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厅后,孟歌然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别哭了。”
她抬起头,看见熟悉的脸,心里被她压抑着的飘无所依感瞬间爆发。
琳达安静拥着孟歌然,一下一下的轻拍她。
“不要为不值得的男人哭。”
“我是为了我的孩子。”孟歌然声音哑的厉害:“不是为了他。”
她这会处在难过的情绪里,没有发觉琳达话有什么不对。
琳达沉默不语的继续轻拍着她。
孟歌然哭够了,擦擦眼睛,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见个老朋友,一出来就看见你坐在这儿伤心。”琳达给她理好头发,余光瞥见一抹白拧眉道:“伤口怎么弄的,跟傅臣寒有关?”
孟歌然摇头:“在工厂弄的。”
琳达知道悦美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回去好好修养,剩下的事交给我,至于傅臣寒。”
她话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抿起嘴唇的孟歌然,温和又残忍道:“他能把这份文件给你,说明他对你还有情谊,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做了吗?”
孟歌然这时候才反应,琳达知道所有的事,她蹙起眉头:“柳清歌做的事你也知道?”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柳清歌毁了悦美?
“我也是刚查清楚,怎么,你怪我没有及时伸出援手?”琳达看见司机把车开过来了,扶起孟歌然上车:“我说过,你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无法帮我完成我的事。”
那她就没有留着她的必要。
这次事件,孟歌然处理的很好。
孟歌然长抒一口气:“我知道。”
“琳达,你为什么要傅氏的股份,你跟傅臣寒……”
琳达打断她:“你只要帮我达成目的就好,其他的不用管。”
孟歌然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安静闭上。
琳达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语气温和:“睡吧,到了我叫你。”
在她们走后,不远处的路灯下出现傅臣寒的身影,他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神情,只让人觉得,冷的厉害。
明明是暖色调灯打在他身上却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总裁。”陆风停好车后,下车绕到另一侧把门打开。
陆风扫了眼镜子,又默不作声收回视线。
他……第一次看见总裁这么疲惫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见悦美还没动静,那些媒体就开始肆意报道,网上攻击的人更是跑到悦美门口扔垃圾。
混乱之际,琳达出现,指着那些闹事的人,微笑吩咐:“把人扣下,报警。”
“是。”身后四个保镖立马行动。
有的记者不满大叫:“进警局谁出不来还不一定!你们找到替罪羊了吗,等着吃官司吧!”
与此同时,一则声明与证据同时发布,在这之后傅氏也发布一篇致歉信,网上又闹翻了天。
这些,正在家里休息的孟歌然并不知道。
她回来一个人越待越郁结,开了瓶酒喝,睡得昏天黑地。
醒来腿上传来一阵尖锐疼痛,她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嘶…”
好死不死,她昨晚上翻来覆去的把折腾伤口又折腾出血了。
不想去医院她拆下纱布打算自己重新包,可一看见血淋淋的伤口她又怂了,下不去手。
最后只得简单拾掇拾掇自己,打车去医院,腿伤了车也不能开。
出租车师傅看了她几眼,孟歌然忍着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扯起嘴角:“师傅你问什么,你问。”
“姑娘,你分手了别想不开呀,世界这么美好,多不值得。”
孟歌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
“我这伤口是工作不小心弄的,没有想不开。”
司机放下心:“那就好。”
得到陌生人的关心,孟歌然心情蓦然好了不少。
到达医院,昨天那个医生见她又来了,皱眉说:“孟小姐,你知道医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不爱惜自己的患者了吗。”
孟歌然苦笑:“我昨晚上睡觉不小心碰的。”
医生怀疑的看着她,不小心?她不知道她身上的味道让她的话很没有可信度吗。
拆开纱布一看,医生崩起脸,毫不客气的训斥道:“还不小心,你是不是动过纱布?你这伤口都发炎了!受伤的人还喝什么酒,不要命了吗。”
孟歌然尴尬的摸摸鼻子,低头嗅了嗅,小声咕哝:“很重吗?没有吧,没什么感觉啊。”
这个也是她在美国养成的坏习惯,遇到麻烦事和心里有事时,她就会开一瓶酒,边喝边想。
医生气的不想回答她,叫来护士给她重新清理伤口,自己去备药。
一边走还一边摇头:“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女生,腿伤了还敢喝酒。”
与他擦肩而过的高大男人步伐顿住,转身叫住他。
医生怒气冲冲的脸看见他变得恭敬不少:“好巧,您怎么在这儿。”
“你刚刚说谁受伤了还敢喝酒。”
医生脸色又变的不太好看:“就是您昨天带来的那个孟小姐,她喝酒导致伤口发炎了,避免留疤,需要打针重新包扎。”
傅臣寒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角眉梢中染上凌冽寒意。
他提步就往诊断室走。
“孟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这伤口发炎了,要打针的,要不,你叫个朋友过来吧。”护士贴心提醒她:“你长这么漂亮肯定男朋友吧,你—””
孟歌然眼眸半垂,宿醉加上又没吃饭,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她声音跟外面的阳光一样又轻又柔,打断别人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没有礼貌。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她没了家,没了孩子,一无所有。
傅臣寒的脚步生生卡住,他沉默的看着床上纤瘦的漂亮女人。
“啊,抱歉,那你叫朋友过来吧。”
孟歌然笑笑:“没事,我早就习惯一个人了,这点伤对我来说小事而已。”
“臣寒,臣寒。”
柳清歌拿完药出来发现傅臣寒不见了,着急的四处寻找。
一路找过来发现他在一个诊断室门口站着,她松了口气,她以为傅臣寒丢下她走了,她装受伤好不容易让他不那么生气,可不能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