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对上椿陵的眼神,却有种话到了嘴边,无法说出口的感觉。
回忆起上午,她和稽非来到他的寝殿里。稽非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想问什么?”
她看着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开口:“九殿,您和皇贵妃……”
稽非似乎已经料到了她的问题,他动了动眼皮,随口就回答说:“她是我母亲。”
“诶?”
宁复古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错愕地看着稽非。
他们是母子?怎么没听谁说起过……
但是,没道理啊!怎么会有孩子跟母亲过意不去啊?
她正觉得疑惑不解,结果稽非立刻又接了一句:“的姐姐。”
“……”
宁复古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这个人说话能别大喘气吗?
“那你们……”回过神之后,她继续问道。
“我母亲离开以后,她就接手了我和末生的抚养权。”稽非淡淡地说:“从那以后,她就已经是名义上的母亲了。”
宁复古愣了一下,原来稽非的母亲也不在身边吗?
“那个,冒昧问一句,您的母亲……是去了什么地方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
“……”稽非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答道:“她死了。”
“诶?”
宁复古一惊,随即垂下头,歉疚地说:“对不起……”
“没事。”稽非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看向她表情有些凝重:“暮风,有些事本宫是无法说出口,但是有件事,我可以特别清楚地告诉你。”
“嗯。”宁复古微微一点头:“您请说。”
“关于那女人。”稽非说完,顿了一下:“就是皇贵妃,本宫这辈子都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的。”
“……”
“来日方长,这账,咱们慢慢算。”
宁复古看向椿陵,将这一切吐露出来之后,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半晌后,她蓦地睁大了眼睛:“暮风,我想起来了,八哥和九哥的母亲是姜妃,她多年前就已经离世。”
“嗯。”宁复古点了点头,又看着她:“那你知道她的死因吗?”
“死因?”椿陵想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不太清楚。”
“这样啊。”宁复古抿了抿唇。
只是,前一阵子稽非意味深长的话,突然让她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她也没想过,平时那么欢乐好动的一个人,也有着这么忧愁的一面。
……
“我就先回去了。”快到傍晚时,宁复古起身,朝外走去。
而就在宁复古离开没多一会儿,凌晓从后面走出来,递给椿陵一张纸:“殿下,您看这个……”
“嗯?”椿陵低下头,正要去查看。却不料下一秒,凌晓伸出手,猛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椿陵直直地栽了下去,却被凌晓一把扶住。
他将她的身子靠在椅子后背,走到屏风后面,披上夜行衣,离开了十里阁。
过了一会儿,两人在八角凉亭里相遇。
“今晚后宫里又有什么活动?”宁复古询问道。
“嗯。”凌晓不置可否:“皇后那里,皇上和各宫妃嫔都在,似乎是在商量什么要事。”
“哦。”宁复古应了一声。
“还是老样子。”凌晓继续清晰地说:“你东我西。”
“行。”宁复古一点头:“找完以后,还在这里会和?”
“嗯。”他说,同时从兜里掏出一小瓶喷雾递给她:“带上这个。”
“这是什么?”她接过,面露不解。
“遇到特别难缠的人就试试这个吧。”凌晓狡黠地眨了眨眼:“但我打心底希望,你会很走运。”
“那就走了。”
宁复古利索地将喷雾塞进上衣,服将黑衣拉下来,只留下一对修长的眸子,暗中观察着一切……
西边。
凌晓基本不多余地浪费时间。有门禁就喷,没门禁就冲。所以很快就搜查完了好几个宫。
走到周妃门口时,他双手环抱,望着这个宫殿。
他不由得回忆起宁复古之前遇到的几次危险,几乎都与她有点关系。
这位娘娘,可真是好不安生啊。
这么想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门神们盯着他,大喊:“什么人?”
“你猜啊。”
凌晓漫不经心地应完,就坏笑地从身后拿出喷雾来,快准狠地朝那些人就是一顿喷。
“诶,你……”
看着这一个个地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他心满意足地走进屋子。
一路走过去,他先是又翻遍了上次已经翻过的梳妆台,在没有发现如意锁的下落之后,他便直奔了屏风后面的空间。
毕竟这里,往往最常放置古琴。
果不其然,他一走过去,就看见一台古琴放置在那里。
“只是……”
他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琴弦。他记得那日记上也不曾有什么其他标记,这么多台古琴,要去找一根特别的弦,也是不容易极了。
凌晓思索了一阵,随即起身朝外走去。
路过用膳的桌面时,却不经意看见几个酒盏堆叠在那里。
他走过去,拿起来看了一下,杯身散发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光泽。
其实,盏也是一样地难找。
他叹了口气,看样子他这边还是没什么特别的收获了。
凌晓走出去,又利用一根绳子爬上了房檐,随即用他已经接在院子水井里的管子,直直地朝下放了水。
“啊!”
那些被喷雾迷倒的太监们纷纷惊醒,却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又如同机械一样站在那里守卫。
凌晓撇了撇嘴,大概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他所看到的东西,接着就离开了。
东边。
宁复古还真像凌晓说的那样,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也就没怎么用到那瓶喷雾。
不过说句实话,没什么收获也是真的。
太多根琴弦,太多个如意锁,太多个盏。
她望着双手,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朝反方向走去。
为了避人耳目,她打算从御花园的后门进去,那里有个较小的圆形的墙门。
她走了过去,却借着月光,看见一旁的一棵大树的一个树枝上,正坐着一个人。
“……”宁复古一愣,随即想也没想地喊道:“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