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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放下

不经历一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明白现在秦科的感情,一个人不停的奋斗,不停的去挑战生死,这不仅需要一股勇气,更需要的是一份将生死置之度外,并且要有强烈的欲望和坚定的信念才能够办到的!洛川突然觉得自己的眼角微微湿润了,秦科现在越愤怒,洛川越觉得悲哀!

秦科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要不是诸葛行云拉着,秦科几乎已经动手,即使诸葛行云拉着,秦科还是一把揪住了无尘的衣领,无尘满脸愧疚,脸色潮红,已经没有了现在哪怕和诸葛行云生死大战的淡然!

也许,是诸葛行云的杀气干扰了无尘的心境,无尘现在的心情也是波澜起伏,不可宁静,看着这个只是生的时候看了一眼的儿子,无尘再感叹老天有眼的同时,更是一种无法排遣的愧疚,甚至,他不敢直视秦科的眼睛!

秦科看着无尘的表情,他冷笑,秦科很少冷笑,愤怒,他只会大胆的表达,哪怕是面对洛川,但是现在,他冷笑了起来,笑的洛川的心几乎也跟着揪了起来,洛川喊道:“大哥,你。。。!”

秦科回头看了洛川一眼,洛川看到的是一双完全鲜红的眼睛!

“三弟,你别说了,这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秦科又转头对着无尘说,“你说,当年为何你不出现,你知不知道,多少族人在临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你又知不知道,母亲在临终的时候,还告诉我,你会来的,因为你在他心里是顶天立地的男子!”

无尘低头不语,任凭秦科不停的推搡,质问,咆哮!

“你告诉我啊!”秦科歇斯底里的喊着!

小西这时来了,背后还跟着她与秦科的女儿,秦洛,当初取这名字的时候,洛川虽然有异议,但是架不住秦科的威胁!洛川随后也就同意了,这个名字,正是秦科为了让洛川从失去丽雅和孩子的痛苦中解脱出来,名字是后来改的,但是小西却没有任何言语!

小西牵着孩子的手,看到了歇斯底里的秦科,她吓的呆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秦科如此愤怒!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头,将孩子交给了可颖!

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是惊的说不出话,牙牙学语的她,也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和火药味,随时有可能爆发!

“怎么了?”小西握住秦科的手,想要往后拉一点!

但是秦科却浑然不动,他没有回答小西的话,而是对着无尘冷笑道:“看吧,这就是小西,你的儿媳妇!”

无尘没有看,他抬不起头!

“怎么,你逃避了二十五年,还想继续逃避下去么?”秦科见无尘不抬头,继续说道!

“够了!”诸葛行云一把推开了秦科,他一脸的肃然,一声袍子无风自涨!

洛川不由得心里一凛,赶紧站到前面,全身一股淡然的气质悠然喷发,将诸葛行云的气势挡在了外面,后面的人只是感觉到一阵寒冷的气息,但是还未来得及感受,又转化成了一股淡然平和,略带温暖的气息!

“岳父!”洛川忧虑的看着诸葛行云,欲言又止!

诸葛行云显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心中掠过一丝疑虑,他收敛住气息,对洛川投去个不用担心的眼神,随后低沉的对着正怒视无尘的秦科说:“秦科,关于这件事情,不能怪你父亲!”

“他不是我父亲,他不配,他不配!”秦科咆哮!

诸葛行云一字一句的道:“不管你承认与否,这件事情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秦科只是冷笑!

诸葛行云又道:“三十年前,我与你父亲比武,当时我来都是求胜心切,所以,你父亲用了你血族的天赋狂化,神志不清,后来我将他送到了大师明灯的手里,大师以大法力将你父亲救回,但是你父亲武功全失,并且昏迷了整整三年!所以,这件事情如果要怪,就怪我好了!”

无尘终于说话了,他对着诸葛行云说:“行云,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无法改变,一切皆有因果,又怎能怪你?”

秦科听了,却没有变的冷静,反而更加的疯狂,他吼道:“一切皆有因果,多么有道理的一句话啊,无尘大师!”

秦科大师两个字念得很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无尘低头不语,仿佛没有听见秦科的讽刺!

“昏迷三年,难道你醒来之后,不会回族内么?”秦科反问!

无尘用略带沧桑的语气,缓缓说道:“那时候我武功全失,无言面对族内和你的母亲,还有你!”

洛川默然,曾经听秦科说过,血族之内崇尚武力,族长一直都是由武功最高的人担任,一旦武功全失,那对于族长来说,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因为下面的族人能够挑战族长,直到重新选出新任的族长为止,而前一任的族长,则必须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血族,甚至,有些黑心的新族长,会为了巩固统治,将前一任族长在半途杀害!

“这么说来,你倒是为了保护母亲和我了?”秦科讥讽的看着无尘!

无尘没有肯定,也有否认,眼角微微湿润,他颤抖的说:“孩子,你已经长大了,我无法让时光再回到从前,如果你硬要人来为过去的事情负责的话,那么就来吧!”

说完,无尘则淡然的看着秦科!

秦科微微一愣,随即怒道:“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么?全族一万多条性命因你而死,今天,我就要为他们讨回公道,为母亲讨回公道,杀了你这个怯懦的孬种,杀了你这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那么你则会永远失去父亲!”诸葛行云义正言辞,大声的说道!

秦科仰天大笑,笑的格外的凄苦!

整个场面,再次向着洛川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秦科会不会动手,已经不重要了,洛川不允许他动手,诸葛行云不会,小西更不会!

小西看着秦科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阵生疼,她紧紧地握着秦科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她本就不是一个坚强的女人,那是因为秦科提供了她强力的肩膀和宽厚的胸膛,让她可以撒娇,让她可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小西不会看着秦科走向杀父的道路,不管无尘曾经做过什么!

“大块头!”小西哭着喊着秦科,秦科只是抬着狂笑!

风,似乎渐渐的刮了起来,街头,那一株梧桐正摇摆着巴掌大的叶子,月光之下,黑暗,显得更加的黑,那白天,似乎还遥遥无期!

“他是你父亲啊,难道你真的要杀了他,杀了他,又能改变什么?难道你不能给秦洛留下一个爷爷么?”

可颖这时候将秦洛抱了过来!

孩子长的粉雕玉琢,红扑扑的小脸蛋吹弹可破!

“爹!”秦洛稚嫩的,不全的喊着秦科!

秦科一听这声爹,心里不由的一阵苦味上涌,多么熟悉的声音啊,多少年前,他也是在红果之中,苦苦的哀号着这个名字,可是,那个身影始终没有出现!长大了,他渐渐的明白,那个身影,再也不会出现!

两行热泪滚滚跌落,砸在地面上,四散溅开!

小西一手抱着秦洛,一手死死的拉住秦科!

秦洛仿佛也明白了什么似的,拼命的想要爬到秦科身上去!洛川看到了,对小西使了个眼色!

小西会意,将秦洛靠近秦科!

秦洛的小手,慢慢的勾住秦科的脖子,嘴里呀呀的喊着:“爹,爹,爹!”这一声声呼喊,仿佛重锤一般,将秦科心中的怒火渐渐的敲碎!

秦科低着头,满眼泪水,他用粗糙的手抚摸过秦洛的笑脸,嘶哑的说道:“孩子,你会怪我杀了你的爷爷么?”

秦洛转动着小眼睛,那双眼睛,无忧无虑,没有一丝杂质,仿佛,就要看透人心!

“阿公,阿公!”秦洛突然叫道!

秦科浑身巨震,看着秦洛,他不相信,这两个字是从秦洛的嘴里叫出来的!

只有小西知道,这是秦洛在跟侍女玩耍的时候,侍女教会她的,而后小西也教了几次,但是小西也没想到,秦洛会在这个时候叫出来!

难道,这是上天的意思么?

无尘看着秦洛,眼里也是一片慈爱,哪怕已经入定几十年,他仍然是很激动,甚至,很想把秦洛抱紧,细细的抚摸,她骨子里,流的是的血族的血啊!

洛川看着无尘渴望的眼睛,而后又看着秦科渐渐平息了下来,似乎,事情又好转了!他走到秦科的身边,慢慢的说道:“大哥,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就像丽雅已经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人的一生,很多时候发生很多事情,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而后让人伤透了心,众生皆苦,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学着放下,学会淡然?大师,他也很苦,他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其实人最难的不是接受事实,而是难以接受心里的感觉,只要我们把心打开了,一切都过去了!大哥,放下吧,我们都要学会放下,学会将过往都抛弃,而后微笑的面对前方!”

洛川语气很平淡,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似乎他说的话,润物细无声,大道显于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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