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语、莫六、白赞三人和庚门军士到了建德,先在城中安顿下来。莫不语和莫六两人单独回了莫家老宅,莫同见到两人回来,哭诉着莫长谦之死,两人也是泣不成声。随后莫同带着两人去祭拜了莫长谦。两人在坟前发下了血誓,此番一定要追到凶手,为父报仇。从莫长谦坟前回来,莫不语和莫六和白赞一众汇合,当天父亲房内还有另外一人的血迹,那么说明来人也受了伤,火器爆炸,威力颇大,相信那人受伤不轻,需要疗伤,那么估摸着此刻应该还留在城内,莫不语让庚门的军士们,都乔装出去打探最近是否有被火器所伤之人在城中就医,一有发现即刻来报。
南楚,三清观,陈凡了和孙林已在道观内厅,一身灰色道袍的启道人,见到陈凡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惊讶和热情,他冷漠对陈凡了说道:“你终于出谷了。”
“你还是这样,雨济到了东越,此刻应该在晥口一带。”陈凡了语气也是异常冷漠。
“你以为只有雨济,太小看九黎院部了。”启道人冷哼了一声。
陈凡了也没在意启道人的语气,简单说道:“这么大动静,应该有院部元老在背后,这个不用你提醒。”
孙林和启道人周围的几名弟子听着两人说话,总觉得两人好像有些恩怨,彼此态度都过于冷漠且针锋相对。
启道人突然向陈凡了丢出了一枚黑钉,陈凡了接住看了一阵,脸色有些变化说道:“原来是他来了,当年他害死你师父辜道人,看来你不会坐视不理了。”
三清观一直在关注九黎一族的动向,所以此次九黎潜入东越,启道人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至于这枚黑钉,是九黎院部的一名元老哥索的独门暗器,哥索身为院部元老,手段自是不凡,二十年前函谷关一战,启道人师父辜道人大战哥索,最后身死,启道人记忆犹新,他开口回道陈凡了:“半月前,我观内弟子在东越边境上遇袭,身上就有这么一枚黑钉,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一趟东越。”
“好!”陈凡了说完甩出黑钉还给启道人,和孙林转身就离开了三清观。
启道人看着两人离开,他依旧面无表情,身边的几名弟子上前问道:“师父,这两人是谁?态度如此傲慢。”
“他有傲慢的资本,你们准备一番,我们明日就出发去向东越皖口。”几名弟子应诺退下。启道人看着手上这枚黑钉,自言自语道:“二十年了,该有个了断了。”
陈凡了和孙林即刻赶去了晥口,孙林问向师父:“师父,那枚黑钉有什么古怪吗?”陈凡了缓缓说道:“这是九黎哥索的独门暗器,哥索是九黎的顶尖高手,当年击杀了启道人恩师辜道人,这次九黎潜入东越,幕后应该就是哥索在主持,没有想到这老妖人居然还活着,这一战十分凶险了。”孙林听到师父语气十分沉重,他暗暗有些担心。
正如陈凡了和启道人的猜测,哥索的确是来到了东越,但他的目的地并不是皖口,而是九江港。哥索领着九黎一队人到了九江港,当夜就潜入了锦帆军大营。林振霸派出了五千锦帆军支援乐安,此刻又收到前方军情,西魏方面蠢蠢欲动,他正为这事而头疼。哥索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林振霸的主将大营。
林振霸见到一名枯瘦白发老者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即刻抽出兵刃,刚要开口叫唤周围军士,哥索身形一闪,就直接抠住了林振霸的咽喉。林振霸之前就是绿林高手,他反应极快,手上利剑就势向上一横,哥索却是极快的伸出另一只手,牢牢捏住了林振霸的提剑的手腕,双手同时一用力,林振霸咽喉一堵,手上利剑就掉落在地。
哥索声音极为冰冷对着林振霸说道:“林将军,不要无谓抵抗,我再用几分力,你就再也睁不开眼了。”
林振霸受制,他极度想要挣扎,但无奈咽喉被制,意识也渐渐有些模糊起来。哥索见到林振霸几近昏厥,突然一松手,林振霸就摔倒在地,大口呼吸了一阵,他抬眼看着哥索,愤恨问道:“你来我锦帆军大营,想干什么?”
“老朽只是想借你手下锦帆军一用,至于你,只要听话,我绝不会伤你性命。”哥索说完,从营帐外突然进来一名年轻将领,走到了哥索身边,林振霸见到来人,几欲吐血,来人居然是其次子林平晃,林平晃淡淡对瘫坐在地上的林振霸说道:“父帅,识时务者为俊杰。”听到林平晃的话,哥索脸色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九黎一族已占据了东越多处,你手下的锦帆军颇有战力,此刻归顺,事成之后,自有荣华富贵在等着你们父子。”
林振霸大怒吼道:“你们这群妖人,休想让我投降,有本事就杀了我,我保证你出不了我锦帆军大营。”哥索快步上来,又再一次扣住了林振霸。周围的军士似乎是听到了林振霸的声音,有几名巡逻军士赶紧过来。林平晃听到声音,转身走出主营,告知巡逻军士父帅在为边境西魏军队异动伤神,并无大碍。巡逻军士看到少将军这么说,也就转身离开了。
林振霸竭力吐出两字:“逆子。”哥索再一用力,林振霸一时难以发声。等到林平晃回来,哥索才放开林振霸,并对林平晃说道:“看来你父帅是不想投靠我们了,你自己解决吧。”林平晃愣了一愣,这话的意思就是要他亲自动手杀了其父亲,他有些犹豫。林平晃和林平辉不同,他是庶子出身,又不像林平辉那般勇武,平日里就是一纨绔子弟,好高骛远,不论是军中还是族内,对比林平辉后,都对其不抱期望,基本无望继承锦帆军,他之所以投靠了九黎一族,也是希望能有自己的势力,要是能封侯加爵那就更好了,但他没想到第一步就要如此。
哥索单手挥出一团黑气,林振霸双手凝起气劲,还没抵挡片刻,就被黑气撞碎,整个人被黑气包裹,竟是一刻无法动弹。哥索眼神极其冰冷看向林平晃,一字一句说道:“动手!”
林平晃仍旧犹豫,哥索失去了耐心,随手再是一团黑气挥出,把林平晃笼罩其中,并说道:“没有你,我一样能接管锦帆军。”林平晃竭力挣扎,他看着周围黑气把自己包裹,极为惊慌的不停说道:“我听你的,听你的。”哥索听到林平晃说话,撤去了黑气,转身捡起了林振霸的利剑,丢在林平晃身前。
林平晃捡起了地上的利剑,缓缓走向了林振霸。林振霸看着这不成器的儿子,他眼中冒出火星,但身体被制,愤怒说道:“想不到我竟然有你这种逆子,待你大哥回来一定会手刃了你。”
听到林振霸提到大哥,他眼中泛出凶光,狠狠说道:“你就只知道林平辉,从来就不给我机会,既然这样,我就自己去拿我的东西,你给我去死。”说罢,利剑就狠狠插入了林振霸胸膛。南榜军榜排名第五的锦帆军统领林振霸就这样死在了自己亲子手上。
林振霸倒地身亡后,突然从账外进来一名身着东越禁军服饰的军士,哥索一把抓住惊魂未定的林平晃说道:“叫唤几声,让全营都知道你父亲被王室派来的人所杀。”林平晃听了哥索的话,慌乱的喊了几声,那名身着东越禁军服饰了军士捡起林振霸的利剑,转身就跑出了营,哥索也是身形一闪,消失在大营中。营外听到林平晃呼喊,赶紧过来,冲进营帐只看到林振霸的尸体和瘫坐在一旁的林平晃。几名军官赶紧上来问道:“二少爷,怎么回事?”
林平晃还未从弑父的恐慌中平静下来,颤抖说道:“父帅,父帅被人杀了,是,是,是禁军。”
一众锦帆军赶紧上去追捕那名禁军军士,那名禁军军士手段十分高超,他击杀了几名锦帆军军士,竟然跃出营帐,逃了出去,锦帆军众人紧追不舍,追了一段,失去了其踪影,只能愤愤回营。
锦帆军遇此变故,所有的副将都赶了过来,此刻林平晃已镇定下来,他让军士们先抬走父亲尸气,就在尸体刚要抬出营帐之时,突然一名军士手一滑,林振霸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林平晃抬眼看去,林振霸整个人一侧,双眼正紧盯着自己。他立刻被吓的瘫坐在地,心惊不已,几名军士上来扶住二少爷。军士们再度抬起林振霸尸体,离开了大营。
众副将聚拢在营帐中,不停的问询林平晃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平晃强作镇定,开口说道:“父帅为东越镇守九江港,但此刻被东越皇帝猜忌,居然派人刺杀,我等多年为东越卖命,却是这个下场,今日我决定反了,杀进建业为父帅报仇。”
几名副将听了林平晃的话,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没听说东越王室有过猜忌锦帆军,但刺杀林振霸的人的确是身着东越禁军的服饰,这未免也太过明显了。一名副将上前说道:“二少爷,这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虽然那刺客身着东越禁军的服饰,但也有可能是故意嫁祸,挑起我们和王室的矛盾,还是等大少爷回来后,查清事情后再作打算。”随后其余几人都表示赞同,一时间都没人响应林平晃的说话。
林平晃见到局势无法控制,他有些恼火,凡事都要等林平辉,他愤恨的拔出了佩剑,一剑插在地上,吼向众人:“你们都跟随父帅多年,现在父帅刚死,连报仇都不敢,平日的忠心都去哪里?”
“二少爷,如果的确是王室派人所为,我们锦帆军绝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拼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也要为林帅报仇,但眼下事情还有疑点,你这样盲目兵变,挑起战火,太过鲁莽了。”那名副将说的十分坚定。林平晃见到一众将领都是坚持要等到林平辉回来,他既无奈又极为愤恨,一脚踢翻了军案,直接走出了大营。营帐内几名副将商量了一番,决定一面稳定锦帆军,加强九江港的防御,未免西魏趁机偷袭,另一面立刻派人去乐安,通知林平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