晚上,宣卿冷搂着轻萤睡在了床上,心里却静不下来,脑中却是当年的情景。

当时的宣卿冷才只有四岁大,那时候他虽然在宣摩严格的教育下显出了早慧的端倪,却心思过于柔软,宣摩一直大为头疼,却是屡禁不止,一直没办法去了儿子这个毛病。

直到有一天宣卿冷身边的小婢女跟宣摩在院子里嬉闹,也不知是不是命不好,竟撞破了宣摩手中的杯盏。其实宣摩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要杀鸡儆猴,让儿子长些教训。

那时候的宣卿冷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看见这个场景当时就急了,却忘了要洞悉父亲的动机,只是将那名小婢女藏在了身后。

宣摩感到有些好笑,自己说一是一,他挡在何处又能有何用?所以宣摩动都没有动,更没有责骂半句。他在等,等宣卿冷先开口求他,然后再将这婢女除掉,待儿子真正长了记性,才说出自己的一番道理,他势必刻骨铭心。

那时候的宣摩就不惜用这种残暴血腥的方法对待自己刚四岁的儿子,对别人的狠心也是可想而知。

那是宣卿冷真是一如他所想的哀求他放过这个小婢女,因为他虽然还小,却不傻,已经猜出了爹爹不动声色是在等他先哀求,他便顺了父亲的意,只盼着可以旧的这小婢女一把,也保全父亲的面子。

可曾料想,宣摩狠狠一抬手,击在自己儿子的身上,下手之狠不留一点余地。

宣卿冷虽然身子弱,再加上一点武功也不会,却仍是双目微合,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决定。

那掌风来的古怪,非但没有伤了宣卿冷分毫,反而隔空击物,竟生生地将身后的那小婢女给一掌击毙了,就这么将好好的一枝儿子的春艳桃花外加飞来艳福给付之东流水了。

宣卿冷整个人都怔住了,回过神子见那婢女笔直笔直地倒了下去,身体僵硬地仿佛一尊石像。宣卿冷瞬间就明白是谁下了手,脸上却不是愤怒或者委屈,相反的,换上了一副凄凄然的呆愣模样。

从那时候起,摘星阁里就再也没有那个会写诗欢笑的小神童了,人也消沉了很多。

“仁慈一固然是一种美德,但不应成为君临天下、威令四方的上位者所具有的品格,将来若是元老势大、权利旁落,阁主岂不是成了徒有虚名,到时将会大乱、杀戮之孽更加深厚。”宣摩的话飘进宣卿冷的耳朵里,一切仿佛历历在目,宣卿冷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煞白。

当亲情与权力缠绕在一起的时候,处于其中心,就像陷入密密麻麻的罗网般,每牵一点都会动全身。

宣卿冷将轻萤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半梦半醒的她在怀里挣扎,内心是五味杂陈。正要闭上眼睛,对着的是轻萤探寻的目光,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同。

宣卿冷苦涩一笑,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末了他温柔一笑,还是决定换个方式问她,他不想将她完全蒙在鼓里,毕竟有些事总还是知道些好。“轻萤啊,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从前在山上有一匹狼带着一群狼讨生活,因为非常凶残,所以其他狼都很怕他。”,宣卿冷用狼来指代自己的老爹,虽然形象,不过也确实不够厚道,所以他竟说着说着浮上了笑意。

“但是有一天,狼王发现在山下有一匹厉害的野狼带着一伙亡命之徒对他虎视眈眈。吩咐其他狼去打探,他发现野狼实力雄厚,便有些患得患失起来。后来狼王有了个儿子,担心自己老了之后儿子不能保护狼群,就对儿子做了许多可怕的事,将儿子训练成了一匹冷血无情,血腥暴虐的狼,不仅如此,恨不得除去儿子身边让他开心和分心的一切,他怕儿子有感情。”

宣卿冷说到这,抱着轻萤的胳膊紧了紧,像是宣告什么一般,声音里的笑意早就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和厌倦,“轻萤,狼王想要除去儿子身边最爱的人,你说狼王的儿子是该反抗,还是逃走?”

轻萤并不是傻子,知道宣卿冷不会无缘无故地讲这没边没影的故事,所以故事讲完,轻萤心里已经有些透亮,却没想到是宣摩想要杀她,只是平白的想着宣卿冷是还记着父亲过去的不好,事到如今怕他恢复了之后拆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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