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府众人都感到了心寒,拼死守城退敌,最后没有想到陛下竟然如此狠辣。
文帝此刻一个人在寝宫,不停有太监在进出汇报宴请殿的战况,他神色阴冷,听着这些战报,一言不发,只要宣侗和风邪一道被灭,那么他的江山也就无忧了。除了顾旭瑭外,他手上还有一队龙渊,这是最后用于致命一击的,文帝默默等待着。
萧承和刘彦正知道顾旭瑭在外埋伏,当下就决定冲出去,不论顾旭瑭是否念及旧情,眼下不搏命就是待宰羔羊,决不能就此束手就擒。两人冲在前头,很快跃出宴请殿,但如莫不语刚刚一样,没跑几步,密集的弓弩就向两人飞来。萧承和刘彦正两人手上都有从军士那里夺下的兵刃,挥挡了一阵,想要快步冲过去,但无奈弓弩实在是太过密集,没走上几步,两人同时中箭。殿内的叶证见到,随手举起一张木桌,顶着木桌抵挡弓弩,快步赶去,想要救下两人,但还没靠近。密集的弓弩飞出,刘彦正身上、腿部就接连被刺中,他愤然一转身,挡在萧承身前,口中含着大口鲜血竭力吼道:“快走!”
萧承见到刘彦正舍身替自己挡下弓弩,想要挣扎起来,拉他一道回去,但一瞬间,刘彦正背上就如刺猬一般,接连被弓弩射中。刘彦正双眼通红,颤颤悠悠转身,对着顾旭瑭大吼:“你,你这,”话没说完,他整个人就瘫倒在地。弓弩继续飞来,萧承有些绝望,就在这一刻,叶证赶到,用木桌挡下了弓弩,一把拉住萧承,两人快速撤回宴请殿中。
看着殿外插满弓弩的刘彦正尸体,众人都有些心惊。这时空中稀稀拉拉落下了雨滴,就如多月前,王氏一族兵变那日一般。刘彦正的鲜血顺着雨水,把殿外大片青砖染红。
萧承眼中泛起泪水,他小腹中了一箭,受伤颇重,又见到自己多年共事的兄弟最终是这般下场,愤愤不平。
污衣道人、莫不语、莫六抵挡着恒奴和柳上,三人很快身上都留下了伤痕。污衣道人竭力鼓起了残余的气劲,奋力向柳上冲去。柳上拼命挥出团团黑气守在身前,污衣道人则是眼神微睁,他看准了几团黑气中的空隙,挥出剑芒。柳上不敢小觑,双掌拍上去抵挡。就在剑芒撞上双掌之时,污衣道人高高跃起,一掌应声劈下。柳上一个撤步,双掌挥上,两人掌势撞上,一层气浪炸开,柳上准备凝起气劲再挡,但污衣道人手掌却是没有丝毫停顿,紧接拍下,王家三叠劲一瞬间涌出。三道气劲一道涌向措手不及的柳上,柳上胸口顿时一滞,紧接着三股气劲同时撞上其心口。三击之下,柳上颤颤悠悠退了几步,整个人缓缓跪倒在地,顿时就没了呼吸。污衣道人快步回来,嘴角已经渗出鲜血,王家三叠劲一出,他体内气劲已空,整个人极度疲惫,也是站立不稳。
金晖群见到污衣道人已到极限,他命一众军士上前砍杀,自己则是悄悄靠拢过来。污衣道人已无力抵挡,只能频频后退。莫不语见状,想要甩开恒奴,但三名恒奴却是牢牢缠住了他,一时难以脱身。污衣道人不断后退,但身后军士也是围了过来,他勉强躲开,正欲回身,金晖群突然从一侧窜出,手中兵刃极快的刺向其胸口。污衣道人要躲开为时已晚,剑尖很快刺入了其胸口,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双手握住了金晖群来剑的剑身。金晖群则是手上加重力道,想要一击刺穿,剑尖又入一分,污衣道人一口鲜血吐在了剑上。莫不语见状,不顾一切,他甩出手中长剑,飞向金晖群背后。
金晖群耳后听到有兵刃袭来,只能用力抽出长剑,侧身躲开。污衣道人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宣侗和叶证赶紧过来扶住,但此刻他已是站立不住,两人只能把其扶到阵中,让他坐下。莫不语终于摆脱了恒奴,他双手祭出七道剑芒,直刺金晖群。金晖群没有犹豫,他已重伤了污衣道人,很快躲到了一众军士身后。莫不语见其跑的极快,又有大批军士围来,只能愤愤回来,赶紧查看污衣道人伤势。
污衣道人坐在地上,低着头,他已是无力再战。莫不语见后,更是愤怒,他吼向金晖群:“金晖群,你个小人,有本事下来。”
金晖群对着众人,颇为大声开口道:“这老道是王家余孽,王之愠之弟,策府勾结王氏残党,全部给我杀了。”
在场多人都知道污衣道人的身份,但金晖群说出,一众军士则是极为好奇,都没有想到这邋遢老头居然和是王家家主的弟弟。随着金晖群的命令,再度涌上来一批军士。策府众人只能围住污衣道人和萧承再度和恒奴及军士斗在一起。
肖仲覃、袁一尘和风邪斗了良久,还是未能分出胜负,柳上被击杀,污衣道人、萧承重伤,三人都是知晓,这样一来,九黎这侧只剩下了风邪和一众恒奴及三名基本失去战力的七祖。风邪眼见这一阵损失颇重,他心生退意。但肖仲覃和袁一尘岂肯罢休。两人见风邪想退,手上都加重了力道,袁一尘也不再用卦印封闭四周,而是直接出掌和风邪硬拼。风邪抵挡了一阵,更加坚定了退去了决心,他避开肖仲覃,和袁一尘对上一掌,随即趁势后退了一段,还未落地,就招呼恒奴一众回来。
恒奴们听到风邪下令,就赶紧回撤到风邪身边。待一众恒奴感到,风邪随即吩咐道:“拦住他们。”话一说完,他就转身想要退去。但还没跃入殿后,一队龙渊出现,齐刷刷射出了弓弩,飞向风邪。风邪顿时明白,文帝目标不仅仅是宣侗,他挥袖拦下弓弩,一跃而起,跃过龙渊,想要从殿后逃脱,但迎面却是见到了紧闭的大门,文帝已派人封死了这殿后大门。这样一来,唯一的出口就是前殿殿门。但门外有顾旭瑭把守,似乎所有人都落入了文帝所设下的埋伏中。
肖仲覃和袁一尘被十二恒奴缠住,两人气劲挥出,频频被恒奴合作祭出的红黑色气劲给吞没。肖仲覃让袁一尘去拦风邪,自己则是使出了擒拿手应付恒奴。
风邪身形一动,乱花渐入,再度出现的时候是在殿外。袁一尘紧跟风邪出了大殿,两人还没站定,顾旭瑭就下令军士射出弓弩,两人抵挡了一阵,顾旭瑭命人投出长枪,一时间,弓弩、长枪齐出,硬生生把风邪和袁一尘逼回宴请殿。
宣侗迫切想要派人出去,叶证亦是清楚,他跑到宣侗身边说道:“我冲出去,你和莫不语他们再坚持片刻。”宣侗知道眼下能冲出去也只剩下叶证了,就嘱咐道:“小心些。”叶证点了点头,再度举起了木桌,一跃而出。风邪见到叶证冲出,他紧随其后,袁一尘亦是追了上去。
三人同时冲出,顾旭瑭赶紧让军士们射出弓弩、长枪。叶证虽然见到风邪跟了上来,但先要应付弓弩和长枪,一时也腾不出手对付。风邪亦是如此,他已打定主意要退去,也就没在意叶证。袁一尘则是紧跟风邪。叶证冲了一阵,木桌帮他挡住了大部分弓弩,快接近军士之时,他奋力跃起,挥出一道气劲,把前排弓弩手一一击退。风邪虽然一路用黑气包裹全身,但弓弩过于密集,他肩膀和小腹还是被箭矢擦伤,强忍疼痛,在叶证跃起后,也是高高跃起,飞速逃离。
两人冲入军阵,顾旭塘赶紧下令围杀。
袁一尘卦印本就擅于防御,他见识过了军士的弓弩和长枪后,周身祭出了八道卦象,分成两层护住自己,一路冲出也是勉强没有受伤,但他比叶证和风邪都慢了一步,就在自己要跃起去追风邪之时,顾旭瑭已让一队军士冲杀过来。
袁一尘被拦下,顾旭塘眼见叶证和风邪就要逃脱,他下令点燃最外侧的火油拦住两人。此时空中下着小雨,军士们还未把火油点燃,叶证已奋力突出了重围,风邪则是顺着叶证打开的缺口也是紧随离开。
宴请殿内策府众人见到军阵被冲开,同时冲杀了出来,顾旭塘慌乱命人再射出弓弩,但策府一众人快步前行,顶着不再密集的弓弩,很快冲到了军阵前头,两边顿时厮杀起来。金晖群见到策府冲出,赶紧下令大部分手下军士追出去,决不能让宣侗就此逃脱。
叶证径直赶去玄武门,风邪则是极快消失在了黑夜中。肖仲覃在殿内把七、八名恒奴击倒后,也是极快的跑出了宴请殿。
袁一尘和肖仲覃在前头开路,宣侗指挥策府将领们冲杀,莫不语和莫六分别扶着污衣道人和萧承,众人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顾旭瑭则是孤注一掷,他下令点燃了火油,虽然下着雨,但火油易燃,窜起一股大火,挡住了策府众人。
金晖群在殿内经过一番厮杀,把剩余的恒奴和七祖一一擒下,也快步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