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里头走一点,轻萤彻底发现了这地方可是比山寨的仓库可怕一万倍,墙上挂满了刑具,各种带刺的,闪着寒光的……
轻萤下意识地和小白抱作一团,小白也挺怕的,觉得有点吓人。地牢里有着让人后脊发凉的穿堂风,呼呼咻咻的风声不大,但是声音幽幽咽咽的,很是让人听了难受。
小白半抱着轻萤,见她这么怕,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谁料他想着这些心思,脚下却不当心,左脚让右脚绊了个实在,直接将轻萤抱着,两人一并跌了下去。
轻萤扑进小白的怀里自然不痛,小白却觉得石砖的花纹颇为奇怪,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个骷髅镂空石雕做的地板,当即失声叫了出来,反抱紧轻萤。“呜,轻萤,我好怕,地上的好可怕。”
小白是真的哭了,全然没有一点形象,活像个做恶梦的小孩子。
轻萤轻抚着他的背,温柔地用手指抹去他脸上的泪珠,柔声安慰道,“乖小白,你最乖了,不怕不怕……”一边说着,一边吻了吻他哭得湿润了的眼眸。“一切有我呢,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娘子啊,谁想欺负你我都不会让的。”
小白被轻萤哄了一阵,这才镇静了下来。
春儿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在这哭闹的两个人,不知他们又唱得哪一出,摔了一跤就哭成这样,往日她或许还会有副好脾气,可是如今大敌当前,让她怎能心平气和。
她烦躁地看了少主和轻萤一眼,懒得再等他们,反正路只有一条,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
轻萤待小白回复了心智清明,也低头去看那石砖,虽然骷髅的面目狰狞了一些,但是她并不觉得值得小白如此慌张。
春儿往前走了不多远,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地牢以前是笔直笔直的一条路,而她眼前却是个拐七拐八的,非但如此,她觉得地牢仿佛自己会动一般,很是骇人。她开始在地牢中慌乱地暴走起来,可是却发现越走越乱,总是会回到同一个地方。
这是……奇门阵!
春儿立刻领悟了过来,果然,那个人真的来了,安静了二十年之后又来了。二十年前春儿还不在摘星阁,只是个弃婴,所以她没见过那个人的可怕,却知道那人本事滔天,心狠手辣,除了老阁主再无人能敌,最重要的是他恨宣家的每一个人。
那个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者说是知道的都对此讳莫如深,连春儿在摘星阁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那么恨摘星阁,那么恨宣家的人,一定要将发誓让宣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春儿一想到是那个人,反倒是冷静了下来,她往地牢的铁栏上一靠,苦笑地想道,本来是要审讯地牢里的人,不想到反而进了地牢,人生大约就是这样无常。她对少主和轻萤担心了起来,如今秋儿和冬儿都不在,夏儿又是个靠不住的。
“老天保佑一定不要让少主和轻萤进来啊,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三人非得困死在此,让他们出去吧,春儿不在意死,只求他二人平安。”春儿喃喃自语道。不了这些话却引来阵阵古怪的笑声,既像是孩童,又像是鸟雀,有点刺耳也有点滑稽,根本分不出男女。
“明人不说暗话,英雄何必藏在暗处,出来现身吧。”春儿虽慌,却沉声开口道。她可不想自乱了阵脚,方才不就是个教训么。
啪啪啪——寂寥而稀疏的几下掌声,毫无诚意,伴着阴影中一个纤长的身影出来了。那人逆着火把站着,春儿只能看见他的身形,却看不见他的脸,不过根据身形,只怕的确是个女子。
“姑娘何必装神弄鬼,将我困在这等地方,不如大家到日头下较量较量,看看究竟谁的本事更高些。”春儿故意想激起她的好胜之心,从而出去。
那个怪笑的声音又来了,“哈哈哈哈……”笑了好半天,那个声音才说话,“姑娘好口才,可惜了,不是所有人都会上当。不如不要枉费心机了,你心心念念的少主和少夫人已经出去了呢。”
春儿听她这么说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少主和轻萤安全就好。
“不过是出了摘星阁,去那个人那儿了呢。”声音里满是促狭,恨得春儿咬碎一口银牙,用不要命的招式朝她攻去,恨不得当下鱼死网破,反正她死了,迟早会被秋儿和冬儿查出来,顺藤摸瓜也能救出少主。
可惜这个神秘的姑娘显然是不想跟她纠缠,闲闲地避过,春儿的绝招竟然连人家的衣摆都没碰到。
春儿颓丧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这神秘女子也因此到了火光之下,春儿将她看了个清楚,却仍是不知道她是谁,因为她脸上带着神婆的那种面具,让人看不见她的容颜。
“你到底是谁,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一定要不放过摘星阁呢!”春儿怒急攻心地吼道,“你们凭什么这样,就算以前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少主和少夫人都是万分良善的人,你们这样不觉得是在伤天害理么?”
神秘女子似是听到了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咯咯一笑,那笑声甚至可以让人遐想到鹦鹉的脸。“伤天害理?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宣家只有死光了,那个人才能安宁的过日子,我们为了自己的幸福这么做有错么?”
春儿感到寒意从心底翻上来,这个女人是个疯子,那个人也是,都是不把人命看作一回事的疯子,她不敢想象如果少主和轻萤落在那疯子手上会遭到怎样的折磨。
“不如也将我捉去吧,多一个人被折磨不是更有趣?”春儿想了一想,最终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她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也去了,好歹是会武功的,万一他们折磨起人来,她习武总比他们不懂武功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