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栩之神识消散之后没多久,石门再度开启,孙林跪下对着蒲团磕了三个响头,他隐约觉得这石室有些怪异,杨栩之亦是,这里并没有棺木,留下的也只是一缕神识,那奇门师祖就不是安葬在此,那为何要在这道观下面布上九宫阵,且留下那么多符咒,镇压怨灵,最后窜入自己体内师祖留下的一缕神识,似乎是在守护或者说是镇守什么,他还在思考,石门外彭一偱就喊道:“孙林,孙林。”。孙林听到后,就快步走出了这石室。
彭一偱见到孙林出来,赶紧问道:“你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彭前辈放心,凌晖怎么样?”孙林着急凌晖,赶紧走了过去。
“应该没什么事,就是被震晕了。”彭一偱之前已查看过了凌晖状况。两人随后就抬着凌晖走出了石室,回到道观。临离开时,孙林把两道石门关闭,为了避免有其他人再进来,他另加了几道禁锢。
凌晖过了一阵才醒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袋极重,孙林就让他休息好,之后就要准备去破除阵眼了。
皖口城外,袁一尘在其余三处城门附近分别逗留了一会,他和之前孙林一样,发现这皖口城附近的尸气比寻常之地要重不少,这让他有些不解,难道皖口还有其他古怪。但没能多想,他隐隐发现许成晟跟了过来。
袁一尘主动走了过去,略带担忧说道:“这风沙肆虐,破除不易。”
许成晟看向城门,回道袁一尘:“的确,我两次入阵,都颇为艰险,袁先生要是需要帮手,尽管开口。”
袁一尘微微点头,快步走向风沙,起手四道卦印,就挥进了阵中。随后手上捏起法诀,只见卦印越来越大,但没能坚持多久,就被风沙中的风势撞碎。袁一尘并没放弃,再祭出四道,和风势纠缠了一阵,亦是如此。但袁一尘却是露出了微笑,回头对许成晟言道:“大致清楚了风势的规律,只要抓住空隙,相信要破阵,并不难。”
听着袁一尘的话,许成晟表面上露出微笑,但内心却是焦急起来,想着必须要弄清这清谷奇门门主要怎么破阵。
随后两人就回到了落脚点,袁一尘告知苏一宁、尉无衍及肖仲覃,已有破解之法,但需要三人配合,众人应下,四人就聚在一起讨论。许成晟站在一旁,把袁一尘所说一一记下,他没料到其动作如此之快,眼下必须抓紧时间把消息传递出去。
袁一尘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他要苏一宁、尉无衍、肖仲覃三人分别去向其余三门,约定时间后,一道入阵,且根据他定下了方位,埋入符咒,限制风沙风势。同时来支援的锦帆军在西门发起攻势,一举破城。这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就是袁一尘的神秘符咒,这符咒能限制风沙风势,势必不俗,许成晟想要借机一观,但袁一尘却有所保留,言道要在攻城之时才拿出来给众人。袁一尘越是神秘,许成晟越是焦虑。
尉清悦和苏成玲一直在担心皖口城内的孙林和凌晖,无奈风蚀阵阻拦,两人时不时会来到阵前,期盼着有奇迹出现,但等待了数日,毫无结果。张锏死后,尉清悦就没再和尉无衍说过话,他一直觉得三叔出手击杀张锏太过草率了。这张锏就算和交生认识,但以他的个性,要是真的是九黎的暗桩,怎么可能隐藏如此之久,再者张锏毕竟是长城军团的人,这样贸然出手,恐怕将来蒙桀大将军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有些气恼,就终日和苏成玲聚在一起。
风邪自从听了许成晟所说袁一尘有办法破阵,他一直在怀疑,难道是自己所布下的风蚀阵有所破绽,被其发现。他再次来到几次阵眼位置查看,风蚀阵不同于一般法阵,他依靠的不是什么法器或者符咒,而是依靠聚拢当地的混浊之气,形成循环,四处阵眼之间互通有无,达到互补互助。而这聚拢混浊之气的法诀,是九黎之秘,一般人无法接触到,他也是因为数年前无意中看到蚩无名所传下的古籍,钻研了三年才参悟。自信除了修为上的差距,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但许成晟应该不至于骗自己,要知道其身上还留有自己施下的两道气劲,要至他于死地易如反掌。眼下这皖口城还真是让人头痛,城内外都有玄门的人,还有那虞四,一直没再现身。
虞四在荒山呆了几日,身上的血尸令已让其恢复了大半的修为,虽然还对付不了风邪,但这仇不报,他又极为不甘,于是乎就悄悄再度返回来皖口城,见到风沙后,他明白周围肯定是有玄门的人,不然风邪也不会布下法阵闭城。但这法阵能困住玄门众人,却是拦不住自己,他是知晓皖口城密道的,当时他就是随雨济通过密道离开皖口去向临城的,此刻正好趁机再度潜入。
孙林和彭一偱商量后,如要破去阵眼出城,和苏一宁他们汇合,最近的无疑就是西门,但他们能想到,风邪也肯定能猜到,西门的防御必然是最为严密的。三人已探查过其他三门,彭一偱建议不论去何处,风邪都会发现,且都有大批九黎军士守城,舍近求远,并没有太大的效果,到不如,就去向西门,一旦在城门附近引起动静,那么城外苏一宁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前来支援。孙林和凌晖也同意,径直去西门破阵眼。三人准备一番后,决定就在午夜出发。
傍晚,风邪和交生及四名争奴来到西门,他白天已巡查了一遍阵眼,但还是不放心,就再度过来,交生则是觉得风邪过于谨慎了。几人到达后,先是看向城外,但风沙弥漫,一时也无法看清城外到底有些什么动静,风邪隐隐觉得过于安静了些,就决定今夜要亲自留下,吩咐交生先回去府衙,有任何消息即刻来报。交生应下,准备下城离开。但还没到城门下,风邪神识中突然一阵震动,这种感觉极为熟悉,他感应到了这是血尸令。立刻看向所感方向。只见一名年轻人正低着头,从街道转角走出。他没有犹豫,飞身下来城墙,一指虞四。交生瞬间明白,袖中单刃剑出鞘,快步跟了上去。四名争奴紧跟交生和风邪,一道赶了过去。
虞四也是发现有人过来,竟是风邪,心中大道倒霉,他刚从密道口出来,谁知立刻就被风邪撞上。他想要投降,但实在是不甘心,就决定先想办法逃脱。风邪速度极快,临近虞四,身形顿时消失,再出现的时候,竟是一手扣住了虞四肩膀。虞四吃痛,另一只手想要反抗,但刚举起,就被风邪另一手捏住了手腕。虞四整个人难以动弹,只能开口求饶:“风长老,手下留情。”
“呵呵,你居然还知道手下留情,你对自己族人下手抢夺血尸令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风邪冷冷回道。
“我知错了,但石瑜也是重伤,血尸令在我身上更能发挥作用,长老明鉴。”虞四赶紧狡辩,希望能有一线生机。交生和争奴很快也赶到,站立在虞四四周。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雨济帮你了?”风邪一直没弄明白,虞四是怎么活下来的。
虞四听到风邪这话,有些愤愤,但无奈受制,周围又聚拢了多人,想要逃脱几乎是不可能了,就只能回道:“师父没帮我什么,只是当时长老取出我体内血尸令的时候,我竭力守住了心脉,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我得以活命。”
风邪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的求生手段,让虞四活了下来。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也算有些运气,不过你杀自己族人,这个罪是免不了的。”
虞四以为风邪就要动手,赶紧哭喊道:“我知错了,求风长老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求长老饶命。”
交生这几天因为张锏的死一直有些恍惚,见到风邪要动手,就过来插了一句:“风长老,要不留下他,总能有些作用。”
虞四连连点头不停说道:“我修为差不多恢复了,这里应该有玄门的人,我能帮上忙的,风长老,我还知道密道。”
“密道?”风邪听到密道,恍然大悟,他来到皖口后,就一直忙于布置算计,居然忘记了皖口密道,就开口问道:“是雨纮留下的那条密道?”
“是的,我就是从密道进城的。”虞四此刻也不再敢隐瞒,他要先保住性命。风邪听他说完,就松开了手。风邪和雨纮年龄相仿,论辈分比雨济要高上一辈。当年雨纮他们深入东越在皖口布阵时,风邪地位并不如现在这般,所以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有了密道,一旦风蚀阵真的被破,他也能安然离开。
虞四庆幸保住了命,他赶紧说道:“风长老,要不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恩,前头带路。”风邪语气中略带一丝焦急,几人很快就跟着虞四来到了密道城内的入口,这里居然是一处皖口军营的军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