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缸里面的烟头还冒着缕缕轻烟,烟小沫瞪了眼段束阳,不去理会他的眼神,掀起右边的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段束阳没有跟她争辩,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是眼神随着烟小沫的静止而停留,望着那背影,心里面越发地觉得空落落的,思绪也跟着混乱,忐忑的起伏,难以平衡。
“烟小沫,你跟杨尔凡之间……”
一半的话哽在喉间,没有说出口,段束阳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出了卧房。
透过落地窗,寥廓的黑幕,什么也看不透彻,那年苏婉一声不响地嫁给了大哥,成为了段家的长媳。回国后的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万念俱灰。当初要不是想着他们的未来,他怎么会撇下母亲,独自一个人去美国呢!
看着苏婉挽着大哥的手走在红地毯上,沐浴着圣恩,他倚在教堂的角落里,拳头握得紧紧的,那心口上,像被架了一把刀子,一下接着一下地刺痛着他。
“束阳,我都快30了,你才留学刚毕业,我真没有那么多的青春耗了,宇天他对我很好,可以给我安稳的生活,我只是个女人,只想要让以后生活得好一点,所以,以后我们还是……”
当初苏婉对他说的话,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在脑海里,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段家,不论受到怎样不公平的待遇;在美国,不论过得怎么辛苦,他都一直咬牙坚持着,只是因为苏婉,因为想着他们的未来。可是,最后呢?
其实吧!感情这东西,要么死,要么殇,说到底,也就两结果,要么,缘尽于此,要么,就纠缠一生……也许,当他在踏上出国远行的路途时,他跟苏婉就像两条相交线似的,错开了……
再后来,因为觉得累了,觉得伤了,所以他来到了一个叫安城的陌生城市,在这里,立业,安家。他以为,此后可以安然的生活,什么都不去想,不需要爱情,只需要找一个人把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可是,如今看来,这不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在撞见烟小沫与杨尔凡交集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那份淡然再也伪装不下去了。想到白天的那一幕,段束阳便觉得那惆怅的情绪如决堤般的洪水一样泛滥,这两年,他好像越来越贪心了。
跟烟小沫结婚快三年多了,到这会儿,他还是觉得烟小沫一如当初一样的朦胧,看不透彻。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头,阅人无数,自问一眼便可以将一个人看透彻,可是,烟小沫,给他的意外,给他的不同太多,在他们这朝夕相处的三年间,她给他的感觉依旧很迷惘!
那天,一大早地他就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捞起桌上的手机,接通电话,一听声音是刘叔打过来的,特地嘱咐他今天的相亲约会不要迟到了。
他到西餐厅落座的时候,原本还晴空朗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隔着玻璃,他看见一女孩撑着伞从公交车跑了过来。
临了,他才发现,刚刚他眼神一路捕捉的身影就是自己今天的相亲对象!等她抬起头的时候,他才发现,世界上,真有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他拼命去寻找的时候,一无所终,待他一停下来,又给遇上了……落座的时候,衣衫跟头发,都有些湿,他递了纸巾给她,当她伸手将头发挽成耳后;当他看清她的面容的时候;当他认清了来人的时候;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脱去那暗淡朦胧的灯光,卸下下浓妆艳抹的妆容,只是素面清汤的。苍白的面容上,五官清秀,谈不上漂亮,但那汪深邃的泉眼里,有他看不到底的朦胧,没有太多表情的她,看上去,淡淡的,浑身却又散发着极致的魅惑,让他想去碰触。
从她落座到开始攀谈,他从她的瞳孔里捕捉到了一丝的不确定。这并不是他们第一见面,仔细地算的话,应该是第三次,第一次,在“夜色”里借烟,第二次,她醉酒后……
让他有些记忆难忘的便是,在酒店里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身无一缕的他,还有床前台桌上的几张老人票的红票子……没有预期中的尴尬,也没有预期中的哭诉,更没有那嚷着要他负责的纠缠。
再去到“夜色”的时候,他没有在人群里发现那抹身影,问过很多的人,都说她请假了,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直到第五天,他终于按耐不住,跑去问“夜色”的老板林东,才知道,她辞职了。
他找过很多间酒吧,去问过很多经常出入“夜色”的常客,都一无所果。她就这样从他的视线里散去消失不见了。站在那人流涌动的人群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对于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奇异的感觉,他安慰着自己道:只是觉得那几张红票子有些碍眼了。向来都是他打发别人,头一次被人打发了,觉得疙瘩。
再后来,在安城遇上了母亲的旧识——刘应余,生起想要结婚的念头,其实还得归究于苏婉的那一通电话……
PS:不好意思,今天更得有些晚!熬夜码字,要鼓励烟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