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你此番离开为师到汴京大学读书,有三件事务必牢记于心,事关你的生死,千万不可大意!”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难掩眼中的不舍,对着一个身形挺拔的少年嘱咐道。
少年身形站的笔直,一米八二的身高,看上去有些瘦削但并不单薄。面容峻峭,一双丹凤眼平铺于浓眉之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看的时间久了竟有一种莫名被吸引的感觉。
“是师父!”
老者看着少年成熟坚定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青铜铃铛,递到了少年手中,铃铛造型古朴大气,仔细看去周身还有绿色的光满环绕。
“第一件事,这摄魂铃你要一直带在身边,寸步不离,铃响之时,也就宣告着你平凡的日子到头了,不论你身在何处在做何事,都务必马上返回为师身边!”
少年看了看手里的铃铛,皱着眉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你的扶乩八卦断风水吉凶之能,不可轻易对人展示,亦不可动用真气与人争斗,总之就是要以常人的身份与人相处。”
“第三件事,也是最需要注意的事情。”老者说到这,停顿了片刻,随即认真的说道:“第三件事,上学期间万不可破去童子之身,童阳之身一破你必死无疑,到时不光是你,你也会害了别人!这三件事你要牢记于心,为师才能放心让你离去。”
少年心中虽有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师父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拎起行李向着山下走去……
。。。
河南开封,汴京大学。
午夜的宿舍楼一片漆黑,原本吵闹的寝室此时也都归于了平静,正值阴历十五,一轮圆月高悬于天际,宿舍楼后山坡上的大片绿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神秘而宁静。
忽然,山坡上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微微晃动了一下,一双血红的眼睛从树叶下探了出来,竟然是一条身长两米,浑身漆黑的毒蛇!
毒蛇血红的双眼说明它已经诞生了最初的灵智,毒蛇抬头看了一眼位于五楼的一间宿舍,随后便像受到了什么指引一样,吐着信子直奔宿舍楼下而去。
与此同时,又有几双血红的眼睛从山坡的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竟然是蜈蚣、蝎子、蟾蜍和壁虎。
虽然这些五毒之物是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但都无一例外的向着位于五楼的那间宿舍靠拢了过去。
512的宿舍里死一般沉寂,篮球鞋和短裤被胡乱地扔在地上,四个人全都睡跟死狗一样,只有呼噜声在屋里回荡。
此时五双血红的眼睛却毫无征兆的从门缝下、窗台口、下水管中爬了进来,丝毫没有打破这宿舍的沉寂,它们略作迟疑便向着其中的一个床铺爬了过去。
当五双血红的眼睛齐齐聚拢到我床下的时候,床上的我却因为打球的疲惫睡的昏天黑地,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
而那个本应该被我带在身上的青铜铃铛,却因为白天打球时不小心弄断了绳子,被我随手塞进了裤兜里。
而此时铃铛小巧的摆锤像是感应到了危险,疯狂的敲击了起来。
“叮当!叮当!”
只是在寂静的深夜里,谁都没有听见……
。。。
第二天一早,一声惨叫在化学系大一的男生宿舍里响起。
“哇靠!!!有蛇!!!”
一个白白嫩嫩的胖子一手举着扫把,一手指着床底下,一脸惊魂未定地喊道。
胖子名叫陈大海,是我的室友,也是我们宿舍年龄最大的,我们都叫他老大。老大家是贵州山区的,经历了三次高考才跟我们做了同学,老大为人比较木讷,性格和善,但很负责,平时早上叫起床,帮忙带饭,打扫宿舍什么的都是他自告奋勇。
“老大,你嚎什么嚎!吓死人了!”
宿舍其他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一激灵,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生对着胖子咆哮道。
花衬衫名叫李强,是我最要好的死党之一,不仅因为我总让他抄我作业,也因为我俩是这个宿舍里唯二的河南老乡。
我们俩臭味相投,我总说,如果有人天生就是逗逼的话,那李强绝对就属于这种人,性格24K纯逗逼,满嘴骚话,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屎强。
屎强是我们宿舍里家境最好的,据说他老爸是河南省有名的古董商,所以他总是很大方,平时请客吃饭什么的从不让我们买单。
“不是啊,牧风床底下有蛇,不对,不光有蛇,好像还有别的东西,你快过来看看!”老大看清床下的的东西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听到老大这么说,屎强忙从一旁凑了上来说:“看看是不是死的,真是邪了门了,我们宿舍可是五楼,这些玩意是有什么“高上”的追求吗?跑这么高来找刺激。”
老大小心翼翼的拿着扫把对着床下蜷曲的黑蛇捅了捅,黑蛇一动不动,身子都已经干瘪僵硬了,原本血红色的眼珠,此刻竟变成了浑浊暗淡的灰色,看上去有些瘆人。
“果真是死的。”老大说道。
然后两人便用扫把将床下的蛇尸挑了出来,弄出来之后,两人全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愣在了当场。
只见已经变成了干尸的黑蛇口中竟然叼着一只壁虎,壁虎口中则是咬着蟾蜍,蟾蜍口中露着半截蜈蚣的身子,而蜈蚣的毒牙则是刺在了黑蛇的脑袋上。
五种毒虫呈现环绕的攻击之势,但却都无一例外的变成了干尸,且双眼都变成了浑浊的灰色,再无昨晚的那般血红。
“我的妈呀!这也太邪门了吧,咱们宿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也太吓人了。”还在另一边没起床的小眼镜,从床上伸出了半个脑袋哆哆嗦嗦的说。
眼镜是我们宿舍胆子最小的,他的老家是广东韶关,典型的南方人,眼镜酷爱打游戏,是个牛逼的网游高手。
这小子黑黑瘦瘦的,他第一次用掺着浓浓广东口音的“普通法”告诉我们他名字的时候,我们都还以为这小子是越南难民,眼镜名叫阮阿英,于是屎强总调侃他说,你到底是软啊还是硬啊?看你这样子应该硬不起来,于是“阿阮”就取代了他拗口的本名。
“要不是还有两天就放暑假了,老子都不敢在这住下去了。哪天这玩意要是爬我被窝里,我恐怕可就直接归位了。”屎强盯着绕成一圈的干尸说到:“你们说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牧风的床底下?这小子床上是不是有什么招虫的东西啊,待会他锻炼完回来我得好好盘问盘问他。”
三个人都是一头雾水,只好互相点了点头,老大继续收拾着卫生,阿阮也被这一幕闹得睡意全无,一边抱怨着一边准备起床。
牧风就是我。此时我还不知道宿舍里的事情,一个人在操场上跑着步,这是我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
我是个孤儿,我的名字既不是父母起的,这两个字也不是和我相依为命的师父给的,而是我五岁那年,师父送我到山下的小学办理入学的时候,登记老师给改的。
我仍然记得当时师父在登记花名册上写下“墓封”两个字的时候,老师吃惊的样子,追问我师父为什么我会叫这样的名字。而我师父故作深沉的说了四个字——天命该然。
老师一脸黑线地告诉师父说:“道长,是不是天命该然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名字可能会让他在学校遭到同学们的嘲笑和排挤您知道吗?”
师父表情略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平时两个人习惯了,没想这么多呵呵。”
登记老师无语的摸了摸我的头说:“所以最好不要用这两个字,小孩子们不懂事,肯定会嘲笑他的名字,这会给孩子的成长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您觉得改成'牧风'这两个字行吗?”
师父45度仰面朝天,掐指一算,说到:“改意不改气,嗯··· ····牧风,可行!”
于是,我就有了牧风这个名字。
等我从操场上打完拳,跑完5公里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的我后背直发毛,问他们怎么回事。
屎强把簸箕里的五毒干尸指给我看,说:“在你床底下发现的,你老实告诉我们,你丫是不是每天早上骗我们说去锻炼,其实是偷偷跑出去捉野味去了?”
我看了一眼死状诡异的毒虫,心里一惊,暗道一声果然来了,只是狗日的摄魂铃为什么没响呢?太不靠谱了(白眼),而且这些毒物怎么都死了呢?
看来放假之后我得赶紧回山上找我师父去了,不然等我的寒阴内丹彻底爆发开来,招过来的东西可就不仅仅是蛇虫这么简单了。
没时间想这些,一帮人还眼巴巴地盯着我呢。
我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就对他们说:“捉鸡毛野味啊,咱宿舍就这么大地方,我的床位还是在阴面,这玩意跑到我床底下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咱们学校这么大片绿地,有几只蛇虫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话说祖国12年的素质教育就教出你们这群智商感人的家伙吗?”
老大听我这么说,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怀疑,但却什么都没说。
“我们这可是五楼欸兄弟,五楼!就算是只鸟飞上五楼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而且怎么会同时出现这么多毒物,还死得这么蹊跷,这个事情绝对有鬼。”屎强佯装很懂的样子,一脸臭屁的说到。
“这就看出来你没文化了吧?话说你们这些纨绔子弟能不能不这么无知,能不能对祖国奇妙的大自然有点常识。蛇虫这些东西天生就会爬树,只要条件允许,爬上埃菲尔铁塔也是有可能的嘛,不信你问老大。”我转头看向老大。
老大还在沉思着什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的锅就甩到了自己头上。
“啊?什么?”
“蛇会爬树吗?爬到五楼有没有这个可能?”我忙补充道。
“哦。蛇是会爬树,但是……”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忙打断老大的话说:“看吧!老大都知道,所以说屎强你还是好好学习学习十万个为什么,别整天就知道撩小姑娘。”
屎强被我怼的哑口无言,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我,再加上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他们也就只好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