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铁骑军,辽国最神秘的一只军队。传闻是在烁兴皇太后摄政三十年间,皇太后程绰为威慑八方镇压反动势力,亲自训练的一只骑兵。
烁兴皇太后程绰,父乃代国前朝之王陈氏后裔。代国本曰陈国,后叛乱分支了西陵,小陈国。后西陵被端王灭国。小陈国与大陈国之间几年大旱又天然形成了沙漠,陈国内乱无暇顾及,后大陈国被楚氏代替,改国号为代,楚氏急切与四方交好,小陈国便尤此彻底脱离出来,就是现在的陈国。程绰则是在八岁就嫁给了当时刚行成年礼的辽国太子,即后来的辽德宗,塔云峥。程绰自小聪慧过人,七岁作诗,八岁琴棋书画皆有过人之长,十岁跟随德宗学习骑射,德宗甚喜之。德宗求道,拜药祖葛邈为师,欲练长生丹药,药祖知世间未有长生诀,便差道童告诉德宗,西王母派人通传接见,见药祖乘仙鹤上天去了。葛邈本意断绝其求长生之念,无奈德宗闻之大喜,更加坚信神仙道,痴迷炼丹,将国事全全交于当时已为皇贵妃的程绰。后德宗日服通天丸持三月余,突然暴毙而亡,留幼子景宗继位,即是塔湛鸿的父亲,塔慈贤。景宗与父不同,更好佛法,曾三次拜会高僧鸠摩净土,还接见其过弟子慧湮。景宗虽在位,然无心朝事,若非皇太后百般阻挠,终不得弃红尘出家,必得空就居于亲自监工修缮的白业寺。遂程绰垂帘听政至今。前辽国与西楚一战虽胜,大将阿史那禾力归途病死,西楚前战失北燕九州,乘机撕毁临渊之盟,又与南冥结伴出其不意夺回北燕九州。程绰闻之大怒,因塔湛鸿毛遂自荐,烁兴皇太后便将太阴铁骑军交于太子,又命上将军耶律长歌助阵,火速南下重夺北燕九洲。平台关一战辽国以少胜多,太阴铁骑军的名号便从战开始广为人知。
骑兵一共四十九人,虽不足半百,但个个都是以一当百的晓勇猛士,百步穿杨极擅骑射。战场上神出鬼没,无论天时地利,皆能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扼住敌人咽喉,给予致命一击。是辽国百战百胜的致命法宝。
四海之内,闻辽国太阴铁骑军名号,无不谈之色变。
不多时,官道的秩序恢复如初。铁骑军隐去,塔湛鸿独自打马追上天心。
“心儿,你怎么不等我?”塔湛鸿御马与之并驾齐驱。
天心皱眉,“还有,谢谢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虽然这会儿没外人,不过还请太子称呼我翼王妃。”
“都说了没外人,还在乎什么虚礼。你若真注重礼节,不如跟我回辽国行未完的周公礼。”塔湛鸿不满道。
天心脸一红,怒道:“休得胡说!!你,你一国太子,也该,顾及脸面,这样的玩笑以后莫要再提,有损我等声誉。”
塔湛鸿一脸坦荡,“中原规矩多如牛毛,惺惺作态者不计其数,虚妄之言浮众,何须介怀。”
“你不介意,我介意!!少跟着我,你忘了之前说的话了。”天心一夹马,与塔湛鸿错开。
塔湛鸿追上去道:“一字不忘。若姚翼保护好你,我便不再纠缠。可是他并没有实现诺言,如今他人都不在了,如何保护你。我才是遵守诺言的人,听闻你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敢来你身边。你可知闻你下落不明,我有多着急?也怪我之前鲁莽,偏信了他能护好你的邪,居然真断了你我的一众联系。如今,我就是死也不会放手了。这次我把太阴铁骑军里隐身术最好的二十四罗刹带来了,以后他们就负责你的安全。”
天心:“……”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他的掌控欲怎么变得这么强?!
天心一拽马脖子慢下来,静静看他,道:“你这人……有病?”
为什么非缠着自己不可?!就因为爷长的像你失散多年的母亲?
塔湛鸿曾对天心说过,她给他的感觉很温暖,这种温暖只有小时候他和母亲待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享受过。于是天心根据他种种霸王行为,诡异的举止,自我分析解读一番就是:塔湛鸿有恋母情结,而且把年轻的她当做他妈。
天心与塔湛鸿的结识源自慧湮。
慧湮体内的尤魔消散后,其情根受洗,脑袋里对天心的记忆几乎所剩无几。遂了无牵挂的跟师傅西行回去,行至一半,闻辽国大胜,大有乘胜追击之意。且西楚惶惶,百姓南迁流离失所。鸠摩净土与辽景宗交好,遂带慧湮北上,欲劝景宗化干戈为玉伯,停止征战。慧湮无忘了天心,天心却情伤难愈,各不相干,也希望默默守护在旁。遂打听慧湮消息,闻有法师劝说景宗。景宗以安居皇宫,不再言出家之事作为条件,换得皇太后程绰的一夕让步,辽国遂暂缓进攻,师徒二人因此大为闻名。天心北上,不幸遇流民暴乱,九四一生才至辽国境内。当是时,天心饥寒交迫,气虚力乏。谁知祸不单行,又遇贼人惯犯,差点失了贞洁。原辽国边境偏远处,汉化易俗未全覆,仍以男子好女子,便可强行夺其贞操,以拥有。此习俗,象征辽国游牧强大,惯喜强壮有力,强者多得,有野性释放的意思。只苦了女子,即是不愿,被夺了操守便是男子的附属物,若想改嫁,只能期盼有更强大的男人与其决斗,方有一线转机。若挑衅者死,便也徒盼。不过,也有例外,便是打赢男子,男子输了,便是配不上女子。只天心哪里晓得这种野蛮惯例,且预着的汉子为何是惯犯,也有原因。因有这约定俗成的条例,有男子阴邪便从中钻空子,成日里遇着女子便施暴,也不问其是否已成家眷,遂惹得多家报了案子,缉拿此人。可不巧就让天心遇上了,天心平日不修边幅,几日又奔波劳碌,看起来并无几分颜色。只是辽国高寒,相貌与中原不同,轮廓深邃,区别甚大,又因两国交恶数年,往来稀微,少见中原女子来胡。汉子眼前一亮,瞧着大为有趣,当下生了邪心,想看看中原女子,与辽国女子有何不同。又是郊外,四下无人,汉子更是洋洋得意,如猫捉老鼠般戏弄天心。
天心虚脱无力,汉子压上就对其上下其手,在其脖颈处豪啃,天心偏头咬烂了汉子的耳朵,汉子大怒,一巴掌险些把天心直接扇死。天心体质本特殊,别的女子可能一巴掌就晕厥过去,天心却不同,脸上的疼痛倒叫她头脑清醒不少,于是佯装吐血死掉,汉子凑近一探鼻息,以为人死,恍惚一瞬,刹那间天心以慧湮相赠随身携带的银匕首,刺其脖颈,又复刺其眉际之末,转而直戳其胸口数刀,刀刀致命。汉子不发一声,双目大睁毙命。天心此时已是精力耗尽,在不复支撑之力,两眼一闭倒头睡了过去。
当时正值两军歇战,太子塔湛鸿牙帐设于此地八百里外,兴起见当地守官,正巧撞见来报案的乌云氏,说见罪人向东窜逃。东近南冥支援军,乌云氏唯恐朝廷战事吃紧放任贼人不管,故说见其携图纸,定是以地图换取敌军庇佑,欲降敌军。塔湛鸿虽有疑,却宁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人,且又见当地守官遮遮掩掩,便亲率太阴铁骑军勘探。因此巧遇天心,见其汉人样子,衣衫褴褛安睡于死人跟前,雷打不动极其困倦,又死握匕首十分奇特,遂安排人守将天心带回。天心三日后半夜饿醒,醒来发现自己洗漱干净直躺在陌生地方,吓得冷汗蹭蹭,本欲直接逃跑,但又见地方官府后院不小,定有吃食,便先潜入厨房大快朵颐一番。闻门外有人,着中衣游荡,行至厨房外,见守夜见小厮出来,便遂进厨房避之相见,于是心想此人定非衙门中人。颠沛流离见惯战事灾民,以为其也是饿极方才敢入夜前来盗官粮,便从米缸中弹出脑袋招呼其过来,塔湛鸿惊异,刚想说话,守夜小厮打着灯笼过来,道一句张庖厨糊涂,不防夜猫野物,竟然忘记栓们,怠慢贵人,岂不徒遭杀生之祸,便伸头查看无异常,遂关门上锁。适才千钧一发,天心把塔湛鸿拉入米缸,自己则跳结冰碴子的水缸里。塔湛鸿蹲在米缸,好奇的冒出脑袋,欣赏天心像刀尖上跳舞的鬼魅。天心一边颤抖着生火,一边骂骂咧咧,诅咒锁门的小厮生孩子没**儿,一边搭架子生火。塔湛鸿道一句明明是你做贼,却骂主人锁门,适合道理?天心瞬间将冒头对准塔湛鸿,哀怨自己好心没好报,便要上前讨回公道,于是便二话不说,把塔湛鸿薄薄披在中衣外的披风给自己搭上,还觉不够,又只给塔湛鸿留一条遮羞裤,让其转身自己穿上他的衣服。这才搭好简易的架子,烤起衣服来。又瞧他上身裸露,也有些过意不去,便招呼其过来烤火,又说差不多不滴水了自己就换上,会把衣服还他,不会烤太久,还得趁早从窗户上翻出去,以防惹上是非。塔湛鸿这才转身过来,瞥见架子上大红的肚兜赶紧侧目,胡乱问她将要去哪。天心就说自己崇尚佛教,听闻慧湮大师在辽国,便千里迢迢只为拜师而来。塔湛鸿沉思片刻,便说家父极好佛法,也有意邀请慧湮禅师,又念些慧湮常说的佛经,说自己家在鸢京,来此寻亲与手下走散,见她机敏,若是能保他回家,便让父亲帮他寻得慧湮下落。天心大喜,当下表示塔湛鸿运气好,眼光独到,收的她这位美貌智慧的护花使者,于是二人结伴而行。塔湛鸿在遇天心之前,生活十分规律,只有烁兴皇太后安排给他的训练,学习,除外只有休息,就像一潭尘封的死水。遇见天心后,她就像投进来的**,直把塔湛鸿的生活搅了个天翻地覆。天心觉他死板,又闻其童年惨淡,每每入夜还会梦到大小母亲与其分别的场景,二十多的汉子直抱着天心哭的个稀里哗啦,格外可怜。一路上天心各种开导塔湛鸿,又带他风花雪月,又带他游山玩水,总之欢乐甚多。也就是在这期间,烁兴皇太后与景宗各不想让,景宗下诏书招太子回鸢京,皇太后阻挠并想方设法送走慧湮师徒。陈国文王就此时,乘机派人接走慧湮,其师傅鸠摩净土暂留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