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家,段束阳都一语不言的保持着沉默,甚至于无视她的任何言行。
烟小沫去洗澡的时候,段束阳正巧从浴室出来,在门口碰着的时候,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烟小沫的眼睛一直随着他的身影一路向前,而后耸了耸肩。这人也不知道又是在发什么脾气。
不过好在这几年的婚后生活,让她也渐渐地适应了他这种三天两头时不时的间就这副样子,久了她也懒得去琢磨。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床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杯还留有余温的牛奶,段束阳一直知道她睡眠不好,所以只要他在家的时候,不管有多忙,在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桌上都会有一杯他给泡好的牛奶。
烟小沫擦了擦还有些潮的头发,坐在床边,端起那杯牛奶,喝了一口,有点点的甜,那味道一直腻到心里,让她那被咖啡蚕食的胃稍稍舒坦了些!望着已经闭目入睡的段束阳,烟小沫有些疑惑,这一路走来,她怎么就记不太清当初段束阳是如何走进她生活的……
年关将至,大街小巷一片的喜庆热闹,家家店铺里都在张罗着贴春联,挂灯笼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每年的这个时候,池利芳都会让烟小沫跟段束阳去庆安巷住几天,自池利香逝世以后,池利芳就像一个母亲一样的照顾着烟小沫,而烟小沫也将这个姨娘当成母亲一样的孝顺。
在早些年,表哥刘庆国还因为烟小沫分夺了他的母爱这档子的事儿给住在庆安巷的烟小沫使绊子。每次趁她单独回庆安巷的时候,不是横鼻子瞪眼的,就是想着法儿挤兑他,要么就是处处刁难她……
这快过年了,杂志社里都在忙着收尾的工作,段束阳反倒是比平素里更加的忙碌了,去北京那边的次数也增多了起来,差不多隔一个星期就要飞过去两人次。而他们的关系好像又开始回到了之前对白不超过五句话的日子。除了他在安城的日子,在床上碰面以外,在家里几乎都说不上几句话。
段束阳又恢复了以往那副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不言不语的模样。这些日子,烟小沫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段束阳书房的烟味越来越重了,烟灰缸里经常承载了满满一缸子的烟头。
在他们结婚一年的时候,烟小沫就知道,他们的生活,主动权从来都不在她手里,和谐是否都是需要看段束阳情绪的好坏而定,而她只需要尽量去配合适应。
婚后两个人的生活,如果一个任信,那么另一个就自动的去适就,不就是这样配合的吗?而对于段束阳这样的脾性,她也只当是周期性的间歇性抽风。唯一值得以庆幸的是他们的生活中没有掺杂情爱,心不动,则不痛,否则,像他这样三五天一闹腾,她早就被磨得心力交瘁了。
烟小沫懒得再去琢磨,重重地呼了口气,整理着手边的资料。
突然地,一本杂志腾空落下,烟小沫僵直了身子,抬起头,只看见暮娟朝她努了努嘴:“刚印出来,这可是第一本哦,给你瞄瞄!”说完便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杂志的封面是杨尔凡侧脸的一个特写,棱角分明,采拍的角度取得很好。杨尔凡个性向来低沉,记忆中的他,是个不太喜欢拍照,也不太喜欢光亮的人,记得,曾经有一次,学校照合影,所有的人都抢着往前面靠,独独他偏偏选择了最后一排,而且还靠边,一个极不起眼的位置。
这一次,也不知道暮娟磨了多少的嘴皮子,才答应做这个专访。其访谈的内容无非是他身为凌氏年轻代理人的身份归国,以及这几年他在国外生活的一个抽象介绍。
命运这张网……有的时候编织出来的效果,还真是无法预料的!曾经,在他的生命历程里,她占据了一定的份额,而现如今,却是以一个陌生人或是旁观者的身份去剖析他的过去,想到这些,烟小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
凌氏
凌俏手捧着杂志窝在沙发里,时不时地偷瞟在一旁认真工作的杨尔凡。那俊逸的侧脸,就看得她心呼呼直跳的。
昨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特地订了好几拨闹钟,为的就是今天早上可以早起,那样她就可以一起陪着尔凡上班了。要知道,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尔凡工作的样子呢!
只是,尔凡在工作,这杂志也没有什么看头,好像有些无聊哦!凌俏左顾右盼,东张西望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知道无聊了吧!”
杨尔凡放下手中的派克钢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看了看放置在桌上的钟表,这一坐就是一上午。
凌俏扭着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肚子饿不饿,吃饭去吧!”杨尔凡绕过办公桌阔步走到吧台前,倒了杯水,一股脑地喝了个精光。
“尔凡,工作累不累啊?”凌俏问道。记得每次父亲回到家的时候,总是满脸的疲惫,好像刚打完一场仗回来。
每每个时候,母亲都会给他捶捶背,揉揉肩,完了之后,父亲好像又神清气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