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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曲未终,人未散,灯火未阑珊

灯光暗淡,眼前一黑,一段文字飘入耳中。

“天冷寒窗,惊起,念君未还。见月朦胧,心却不安,遂叩拜上苍。天寒衣单,唯望君安。第一首歌,名为《月出》。”

她只是在台上踱步,但每个人的眼里的画面都发生了改变。

清冷的月光洒下,一女子跪在雕像面前,为他祈祷。

而不远处,一人正偷偷望着她,却迟迟不肯出现。

再远处,是萧瑟的边关,与荒凉的战场遗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曲结束,在座人无不潸然泪下。

王曦哭的尤为伤心,感觉自己心碎了一地,辛祺递上手帕,王曦却扑到了辛祺身上。

“歌中,她念的那人,死了吗?”

“嗯,曲中有一句是‘幽魂荡’。”

她还在泣搐,半响后抬头看着辛祺。

“要是我死了,变成幽魂跟着你,你会害怕吗?”

“不,我反倒会心安。”

王曦心情稍稍平静,台上也有了动作。

“感谢大家的收听,接下来是第二首歌,叫做《九万字》”

音乐响起,众人又沉醉在了婉转的歌声里。

前面王曦还觉得歌词很豪迈,却越听越难过。

音乐结束,早已沾湿衣襟。

“作词作曲的人,他们真是天才。”

“原唱也很好听,虽然我更喜欢她唱的。”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真的好听,动情,共鸣。但我好难受。”

“因为我感觉,她的每一首歌都唱在了我们心里。”

“巧合,还是早有准备。”

“但这种风格的歌曲是她最擅长的,所以,可能是巧合吧。”

王曦拭去泪水,继续听下一首。

六首歌过后,王曦已经快哭到虚脱。

她现在瘫坐、蜷缩在辛祺怀里瑟瑟发抖,这里的每一首歌都在她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似乎让她本就虚无缥缈的生命更加岌岌可危。没有一句歌词提到王曦,但每个字似乎都在写王曦,突如其来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才发觉自己竟是那般的羸弱。

辛祺无数次想要带她离开这里,但王曦却坚持要留下来,尽管自己异常难受,也要坚持听到最后,她在期盼着什么,又或者说,她相信风雨后有柳暗花明。

渐渐的,辛祺决定尊重她的选择,当然了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强行带走王曦时,发现现在王曦的力气很大,已经不是那个自己随意摆布的洋娃娃了,甚至有些能压制住自己?他还在疑惑为什么王曦明明快虚脱了力气反而突然变大,台上已经准备好了最后一曲。

太白曾经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饶是之前有多少不如意,也望世人能追其本心。最后一首歌,是《生尽欢》。

旋律响起,王曦稍稍有了些精神。

“这个旋律,《百恋歌》?”

“嗯,虽然一首被古风圈填词填成了筛子的歌,不过我个人觉得《生尽欢》填的不错。”

“希望如此,但毕竟是压轴的一曲,不能是什么泛泛之辈。”

但台上人一开口,王曦眼里又变了模样。

四季更迭,花开花落,山峦起伏,潮水汹涌……这一切一切本来遥不可及,但现在仿佛处于上帝视角,明明触手可及却又如过眼云烟般从眼前飘过,消失不见。

看遍天下后那种自信与张狂瞬间从心中泛起,天下已入我手,能为何事而愁?

这首歌她全程在线,眼中闪着涟漪,期盼的听完了整首,瞬间感觉信心十足。

“她,是真的唱出了那种放浪形骸,玩世不恭的感觉,而且又特别自信,仿佛举世皆与其无关一样,真的荡气回肠。”

“当你已经拥有了世界,还会执着于那些细枝末节吗?”

“自然不会!且把盏,一醉生尽欢。嗯,你喝过酒吗?”

“你在问我啊,我是老酒鬼了。”

王曦突然有些生气,“不是未成年人不能饮酒吗,你这思想有问题,强烈谴责。”

“我是典型的一个负面教材,不要模仿,不要模仿。”

“不行,你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我在品尝一个由酵母菌发酵而成的粮食作物。”

“好嘛,转移话题有一手,那,今天能带我去喝酒吗?”

“啊?”

“我喝的那些都很难喝,而且一点醉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还贼贵,没有意思。”

“是啊,反正我已经不剩几天了,当然选择生尽欢。”

“两位还没走吗?”

带着仙气的声音传来,两人回过神,瞐孑站在几米远处,而剧院内人已经走光了。

“马上要走了。”

“刚才看这位小姐姐哭的很伤心,可能与今天的曲风有关,我感到有些抱歉,这个东西还请务必收下。”

辛祺看着瞐孑手中的一个精致的盒子犯了难,“这,完全不至于真的,哪有……”

“收下吧,辛祺~”

辛祺突然一傻,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回过神,瞐孑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王曦手中抱着的那个精致的盒子。

“谢谢你,居然还给我带了礼物,之前待了那么久都没看见这么大一个盒子。”

辛祺更懵了,站在原地开始思考,王曦见辛祺长时间没动静,上去挥了挥手。

“哦,那,带你去喝酒。”

“好!”

与此同时,在很远的地方,一个身影匆匆而过,跑去了书房。

“大哥,可算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那人放下手中书本,双手置于桌上,黑框眼镜后是一张稍显清秀的脸。

“最近我姐可是非常异常啊,经常彻夜不归,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挺有意思的,曦儿平时可不是这样,和谁学坏了?”

“那是,何止是学坏了,人都快跟别人跑了。”

“恋爱了?她那么傲娇,能看上谁啊?”

“辛祺。”

“辛祺?嘶,好熟悉的名字,就那个以凡人之躯,单挑五品鬼不落下风,最终全身而退成为唯一幸存者的那个?”

“嗯,确实是他。”

“好嘛,如果是他的话。”王冬合上书本,仔细考虑。“支持,特别支持,要是有那小子在,我们的未来基本上就稳了。”

“但,她的阴暗面?”

“不必担心,区区一个辛祺而已,我们是可以将其控制的。”他站了起来,从书柜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他们四兄妹的合照。

他手轻轻一滑,王曦的影像迅速变淡,然后在原来位置上浮出一个相似却又陌生的鬼影。

“让火羽那家伙照顾一下咱的小舅子,别开学几天就让他给玩死了。”

“了解,我现在就去。”

王北走后,王冬从桌子里拿出一袋档案,里面全部是辛祺的各种信息。

“不得不说,这个人虽然没有任何背景,却能频频给人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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