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枫干嘛火急火燎的问她走还是不走?!眼前这个散发出阴冷气息的男人,不是一直都希望看见她过得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吗?!嗬,她就知道这雍太后与萧清枫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不管此刻的自己已没有了任何力气,浅漓摇摇晃晃的走下白玉台阶。
这分外清幽的地方,究竟是哪里?!还有解语,雍太后到底把解语怎么样了?!不敢在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多加作停留,浅漓茫然向着月色深邃处走去!
如果轩辕羽突然回到御勤殿里,发现她又不见了,会不会气得背过气去?!不明白自己为何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轩辕羽,浅漓用力抿紧了她没有一丝血色的唇。
显然是没有想到浅漓会突然快步离去,萧清枫不禁怔了怔。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萧清枫大步追上浅漓,低沉道:“若是不想碰到皇上的话,就往那边走!”有些粗糙的指,直直指向另一边,萧清枫没有半点温度的话语利落而出。
天!为什么要让他去管这种闲事?!深深吸了一口气,萧清枫觉得他真是被解语和浅漓这两个女人给彻彻底底的打败了!
一个身负重伤的解语,让他莫名其妙的答应走这么一趟;一个迷迷糊糊的浅漓,惹得他的心无端火冒三丈,甚至有想不再淌这趟浑水的冲动!
听闻萧清枫这在淡银月光下分外冷冽的话语,浅漓不由自主的停顿下脚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萧清枫是在骗她的吧?!现在正与莞妃缠绵于床榻之间的轩辕羽,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似是瞬间明白了雍太后意欲何为,浅漓愣在了原地!
锐利的目光,在看见轩辕羽快步朝着他和浅漓所处的位置走来的刹那滞了滞,来不及多想,萧清枫用力拽着浅漓与他一起藏匿在开得正艳的海棠花丛中!
狂风掠过,吹得海棠花左右摆动,凝视着轩辕羽阴森如同鬼魅一般的脸,浅漓下意识的以手捂紧了自己的唇和鼻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轩辕羽发现她藏匿在离他不过只有五步之距的花丛里!
霸气的眉始终拧紧,满心的倦意和灼热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怒火,使得轩辕羽没有留意到与他近在咫尺,却已然远隔了万水千山的浅漓,匆匆踏上白玉台阶,轩辕羽径直走进了轩辕宸的寝宫!
他定是疯了!这样三更半夜闯进轩辕宸寝宫的他,一定是疯了!若是浅漓真的在轩辕宸的寝宫里,他该怎么做?!是像当年一剑杀了雅妃一样杀了浅漓,还是再次用铁链锁住浅漓?!薄唇用力抿紧,此刻的轩辕羽,在不知不觉间,已然红了眼眶。
泪水在渐寒的夜风中猝然落下,缓缓松开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浅漓幽幽问道:“这里,就是轩辕宸的寝宫,对么?!”
明白了,她都明白了!雍太后如此大费周章,就是想让轩辕羽更加憎恨她,更加疯狂的折磨她,是吧?!原本有些涣散的思维竟在这一刻异常清晰,浅漓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生生吹得她落下泪的冷风。
躲过了这一刻,那么下一刻呢?!凄然笑了笑,浅漓知道这一生,她和轩辕羽谁都逃脱不了谁!
显然是有些诧异这个在他印象中一直是诡计多端的女人,会突然落下泪来,萧清枫轻叹了一口气,缓缓道:“这里的确是裕王爷的寝宫,皇后还是快回密室吧,这样纵然皇上有满心的愤怒,也找不到理由为难皇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可怜浅漓,萧清枫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困惑。
找不到理由为难她?!呵呵,这句话从萧清枫的口中说出,当真是可笑至极!
萧清枫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轩辕羽想要为难和羞辱她,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她是殷国公主,她是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这就已经是轩辕羽为难她的最好理由!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轻声说出这话来,浅漓再一次觉得这天地之间,没有一处可以容得下她的地方……
目光在浅漓憔悴的脸上停留片刻,萧清枫淡淡道:“不必谢我,我只是受人所托……”再没有看浅漓一眼,萧清枫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就这样离开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他已经帮浅漓暂时逃过一劫了,至于接下来浅漓会遭遇些什么,他不想去管,也没有能力去管!无论是对浅漓还是对解语,他都已经做到问心无愧了!
这神出鬼没的萧清枫,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知道轩辕羽会不会突然从轩辕宸寝宫里出来,浅漓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在苍茫的夜色中缓慢行走着。
看轩辕羽方才的样子,一定是生气极了吧?!如果她把今夜雍太后所做的种种都告诉轩辕羽,轩辕羽会作何反应,是相信她,还是不相信?!
轩辕宸寝宫里,满室沉寂,只有烛台上随风摆动的烛焰,投映下忽长忽短的光影,使得这简洁的大厅里,不至于死气沉沉。
“皇兄,皇后娘娘不见了,你不找,怎么到臣弟这里来要人?!”话语里明显多了些许冷意,轩辕宸不敢想象此刻的浅漓会躲在哪个角落里痛哭失声!
森冷到了极致的目光,淡淡的扫过轩辕宸有些陌生的脸,看了看随他而来的宫女,轩辕羽一字一顿道:“可是,御勤殿里的宫女,看到皇后往你寝宫这边走了!”认定是轩辕宸把浅漓藏了起来,轩辕羽修长的十指紧握成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最痛恨的,就是欺骗和背叛,如果轩辕宸和浅漓胆敢背叛他,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是的,他不该在不知不觉中爱浅漓爱得那么的深,轩辕宸更不该对浅漓动了情!若是他们都能管住自己的心,那么此时此刻他和轩辕宸之间,也不会剑拔弩张,怒目相视!
在这一场爱与恨的纠葛中,他是怪对浅漓沦陷了心的自己,还是怪这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