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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黑暗航路

千年历八三六二年一月,从死地矿区逃脱的白居理等人,正朝着面包人达骆的故乡卡力姆星系前进。

由于空间跳跃节点间,都设置有检测及遮断的防卫哨站,未通过确认的舰艇,在遮断功能的作用下会被迫回到正常的宇宙空间中,并且成为各哨站点驻留防卫舰队的关爱对象。所以为了避免这危险的状况发生,白居理他们每到一个节点哨站之前,都得要暂时停止使用空间跳跃,改换成传统宇航方式,偷偷摸摸绕过这些监测点,然后再继续跳跃到下一个节点去。

载有八个逃亡奴隶的矿物运输舰,在熟悉德拉德里司周边宙域的菲尔导引下,在德拉德里司星系政府的三不管地带潜行移动,经过几番空间跳跃后,终于逃离恶梦的德拉德里司星系群。

“花了五天的时间,总算逃出来了!”白居理观看着星域图喃喃说着。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继续跳跃前进吗?”负责引路的菲尔,语带保留问起了一旁的白居理。

在没有身分证件下,紧接下来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将会相当的麻烦与复杂。

要想前往卡力姆星系,少说也还要跨过两个以上的不同政体的星系区域。在这些完全陌生的星系区域内,不熟悉地头的情形下,偷偷移动的结果,可能是一下子就会被活逮。现今这战乱四起的千年银河,可没有“要求政治庇护”这类便宜的事情,要是他们被抓到,可想而知的下场,不是唯一死刑,就是得重新回去当奴隶。

互望着对方无奈的脸,两人同时叹起了气来。

原来,窝在后头的那帮同伴,早因为三天前过度高兴的庆祝会后,各个醉死瘫睡到现在。如今只剩菲尔与白居理还保持清醒,一同应对航程上的各种突发状况。

“唉~居然还没醒,照这情况来看,就算重新再被送回死地,他们也不会有所感觉!”菲尔有些无力的说着。

“陶本老爹酿制的酒,后劲太强了!我那时才沾上一口,就马上醉到不醒人事,直到大半天后才清醒过来。他们几个可是疯狂的喝了好几桶,没醉上三五天怕是醒不来的。说起来,这段时间还真是辛苦你了!”白居理略显歉意的替着众人向辛苦的菲尔抱歉。

“还好你没跟着一起醉死,要不然我们大概真的会逃不出来!”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烂醉了三天之久的达洛,终于清醒。撑着他那个感觉极度沈重的面包头,摇摇晃晃来到了驾驶舰桥。

看着脸色极差的达洛,原本黝黄的金黄颜色,变成像是发霉面包的黄绿色,菲尔与白居理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要笑,我现在难过死了。陶本老爹的酒太可怕了。”达洛斜晃身躯,用难过声音说着。

说着说着,他两脚一软,扑通一声的摔坐到了地上。白居理见到他这狼狈模样,不禁摇头靠过身来,扶他到旁边的座椅上,暂时纾缓的休息一下。

“其他人呢?”由于后舱充斥着烈酒与恶心的怪味道,白居理后来根本完全不想往那里靠近。

“还没醒…海吱吱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我是被那个给呛醒的!”达洛臭脸的说着,让两人再次哈哈大笑。

这时脑袋空空的达洛,看着舰桥上显示的对外影像,疑惑的问道:“我们到家了吗?”

在菲尔与白居理的说明下,达洛对于仅逃出德拉德里司星系感到错愕。并在同时理解到,航行当中碰上的问题竟然会是如此的麻烦。于是,达洛极度反常的摆出了思考的架式,开始动起他那颗打从出生以来,就没使用过几回的笨脑袋瓜,努力回忆某件事情。

“达洛真的不正常,居然只说一句话就停了。而且,现在竟然还在做思考?”对于达洛的异常举止,白居理感觉到相当惊讶。

“陶本老爹的酒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小白这么一说,菲尔顿时也疑惑了起来。

突然,达洛像是记起重要的事情,激动大叫站了起来。可是由于严重宿醉的关系,剧烈的头疼马上让他又痛苦的跌坐回原位。

“达洛,你还好吧?”

“呵呵~小白,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看着达洛激动的面包脸,正迅速膨胀,白居理不解的和他相互对看,接着瞬间出拳朝脸上打去。过于蓬松的面包脸颊,这时终于停止膨胀,缓缓泄气的消陷下去。

“为什么打我?”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达洛哭丧的发出叫声。

“你看起来很像在发酒疯!”

“呜~”

“你是想起什么了?”

“呜~被你一打,我又忘记了。”

“…”

短路的对话,继续持续了一大段时间。最后,达洛总算想起那可以为众人窘境解套的办法。

方法便是运用“黑暗航路”。

在一般正统的空间跳跃上,都是依照宇宙船舰的超空间定位仪,经由可确认的跳跃节点宙域,进行宇宙空间与超次元空间的切入动作,在超空间中的各节点间航行。这些节点连结的通道都是固定的,除非遭到扭曲或破坏,否则几乎都是由上一个星系宙域连接到下一个星系宙域,依序连结穿通整个千年宇宙。

也正因为如此,当节点上头加设了遮断检测装置后,无法通过认证检测的舰体,都会在那些节点的宇宙空间内,被强迫中断超空间航程。而这个截断方法,也是现今千年宇宙里各个独立势力,用于保护自身星域不被他人大举入侵的最佳办法之一。

在满是遮断点的超空间里,想从一个星系直接横跨穿过数个不同星系体,就常理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那只是就常理来说,在实际上,还是有另类的办法能够达到,那便是利用所谓的“黑暗航路”。

黑暗航路,可说是超空间跳跃节点里头的异数通路。由于这种航路本身极为狭隘,隐蔽的无法察觉,在超空间里的连结也完全不照常规,就算发现,也无法知晓通路尽头连往何处。根据谣传,进入这些黑暗航路的人,最后都到达异世界,至今仍无人生还归来。所以在正统的超空间导航认知上,都是将其列为最危险的路径,只有疯子与不要命的冒险家,才会想利用这些死亡通路来进行航行。

不过谣传终究不是事实。实际上,那些穿过黑暗航路的人,绝大多数都完好无缺的存活了下来,并且在事后利用这发现的秘密航路,快速往来于遥远的星系,不受限制的进行买卖交易,累积财富成为大富翁。试想,这么好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大声张扬。于是乎,“黑暗航路”这快捷的通路,便在刻意隐瞒下,成为永久不公开的秘密。

“只要在这个宇宙座标点上进行空间跳跃,那么就可以直接越过其他星系,直接回到我的老家卡力姆.冬特星了!”

看着达洛坚定的眼神,过去曾经担任宇宙舰队指挥官的菲尔,极度不认同的怀疑达洛所说的事情。

毕竟在他长久以来的认知里,舰艇进入黑暗航路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就算现在众人面临的是进退维谷的窘况,也没必要自己往死里跳,使用黑暗航路来进行自杀动作。

“你现在说的有根据吗?”菲尔完全不相信的逼问达洛。

“你怀疑我说的啊?”达洛气愤的回应。

“…”这时一旁的白居理,脑袋里像是卡到什么似的,默默在旁思考了起来。

“我告诉你,那可是我和帕齐塔叔叔经常走的秘密航路!记得在小时后,我八岁的那一年,我和叔叔第一次开始旅行………”

恢复些许精神的达洛,开始滔滔不绝说起小时候与他叔叔的冒险经历,直到半个钟头过后,才因为口渴停顿下来。原本打死不相信的菲尔,在被达洛经历里不断冒出的亲戚名称疲劳轰炸下,给搞到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举白旗投降。

“…小白…你以前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菲尔纳闷白居理究竟是如何忍受达洛的恐怖攻击。

“通常就当他是坏掉的广播器,如果真的受不了的时候,就直接一拳把他打昏!”

“…”强韧的意志力与快速简洁的解决办法,让菲尔佩服白居理的深厚功力。

“关于达洛说的”黑暗航路“,我认为的确可行!”在沈思半饷后白居理提出认同达洛的看法。

只见,高兴的达洛报以感激目光看着白居理,而菲尔还是皱着眉头表示完全无法接受。

为了说服坚信正统导航知识的菲尔,白居理不得不伸出双手,以掌心上的OS制衡器,在导航电脑上重新画构出,存在他脑袋里的星域地图。

瞧着白居理画出的星域图,菲尔当下露出吃惊的表情。

因为他所绘制的这份星域图,除了巨细靡遗标明这宙域里,所有星体与相对空间通路的完整资料外。就连未曾曝光的军方秘密基地,哨站点座标资料,也全在其中。而在图上特殊的暗红色点区座标,竟然就是达洛口中说的“黑暗航路”的超空间切入节点。

“小白,你这份星系图示怎么来的?”菲尔一副不可置信的询问白居理。

白居理略显迷糊的答道:“这是一直存在我脑袋OS系统里的星系图资料。之前,我就一直觉得这艘运输舰的导航星图感觉很简陋,不过因为还勉强能使用,所以我就没有说出来!”

“什么?”

“直到刚才达洛讲起”黑暗航路“的事情,我才发现,原来运输舰的星图真的和我记忆的资料差很多!”

“…”此时吃惊的菲尔,几乎有种把白居理当成神明膜拜的冲动。

原来,白居理口中简陋的星域地图,基本上便是最标准的星际空间导航图。不论是平常船舰或者是军方的舰队战舰,就算再有本领,顶多也只能弄比标准星图要好上一些的资料星图,而资料绝不可能达到如白居理绘制的这般精细完整。倘若以白居理的这种星图来攻略作战,那绝对可以神出鬼没的侵入他国境地,然后如入无人之境的到处攻城掠地。白居理全然没意识到,自己脑中的超级程式AUIX50,可是储备了整个千年银河将近九成以上的完整星系图资料,就算在没有导航系统的状态下,光凭他脑袋里的资料,也可以轻松开着宇宙船,在满布障碍装置的宇宙里,来上一趟千年银河的环宇之旅。

于是,藉着白居理重新绘制的星域导航图,被完全说服的菲尔,总算答应以黑暗航路的通道,朝达洛的故乡进行空间跳跃。

“希望…我们别因此掉进恐怖的异次元宇宙!”

在白居理与达洛的注视下,菲尔不安的在黑暗航路的跳跃节点上,开启空间跳跃程序。

搭载众人的矿物运输舰,在舰体装置释放出的快闪粒子包附下,发出阵阵游移的七彩虹光,然后从宇宙空间里迅速消失,进入到超空间次元之中。

超空间里,难受的晕炫感再次袭向众人,那是进行超空间跳跃时,必定会产生的知觉剥离现象,感觉就像是晕车般的让人受不了。尽管先前已经历过多次这样的状态,但始终无法习惯的白居理,依然有种想抓塑胶袋呕吐的冲动。

而这让人难忍的现象,在黑暗航路上头似乎是更为剧烈明显。

当他们才刚从正常宇宙跨进超空间次元的瞬间,那晕炫感便突然莫名其妙的倍增,几乎就像是把他们丢进旋转槽高速旋转般,让他们在不到几秒的时间内彻底变脸,痛苦的想将肚子里的早中晚餐给全吐出来。而在同时,运输舰的后舱部段也传来其他同伴恶心的惨叫。原来,这难过到极点的空间跳跃,也把酒醉的众人给弄醒,害他们在后头难过的吐到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这段比平时要长上许多时间的跳跃航程终于结束。众人彷佛是历劫归来般的总算又活了过来,但是那股无法挥去的恶心感,却让大家全猛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身体里头的东西冲出来。

“吐吐…出来的…是小狗……”面色难看的白居理,强忍打趣的说道。

“…?”

“小狗…是什么…东西啊?”

玩笑没开完,三只小狗已不约而同的避开操作平台,分别往三个不同位置跑去,开始朝地上猛吐。

“为什么会这样子…简直比平常那种要难过一百倍…”白居理极度不解的叫着。

“是…有点离谱…”就连出生军旅受过严格训练的菲尔,也不禁狼狈的在另一边恶着。

“呜~我忘记告诉你们…恶…用这个航路旅行会很难受…所以叔叔当时说…能不用就别用!”达洛边吐,边向两人抱歉。

“恶~~~”

结束痛苦的黑暗航路跳跃,回归到正常宇宙空间里的运输舰,所面临到的,并不仅是被众人恶心的呕吐物淹没这么简单。

就在一群人还在拼命呕吐时,舰艇的异常摇晃现象,和不断传来的爆破声响,让他们直觉到是某种危险的警讯。

强忍着胃部翻腾的痛苦,白居理与菲尔快速的抢到了驾驶平台上,迅速操作舰艇的雷达装置,确认周边宙域的情况。

这时,一道刺眼的绿色光芒由侧面直袭而来,并在轻轻掠过运输舰的舰首前端后,损坏掉了一成左右的防护罩机能。紧接着,在他们错愕之际,周围的左右前后已开始到处透散绿色的光炮光束,将他们完全包围在其中。

“是战舰光炮!”菲尔吃惊的说着。

白居理不做回应的直接将侦测雷达所扫描到的光影,快速显现到光谱萤幕上头。

画面上,在他们的左右两侧,各有着约莫四百艘的舰艇,从动向与方位来看,明显是处于相互交战的状态。而好死不死的,脱离超空间跳跃的白居理等人,居然误入了交战宙域的正中央,活生生的成为两方攻击的箭靶。

看着这让人错愕的状况,原本因为晕眩关系的众人,脸色不禁更加的惨绿。

“宇宙座标确定,这里是卡力姆星系冬特行星的周边宙域。”菲尔确认他们确实来到了达洛的老家。

“达洛…”瞧着左右袭来的炮火越加密集,白居理的脸越来越难看。

“不可能,我们卡力姆.冬特星,是最爱好和平的民族,怎么可能会发生战争。呜~~~”

达洛扁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场来的突然的战争。家门就在眼前,但却无法继续前进,而且有可能就将命丧于此。这让心情激动的达洛,不禁号啕大哭了起来。

就在三人茫然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咒骂声,从舰艇的通讯单元里传了出来。

“是哪个白痴,居然这么愚蠢的跳入交战状态的战场中央啊?”

“白…”白居理颇为介意的瞄了通讯装置一眼。

“是强迫通讯吗?哪边传来的…”

菲尔快速的确认的通讯来源,随后在对方强迫接通的情况下,运输舰的舰桥里瞬间冒出了一个斗大的通讯视窗。里头有着一个几乎成气炸的黑色烤焦状脸孔,而且因为愤怒的关系,那张脸正快速在膨胀着,不管从各种特徵看来,俨然是与达洛相同的卡力姆面包人。

一时间,菲尔与白居理被这有些抓狂的卡力姆女性给震慑住,发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回应。

就在这时,原本还泪汪汪的达洛,忽然古怪的抢来到视窗前面,睁着他豆大的面包眼睛,开心大叫着:“波里里阿姨!是波里里阿姨!”

达洛突然的叫唤,不只白居理和菲尔错愕,就连通讯视窗那头的面包人也狐疑的瞧起呈现兴奋状态的达洛。

“咦?你是哪里的面包店的,怎么知道我的名子?”视窗里的卡力姆人膨胀的脸部慢慢消陷了下去。

“是我啊!我是达洛啊!波里里阿姨。”

“达洛?!”

只见那卡力姆人,在通讯视窗里头来回仔细端详看着达洛,最后面露喜悦的大叫起来。

“达洛!你真的是拉亚拉叔叔的小姨子的表弟的堂妹的姐姐的…………家的达洛!”

拢长的亲戚关系名汇,在长达几分钟的背诵后总算结束。期间不知道有多少战舰光炮从旁掠过,要是运气背上一些的话,在没听完这段话前,白居理等人可能就已先成为宇宙里的残骸了。

“是达洛噎!我们的达洛小子还活着。”

在波里里尖声呐喊中,不知为何的,运输舰里的通讯单元像是被挤爆般,一口气冒出将近两百个通讯视窗。这些全是来自右侧那个舰队所有舰艇的强迫通讯,上头出现的都是与达洛有某种远亲关系的卡力姆面包人。只见,每个小小的通讯窗口上的卡力姆面包人,各个露出高兴开心的表情,混杂吵闹的要与达洛寒暄问话。

“大家好,大家好!我是达洛,我平安回来了!哈哈哈~”

就在达洛还极为兴奋激动的和着每个人打招呼时,战场里交织的炮火忽然变得异常猛烈起来。

“很抱歉的打断各位,我想现在似乎不是相互寒暄问安的时候吧!”

从头到尾不断专注着战局变化的白居理,挪移着运输舰上侦测到的雷达数据资料,透过通讯视窗让波里里与旗下舰队成员观看。

原来,在左侧的敌方阵营舰队,这时舰艇数量开始激增,从原先的四百艘舰艇快速增加到了七百艘。除了加倍的炮火威力外,更进一步的朝白居理等人的位置逼近。而且这持续增加兵力的舰队,大有从侧面和正面进行两边包夹的态势。眼下局面不仅对冬特星舰队不利,更让小白的小小运输舰陷入九死无生的状态。

面对摇晃程度越加剧烈,运输舰的防护罩机能也加快递减。众人惊觉到情况不妙,没等达洛向波里里求援,卡力姆冬特星的舰艇已开始变化阵形,主动帮助达洛脱身,并随时准备抽身撤离。

“敌人的战舰正在增加,这样下去的话,小达洛他们会…”

“各队注意,全力掩护达洛他们撤离交战区域!”

“是~”

在波里里舰队齐心的掩护下,第一时间制止住敌人的迫近,并让白居理等人能脱离危险战区。

“放出干扰弹!”

确认达洛他们脱身后,波里里也发下命令,让各舰发射出雷达干扰弹,在扰乱敌方后火速撤离战斗宙域。

然后,就在这特殊朦胧物质的掩护下,波里里的舰队和白居理等人的小运输舰,略显踉跄的朝着冬特星的秘密卫星基地方向逃去。

千年历八三六二年一月,重新回到这个宇宙舞台的白居理一行人,在莫名情妙的状况下,再次卷入无端的战事之中。这时还没有人能预料到,等待在他们前方的,将是一个横跨长达八千年时空,过去某人所遗留下来的…超级大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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