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点燃了一根烟,段束阳站在阳台上,迎着寒风,抽了起来,白色的烟雾,一点一点地渲染着他有些阴戾的眸子,像泌了墨似的化不开。
苏婉。
从踏上来安城的旅途,他便将苏婉这个人,生生的从心里剜去,流放进了他不去触摸的围城里。
可是这几年,一路走来,苏婉这个名字,早已化成了他身边的一缕空气,无形无状而无时无刻地围绕在他的身旁,她,她的名字,她这个人,有关他的一切……只需要稍稍一动念头,那些被尘封着的忘记就像是泻了阀门的洪水似的,泛滥在思绪里。
可是,不管他怎么去回避,怎样去强迫自己不去触摸,苏婉都曾真真正正地与他的生命交集过,当初的他以为那是生命中最美好的华年,殊不知,在以后的数年岁月里,那全然成了他不能触摸的魔障。
那一年,高考,他以750的总分被北航录取。记得,当时他填的第一志愿是中国政法大学,却不知道段光年从中横插一杠子,私改了他的志愿,填报了北航。
给他的理由就是,老子是军人出身,我儿子当然也得跟我一样,保家卫国。虽然一老早就知道他会出面干涉,所以他最后一天,最后一个去交的志愿,可是,千算万算,他还是算漏了,他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爹!他没有想到,段光年会截下他的志愿……
纵使他有千百万个不乐意,可是录取的通知书都捏在手里面,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自小跟母亲在老家北城里长大的他,练就了一身良好的适应能力,打小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要是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状况,就得努力改变自己去适应。
那天,去北航报到,他特地起了一个大早,拒绝了段光年安排送他去学校的车子,提着箱子出了段家,走出庆安巷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生活总算是有了希望。
从那一刻开始,他会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为母亲,为自己的将来去拼博。站在北航的校门前,立誓要好好读书,为了以后……
那个时候,他认为,爱情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直到那个晚上,他在三里屯遇见了苏婉。
看见苏婉,段束阳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种美好的东西叫**(ai)情。
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高高地丢进心口的最深处,噗通一声,然后全世界都静止了,唯一在跳动着的就剩下自己那颗心脏。
也是因为有了这种感觉,他慢慢地可以理解母亲的隐忍了。
自从那晚匆匆一瞥后,他以为,跟苏婉再不会有交集,却不想,在一次社团聚会上,又给碰上了。
他本不太喜欢热闹,学校的活动,社团的聚会,他素来很少参与的,那天,浩泽在他跟前好说歹说,硬拉着他去了。
不大的KTV包厢里,昏暗的灯光,狭窄的空间,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酒香,一进门,便看见沙发上,一对一对地坐在那里卿卿我我的,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浩泽。
就看见左浩泽一脸不知所谓地笑,唇角边上微微上扬,荡起一抹颠倒众生的邪魅笑意。他顿时明白,所谓的社团聚会,说白了就是联谊。
他刚想转身离开来着,不料,浩泽一把拉住他,凑近身子,对他说:“别介啊!来都来了,就当放松放松呗!我跟你说,我听社长徐子恒说,今天晚上可是来了好几个比较正的。”
他看着左浩泽那一脸的讪笑,就知道,那小子泡妞,找他壮胆来了。就迎着浩泽的意思,他在包厢的角落里,找了个偏静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喝酒也没有点歌,就只是静静得坐在一边看着别人闹腾。
目光扫过四周,尽是一片接着一片的欢声笑语,穿过人群,他看见对面的角落里有一个人的眼睛正朝他看来,灯光虽然有些迷蒙,但因为那个人影坐落的位置正好靠近壁挂的液晶电视,段束阳看见了那抹泌入心脾的人影。
那天,他的视线落在苏婉身上好久。
她同身旁的女同学一样嘻闹着,掷骰子,划拳,一杯一杯的拼酒。累了就靠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而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拼博,乐此不疲的,像是跟别人堵气似的,输了就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嘴角却依然荡着微笑。
浩泽偶尔地跑过来跟他聊上两句,无外乎就是哪哪个姑娘,怎么怎么样,看到他思绪游离,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嘴角扬起一抹会意的笑。
拍着他的肩膀道:“阳子,看上哪姑娘了,我给你叫过来。”
他摆了摆手,笑着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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