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是她还在乎这个男人,所以才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吧?!对,一定就是这样的,因而如今决意不再在这份感情里苦苦纠缠的她,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曾经爱过这些话来!
如果幸福总是昙花一现,那么她希望从来不曾为这个伤她至深的男人盛放过。自嘲笑了笑,浅漓突然觉得,她已然没有了未来……
隔着一堵墙,看不到此刻浅漓滑落的泪,也感觉不到浅漓心头的疲倦,轩辕羽只是微微把头仰起,不允许眸子里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
浅漓说,她是爱过他的,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他还是做不到洒脱放开?!是浅漓已经不在乎了么?!心,蓦然有些凌乱,轩辕羽不知道‘爱过’这两个淡漠得让人心痛的字眼,为什么竟让他如此难过。
“你爱过朕,可是,朕却只能恨你!”是的,听到浅漓这句话,纵然心酸涩得厉害,但他也只能用这近乎残忍的话语,来提醒自己,不是么?!他一度以为浅漓是善良的,可,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对莞妃步步紧逼?!方才还当着自己的面,这般嚣张!
“呵呵,恨我?你不配!”冷冷说出这话,浅漓觉得她真的不想再跟轩辕羽这样纠缠下去了!
轩辕羽有什么资格恨她?她从来没有亏欠过轩辕羽什么,是轩辕羽一直在伤她,她都没有跟轩辕羽说出这些话来,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凭什么这么说?!
原来到了现在,轩辕羽还是不忘随时给她补上一刀!一切无所谓了,反正多一刀少一刀对于伤痕累累的她来说,真的已经无所谓了!
她也很想冷冽的说出一些话去刺痛轩辕羽的心,可,她却悲哀的发现这一刻的自己,已经疲惫得连挖苦轩辕羽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闻浅漓这分外淡漠的话语,轩辕羽修长的十指,不自觉紧握成拳。在凝滞的沉寂中,轩辕羽分明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指间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浅漓说,他不配恨她,那么,在浅漓的心里,谁才配得到她的爱与恨?!冷冷挥起拳头重重打在厚厚的墙壁上,轩辕羽愤恨道:“事到如今,你到底想怎么样?!”如果这一刻的他能够忘却了与浅漓曾经幸福得温暖了他整颗心的日子,那么,或许他真的能让这个女人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
拳头重重打在墙壁上的声音,使得浅漓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无力的坐下,浅漓咬紧了自己的唇。
她到底想怎么样?!现在是她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的吗?!
“很简单,我不想再见到你。”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浅漓痛恨对轩辕羽交出了心的自己,也痛恨这个让她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生不如死的男人!
终于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绪,轩辕羽疯了一般冲进密室,死死的掐住了浅漓纤细的脖子!
这个女人不是迫不及待的想逃离他的世界么?好,他成全她,他什么都成全她!
“你这么做,是对的……”艰难的挤出这些话,浅漓清楚这一刻的她,终于无法再承受这一切了!
当初,是江明皓一点一点扼杀了她生命的气息,如今,轩辕羽也是如此这样。两个她深爱过的人,两双同样温暖的手,却宿命般的都对她如此残忍!
只不过,轩辕羽比江明皓更恨!江明皓的所作所为让她恨得咬牙切齿,轩辕羽甜蜜过后的伤害,却足以使她心力交瘁,连恨的力气都丧失了!
轩辕羽,知道么,我不是不想恨你,而是累得连恨你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被浅漓抱在怀里的小狗,像是通晓人性一样,突然窜起,狠狠咬住轩辕羽的手腕!
痛哼一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轩辕羽扯回了几分理智,冷然拧住小狗,轩辕羽掐着浅漓脖子的手,缓缓松开。
虚脱般的喘着气,浅漓细声道:“不要……伤害小狗……”虽然刚才那一瞬,她的意识已经趋于模糊,但在黑暗中疯狂蔓延开来的血腥味,让她清晰的知道小狗为了保护她,而做了可能会让轩辕羽再次抓狂的事情。
感觉到黏稠的液体瞬间湿润了自己的衣袖,轩辕羽第一次痛恨这个密室怎么连一点光亮都没有!
“拿蜡烛来!”大声冲密室外吼出这话,轩辕羽觉得他的心,在剧烈跳动着!若是时间再长一点,浅漓恐怕已经死在他手中了吧?!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竟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是不是这些弥漫满伤痛的日子,已经让他失去理智了?!
光亮伴随着宫女轻易的步伐扫去了密室里的黑暗,怔怔看着轩辕羽被血染红的衣袖,宫女颤抖道:“这……这……”
“把蜡烛放下,然后出去!”冷然把小狗扔下,轩辕羽的眉眼之间,布满了骇人的寒意。
颤抖着把蜡烛放在烛台上,宫女被密室里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的气氛 ,弄得双腿哆嗦!再不敢在密室里多逗留一刻,宫女战战兢兢出了密室。
用力捂住仍不断涌出鲜血来的伤口,轩辕羽低沉道:“想要保住小狗的性命是么?可以,只要你求朕!”有意不去看浅漓凝着泪的眼睛,轩辕羽清楚一旦凝视双眼睛眼睛,他便会撕心裂肺的痛!
轩辕疯了!小狗咬到的,恰好是他手腕的动脉,难道轩辕羽不知道他再任由血流下去,他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吗?!
嗬!这一刻的她,也疯了。不然为什么关心一个想杀了自己的人的死活?!
觉察到浅漓的目光在他的手腕上停留,冷然一笑,轩辕羽苦涩道:“不要告诉朕你想跟朕说先包扎伤口,你没有摆出一副关心朕的样子。你,不配,对,你不配!”其实他的心已经乱了方寸,或许,在殷国皇宫看见浅漓迎风而立,眼中凝泪的那一瞬,就已经乱了方才!
隐隐泛着泪光的眼眸蓦然一沉,浅漓淡漠道:“是不是只要我求你,你就会放过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