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束阳站起身,然后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玻璃,安城的景象全然落进眼帘,高楼挺立,比较当初他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繁华了不少,也朝气了许多。
当初决定去美国,是在苏婉的鼓动下,听她说,美国的华尔街遍地是黄金;她说,希望以后可以住大房……那个年纪,为了所谓的爱情,可以放弃很多以前认为重要的东西。所以,他回到了段家,主动敲响了段光年书房的门,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可以去留学。”
即便是祈求,仍然还保留着自己的底线!所以他没有用求字!很意外的,段光年答应了他,于是,那一年,他被放洋出国了,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去了美国之后,才知道,那所谓黄金似的华尔街,不过一半是河,一半是坟墓而已。如今,再回首那段往事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
这几年,安城的发展很迅速,从当初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古城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一座灯红酒绿的城市,这是归国后的杨尔凡,偶尔漫步在街头,后别后再次呼吸着这个城市的脉搏时,多出的感慨。
以前,父亲的酒楼生意兴隆的时候,他每天都会有一大笔的零花钱,可谓是吃穿不愁,后来,生意破败,家境潦倒,只好利用课余时间去做一些零散的兼职,赚取一些钱来零花用。那段日子真的很苦,每天一下课就得看着时间去赶班,再与时间赛跑着回来吃学校食堂里晚饭,完了还要再去帮别人补习,有的时候两顿当一餐吃……
现如今,他身居要位,在安城也算得享尽风光,再也不需要为了点点零花钱而四处奔走。
“你在犹豫?”骁肃北对着微微有些呆愣的杨尔凡说,而后放慢了车速。
“没有。”杨尔凡摇了摇头,别过头看着骁肃北说。
“你的神情明明就是这么个意思?当你听闻段氏申退消息的时候,你脸上写满了惊讶和不至信。”
“是吗?”杨尔凡别过头看着骁肃北,视线却落在马路对面那个神色木然,正不看红灯横闯马路的身影。
“停车,快停车!”
骁肃北一个急刹车,两个身子同时地向前倾去,好在车子的性能不错,没磕碰到哪儿。骁肃北有些不解地望着杨尔凡,就只看见他匆匆忙忙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而后跳下车,就不顾车流朝马路对面跑过去。
杨尔凡左躲右闪地跑到马路中间,就看见烟小沫正不顾车流,更像是没有听见车鸣声,径直地往前走,整个人就像是缺了三魂掉了七魄似的。
杨尔凡眼疾手快地上去,一把拉着他,回到马路中间的那条黄线隔离带上。
确定烟小沫没有伤到那儿后,杨尔凡这才看见烟小沫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流油着两行未干的泪迹,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戳中了他的心房,让他的心口弥漫着酸楚。
等到绿灯通行的时候,浓眉紧皱的杨尔凡搂抱着烟小沫穿越过斑马线,回到人行道上,这才稍稍松开了些。
烟小沫依旧是无声地哭,眼泪汹涌不停,这样的悲伤的她,无助的她,杨尔凡见到得不多,他心疼的搂着好的手收紧了一些。
一股温暖的气息将烟小沫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泪腺仿佛一下子就打通了似的,那压抑在心里面的痛楚与忧伤瞬时间都化作了泪水,涌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站在街头,公路上的车流依旧你来我往,川流不息,人流擦肩而过,静静地,不知道过了有多久。
烟小沫这才擦干眼泪,挣脱下杨尔凡的怀抱,有些羞愧地微低着头,说了声:“谢谢!”说完后就准备转身来着,刚迈开步子,手就被拽住了。
“小沫,你怎么了?”杨尔凡俊眉微蹙,伸手把她扯回来,有些份担忧。刚刚,她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危险,就那样横穿过马路,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他不敢想……
“我没事儿,刚刚谢谢你!”
“一定有事儿,小沫,你跟我说,是不是跟段束阳吵架了!”杨尔凡看见烟小沫势必要走,一把拉住她的手,制止住她。
“尔凡,我真没事儿!”对于这突然来的肢体接触,烟小沫有些不适应,挣脱了下,仍然甩不开他的桎皓,于是也就放任了。
“你刚才神情就不对,你这个样子,骗不了我的,况且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够了,杨尔凡,我以前什么样,我已经不记得了,也麻烦你不要装作自己有多了解我似的!”烟小沫有些愠怒地扬起头,望着杨尔凡。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明明走了的,要回来,明明放弃了的人,要这样纠缠……
“小沫,他是不是对你不好?”看见刚才好这模样,杨尔凡不禁想起那天,在滨湖国际附近,看见段束阳跟一女人并肩进了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隔着小沫的原因,所以他多看了两眼。
就看见两人靠窗而坐,隔着玻璃就见着两个相聊甚欢,那个女人脸上时不时地笑……甚至看见两人一起进出滨湖国际,这意味着什么?
“杨尔凡,麻烦你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也恳请你,松开,我现在要回家!”烟小沫神情有些疲惫,语气稍稍放缓了些。
“小沫,要是你过得幸福,要是他对你好,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关键是现在他……”那些事儿,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烟小沫叹了口气,反问道?
“那天,我看见段束阳跟一个女人一起喝咖啡,后来还去了滨湖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