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外,容樱叹息一声。怎么没人也来苦口婆心地骗自己,告诉她楚怜那厮是假失忆。
容樱有些恍惚,没察觉门外的楚怜已经久候她半晌。
楚怜看她无视自己,便冷嘲热讽道:“本事不小,一出戏演的真精彩!光动动嘴就能把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骗到衙门自首。倒是小瞧了你,也算有点用处,以后准你住我府上了。封你武功的穴道一天之后自动解开。骗人的功夫如此了得,想来不用武功,也没人伤的了你。”
容樱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轻松自在的楚怜,眼神一凌二话不说,抬几步上前去就是一个实打实的硬巴掌。
楚怜被打懵了,显然没料到这货会出其不意,如此胆大包天,瞪着眼问:“你敢打我?!”
容樱歇斯底里地吼叫:“我特么的打的就是你!你是不是还打算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强|暴、被赤|裸着扔到大街上?!王八蛋!老子特么的恨死你了!”
楚怜本来挨了一耳光十分暴怒,打算拧了她脑袋或者放两句狠话重振雄风,可是看着她大颗滚落的泪水,就突然一句厉害话也说不出来了。
容樱随即点了他的穴道,快的连楚怜还没看清手法就被封了哑穴。他登时气愤惊讶交加,恶狠狠地看着容樱。
容樱哼了一声,“瞪什么瞪!我要把你先|奸后杀、曝尸荒野、再让野狗把你的心掏出来吃!”
而后,她揪着楚怜就是一阵狂奔。日落西山,轻易没人注意到他们。
虚影几度,穿杨百步,至醉梦楼。
容樱袖子里一直捏着楚怜的命脉,出示了怜字白玉令,二人就像恩爱夫妻一般进了熟悉的二号厢房。
门一关,容樱就把楚怜推到在地上,解了他的哑穴,掐着他的脖子:“老实点!你封的穴道我早冲破了,给我乖乖听话,整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别想着挑战我的底线阿怜……我的阿怜。”语毕,她就急不可耐的去吻楚怜的唇。
楚怜被按的超级不爽,几番下来又没能夺取攻势。他心里不免吐槽:这娘们儿可真特么的有劲儿!
容樱还在动情地呼唤,一声又一声:“……阿怜,阿怜,我好想你。”
这一声好想你,让楚怜浑身一僵。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就近在眼前,想的自然不是他!想到此,他浑身充满了力量,一把就将容樱推的老远,怒气冲冲:“吻着我,还想别的男人,无耻!”
容樱苦笑,“真该把你打残了,还有力气推开我。”
楚怜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再敢随便碰我,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容樱气的直接跳了起来,离他最近的桌子就抡一锤!没用内力,桌子却当下开了一个大洞。
楚怜心里突突直跳:这特么还女人吗?!背后感觉凉飕飕的。
容樱呵道:“碰你一下,让我生不如死?!阿怜,你好厉害!”她扑上去就单刀直入,直抓楚怜身|下。
楚怜闷哼一声,威胁道:“嗯,我杀……了你。”
话虽狠,孤男寡女的却变了调子,倒让人升起一种凌|虐的冲动。容樱跟他接吻,让他放松警惕,直到真实的把他捏在手里。
(河蟹爬过来爬过去)
容樱习惯性的从伸到他的胸口,掏出手帕擦干净。楚怜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半晌,他说了一句:“我真的,不认识你。”
“嗯,我知道。”容樱垂眸。
楚怜难得认真,“我和他……哪里像了?”
“除了对我的态度,哪里都像。”
“因为我不是他。”
容樱怒:“你特么的欠收拾是吧,你就是你,哪来的那么多个你我他?为了你老子都变成多重人格了。一会儿装孙子一会儿当奴隶的,还乖乖让你个小兔崽子把我送给杀人犯!你特么的还要老子怎样?摸你几下亲几口还要死要活的,在惹我小心我一把火把你烧成渣渣兑点糖水喝了尿出来!”
楚怜笑,“怎么会有你这样粗鲁的女人。”
容樱平静了许多,“别怪我如此对你。谁要你之前先来招惹我,又说什么想要我,我特么的被你哄的当真了,你他么的又才跟我玩失忆。你他么的真会搞我,故意先让老子在院子前面蹲三天,这也不说了。本来想老老实实的安安心心的给你当奴隶,异想天开你会再爱上我,结果倒好,转身让我去死。你特么这次真的惹到我了,连老子都觉得自个儿犯贱,也怪不得能把老子当垃圾扔。我告诉你,换了别人这么整我,我定打的他回炉重造,可是,换成你老子除了想强|奸,其他的……还真下不去手。唉,现在我该亲的也亲了,该摸的也摸了,咱们……两清了。现在,就麻烦你在陪我做最后一件事,完了我就答应你,不骚扰你了。阿怜,再陪我放一次河灯好吗?”
她又补充道:“就一次,以后都不再纠缠你,让你难堪了……阿怜。”
沉默,半晌。
“……好,我陪你。”楚怜看她道。
今日的荣华街仍旧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夜市很是繁华。
容樱两人虽然靠的很近,但彼此都没有去牵对方的手。她就自顾自的讲他们从前是怎样街头走到街尾。“……那时候你背着我,我像现在这样,右手拿糖葫芦左手拿花灯,哦,对了我还拿面具把你吓哭了,最后咱们哭成一团,抱在一起。前面就是尽头,当时我们一起抱着花灯许愿,天空还有除夕放的万家焰火。”
楚怜眉宇阴郁,“这些我都不记得。”
容樱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你在这等我,我去把花灯放在河里。每放一个花灯,就可以实现一个愿望,是你告诉我的!”
楚怜看着她走到河边,虔诚地抱着花灯许愿,当泪水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银光的时候,他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一瞬间几欲窒息。脑海里仍旧想不起来曾经他也在这里捧着花灯和这个女孩一起许过愿。
千机阁调查了,没有什么金蚕蛊是会让人失去记忆的。过去几个月的事他仿佛都历历在目,怎么想都想不出哪里需要多出这个女人。
可眼前这个人总让他有些怀疑,不曾出错的罗网千机阁也会百密一疏。他甚至变态地期待自个儿的情报局能出现一丝纰漏。
容樱放好了花灯,在河边看了好一会儿。刚刚她还抱着一丝希望,那个人能走过来,帮她把河灯放在河里。
果然,还是不一样了。深呼一口气,她幽幽吐了出去,而后朝楚怜走过去,“谢谢你……七殿下。”
楚怜在夜色的掩盖下握了握拳头。她不再叫他阿怜。
容樱续道:“殿下,我想告诉他,我信他。所以……无论如何……请照顾好自己。要是……有一天实在累了,他来找我,我会带他走。”伸手解了他的穴道,“曾有什么压制了你的内力。此去青州回来,功力大增,我要冲开你点的穴道已经要喷口老血了。”
“金蚕蛊幼虫期……对记忆无损。”楚怜道。
“果然,我以前瞧着你的行气脉络有些乱,试着帮你疏通却如石沉大海。蛊这种东西,真是和下了诅咒一样可怕。你好好休息,我……知道它对记忆没有损害,只是想强调一下,如果以后你记起来了,我是指万一一不小心蹦出什么,不用后悔这么对我,我自然不会怪你。”
“你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楚怜突然道。
“……什么?”容樱不明所以。
楚怜有些激动,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蛊这种东西,怎么了?!”
“蛊这种东西像诅咒一样可怕?怎么了?容樱疑惑。
“……没什么。”楚怜眼中的光彩突然又暗淡下去。
沉默半晌,容樱提了一口气,先道:“天色不早了,各回各家吧。”
“……那我送你。”
容樱笑:“不用了,就像罂粟一样,多吸一口都要命。我走了。”
楚怜果然没有再追上来,容樱苦笑:真是可怜,还期待什么?
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