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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拒绝

“怎么不关你的事?”李友亮到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下来,没有刚才那般激动了。“你扰乱了我的心,让我改变了初衷,这还不关你的事吗?”

刘璇气结:“你这个人怎么强词夺理的。”

“就是强词夺理。那么我现在问你,你可否能接受我?”李友亮坚持着问道。

刘璇直直看着他:“如果我说……”她阖下眼眸;“不行呢?”

李友亮神情黯然一阵,随即很快抬头道:“没关系,我说了我可以等。我不着急,只要你能忘却过去我对你的种种不公,你一定能接受我的好!”

“你也知道对我不公了?呵,你一方面想去边疆找公主本人回来继续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让她做你的妻子。一方面又哄我,让我接受你,然后做你的妾?李友亮,你的好我真是不敢接受。”刘璇恨声道。

李友亮无言反驳,不过他的本意却不是如此。

于是他赶忙解释:“你听我说,我并非是要去边疆找回公主,而是只找段大将军问个清楚!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定不会让你遭受任何委屈。刘璇……”

“够了,口说无凭!”刘璇转过身去,眼泪一串串流下来,却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意动。

李友亮对天发誓,“我可以就此立下誓约,永不负你!一旦负你,我当会被天雷轰顶、万箭穿心而死!”

“你——”这么重的毒誓,古人一向重守誓约,他怎么能……这么草率?

不过还是不行。

不是不相信他,而是自己不可能也不可以接受李友亮的示爱。

他的表白来得太快,刘璇不相信是其一,但更多的还是自卑,生怕自己和李友亮的感情会让他遭受噩运灾难。

可想而知万一假冒公主偷梁换柱的事被揭发,皇帝会如何震怒,丞相大人为了明哲保身,也为了保自己的儿子会如何选择。

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小人物,为何硬要搅乱这一池春水?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强得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李友亮,实在抱歉。我也喜欢你,可惜我们不能在一起。

泪水流得更凶,但是刘璇不敢回头怕被李友亮瞧见自己现在无比脆弱的样子。她不能给李友亮留下一丝一毫的奢望,哪怕这时候拒绝对他们两人都会带来一段伤痛,但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他们不可以沉浸在儿女情长,因为这个大环境不允许,李家也不能容忍自己这个公主的丫鬟做下一任家主的妻。

算了,就这样拒绝了吧。什么爱情面前人人平等,都是狗屁。

“李友亮……”刘璇一出口都有些无法置信,这般破碎轻忽的声音,是她的?“……我决定了。你收回刚才那些幼稚而可笑的话吧!我们在一起不可能的。我不喜欢你,甚至是嫌恶你,无论你为我做了多少,我照样还是会无动于衷,何必?不用你等了,你带我去找公主,到时候一切真相大白,你处死我也好,放我走也罢,这段情自然而然会放下来。”

“你还是你的李家公子,当朝驸马,倍受皇上信任。而我,逍遥山水,比什么不强?又不用担心脑袋是否安在,瞧,多好?”

李友亮痛苦地道:“你说的话绝对不是出自真心!刘璇,你听听你说的话,句句诛心,可是究竟诛谁的心,你自己不明白吗?”

“你说什么我都不懂。不过李友亮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刘璇平静地道:“此事不能再提。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璇……”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我承认是我错,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辜负你的心。就算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犹豫不决却也没有伤害你的心……你可否相信我?

李友亮十分痛苦,他戚戚望着刘璇决绝的背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裂成一片片了,就算拿再好的浆糊都粘不回去。

他只是破碎地唤着刘璇的名,直眼睁睁看着刘璇缓缓离开自己的视线,又是留下一句诛心的话语——

“叫你们这么一表白,我一整天的心情都坏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好好想想我得到自由后的捞金大计以及培养花美男计划。你这个驸马爷我还真是高攀不起,呵呵。”

心跌落成灰。

李友亮眼瞳一片黯淡,伸手想去挽留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吐出刘璇的名:“璇璇,不要走……”

段大将军和沁雪公主双双来到明月溪时,就看到李友亮一副了无生趣站在那里远眺的样子。

给他们吓了一大跳,别表白不成反而被打击地去做傻事了!

沁雪公主见到李友亮这副样子就叹气,“果然还是表白失败了?”

“刘璇不接受我。她说高攀不起,呵……”李友亮自嘲一笑,缓缓转过身去,露出短短一下午就充斥了血丝的猩红双眼。

泪痕犹在,可是人的表情却是冰冷无比。

段大将军看了他这副样子,犹豫着问道:“李兄?你没事吧?”

“没事,我当然没事。”李友亮淡淡道,轻描淡写擦去脸上肆虐的泪痕,轻笑道:“只是认清了而已。”

“李友亮,你不要怪璇璇。我不是说了吗?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要紧,你得有恒心有毅力,不要放弃。”沁雪公主劝道。

她是怕两人感情往不好的极端方向发展。

虽然不意外璇璇会拒绝驸马,但是亲眼见到两人相仿的憔悴面容,沁雪公主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了。

璇璇的担心她也能猜到一二,她是谨慎,生怕因为她自己为众人带来灾难。可是这样的璇璇未免太让人心疼,也太独立,太刚强了,这样下去她和李友亮两人只能越走越远。

明明是两个倾心相爱的人,为何要因为世俗,为了自己高低悬殊的身份而却步呢?

不要胆怯,就像她和春坤一样,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不是非要不顾念家国观念,可好歹也要为自己想想啊!

驸马,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让璇璇失望。

路是自己选的,倘若走错了一条,这一生或许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璇璇是个好姑娘,一旦错过她,午夜梦回他岂不是悔痛至极?

“我也不想放弃,可是刘璇的姿态告诉我,我们不可能。”李友亮冷静地说道。“所以,我想这段莫名其妙的感情还是慢慢放淡吧。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岔开的人生能导回正途。”

沁雪公主叹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璇璇说了不要你追求她,不同意你喜欢她,拒绝地那么彻底,反而有妖啊!你想想璇璇的为人,被你这般表白,她就算不接受按照她的张扬性子也会讽刺你一通吧,可是她没有……”

“谁说没有?”刘璇最后的话,就像根刺横亘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刘璇说,她得到自由会去选择其他的男人。”

“啊?”这还真像璇璇的个性能说出来的话。

沁雪公主暗暗着急,这一对有情人可不能因为不互相信任,彼此自卑而不在一起啊!

段大将军憨厚巴交,也没有什么好口才劝李友亮,只能由衷干巴巴地劝了一句:“珍惜眼前人,莫要空等一室寒。”

“段兄,我明白你们夫妇的意思。多谢!”李友亮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抱拳冲段大将军一礼,就转身离去了。

沁雪公主和段大将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间颇感沉重。

“沁雪,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他们?”段大将军叹了口气,问道。

沁雪公主美目凝然,“这件事,看起来还得劝动璇璇才能成。光是驸马一人,一头热时间长了,人心也会寒凉的。走,春坤,我们去劝劝璇璇。”

“慢,我想还是给他们一点时间自己想清楚吧。”段大将军道,“而且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刚刚信鸽已经放出,三百轻骑随后就到,那个时候我的身份能否曝光还不清楚,只是必须要做好打算了。”

“没关系,春坤。无论驸马如何想的,我都不会随他回去京城大都,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沁雪公主坚定道。

段大将军慨然一笑:“得你如此,夫复何求!”

一对璧人相依相偎,可谁又能知道他们心中的恐惧和悲凉之意?倘若身份曝光,二人将会被李友亮从中拆散,甚至有闹到天听的地步。到时候,父皇震怒,如何处置他们还两说。

只是想必,皇室的尊严在那里摆着,她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不可能再跟春坤在一起罢!

刘璇迷迷糊糊走回客栈,连自己哭得都不知今夕是何夕,一路招致不少怪异眼光。可是她顾不得,她只想哭。

她拒绝了李友亮的求爱……

呵呵,多么愚蠢的举动,她后悔却又庆幸自己及时离开。

她好怕自己没用地突然又反悔,带给自己和李友亮双重危险,让身边人都跟着遭殃。

刘璇啊刘璇,你说你穿越一次带来了什么?

偷梁换柱之计,坑害了你和他,更是坑害了一群人!公主自己不会跟皇帝说她心另有所属吗?用得着你瞎搅合,自作聪明地想着假冒替代的法子?

结果呢?李友亮现在犹豫不决,就是因为她而两难!沁雪和大将军也应该为了此事夜不安眠地担忧吧?

你说你这是做得啥孽?

刘璇真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好好清醒清醒。

‘咚咚’敲门声响起,展如的声音在外平静地道来:“夫人,公子让我叫您下去一趟。”

“什么事?”匆匆打了盆水将自己打理干净,擦拭掉泪水,刘璇除了那一对红肿的眼,再无其他可以表明她曾经泪断肠。

展如犹豫了下还是道:“公子没有说,只言明您亲自下来看就知道了。”

刘璇‘哦’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去回禀驸马,就说我一会儿整饬好了就下去。”

“是。”展如恭敬告退,门根本没进。

他本想提醒一下夫人,和公子有话好好说别拧着的。

可是一听夫人犹带哭腔的声音,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也就没有自作主张地劝说。不管怎样,两个主子之间的事情,他一个仆从无从置喙,只能希望主子得到幸福。

李友亮此时在干什么呢?

他眼神阴冷,盯着面前一排排鲜血淋漓的首级,无喜无悲,更多的还是冷酷的淡漠。

等刘璇下来,当然就见到了这无比血腥的一幕,吓得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你来了。”李友亮语气淡淡,无端端带着一股子冷意。

刘璇很快恢复常态,只是不敢抬眼,就这样点点头:“驸马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这些是清河帮一干匪徒的首级。他们为恶乡里,无恶不作,不尽快铲除只会让百姓们日日惊恐不安。”李友亮平静道,看向段大将军的眼神只有钦佩。

“还好段兄的轻骑来的及时,不然我真不知该拿这些贼匪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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