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不喜欢六弟的吗?”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之后,坐在对面的南宫骁,问正在解身上披风的紫灵。
也不知是因为南宫骁自己怕冷,还是因为来接她,而特意准备的,本就暖和的马车内竟放了个矮脚熏炉,里面应该是放了银炭,暖和的她都穿不住两件披风了。
将脱下来的披风折好,放在旁边的位置上,紫灵抬眼瞧着等她回答的南宫骁,语气不悦地道,“以前不喜欢,现在喜欢了,不可以吗?”
南宫骁有些不服气地道,“我并不比六弟差!可为何你能喜欢六弟,却不能喜欢我?”
他可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
紫灵有些好笑的在心里想。不过,也确实,如果单从外貌和身份地位上来分的话,他无论外貌还是身份与南宫璃可以说不分上下。可至少有两点南宫璃身上有,而他没有。
一,南宫璃从不强人所难。二,南宫璃很懂得把握分寸。
当然,这些话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于是她给了个让他无法再继续这个话题的理由。
“他至少未婚。”
果然南宫骁被她这一句话堵得顿时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过了许久,一直定定盯着她的南宫骁,低声问道,“是不是若是我没了妻子,你便也会喜欢我了?”
他这叫什么话?!
紫灵转回原本看着紧闭车窗的眸子,拧眉怒道,“你难道还想休妻不成?!”
南宫骁阴沉着脸,冷声道,“这与你无关,也用不着你操心!我只问你,是不是我没了妻子,你就会喜欢我!”
紫灵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道,“不是!”
“呵呵。。。。”
南宫骁瞧着她发出一阵低笑,“说到底,你就是不喜欢我这个人!”
已经拒绝过一次,也不怕再说些更狠绝的话了,与其让他仍抱着丁点希望,不如一次性的让他彻底死心,省得他没完没了的心烦!
心里虽这么想着,可还是有些不忍心瞧他此时脸上既受伤,又有些惨烈的笑容,紫灵索性撇开脸去,闭眼绝情地道,“对!我就是不喜欢你这个人!与你是否娶妻,是否比不比得上南宫璃都没有半点关系!”
“你可真够狠的。”
这话东方火焱好像也说过。
紫灵无奈得在心里叹气,狠就狠吧,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心软,否则害人害己。她有些头疼的心想,她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他们如此垂青,大概也只有那句话能解释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被南宫骁闹得有些气闷,加上她中午吃的又是糙米饭,胃里本就难受,这会便翻江倒海般的疼了起来。
她悄悄伸手按住胃部,不想让对面的南宫骁瞧出来。
然而一直注视着她的南宫骁,瞧她忽然变得惨白的脸,与紧紧拧起来的眉头,他担忧地出声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停车!”
紫灵只说了这两个字,便伸手捂住了嘴。
南宫骁一时有些慌了,忙敲敲马车壁,扬声让车夫停了马车。
马车刚停,紫灵不等马车停稳,便急急推开马车门跳了下去,小跑着蹲在巷角,将午时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你还好吗?”
紧跟着她跳下马车南宫骁,蹲在她身侧,忧心地皱眉问,“这是吃坏了肚子还是怎么了?”
“没事。”
吐干净了胃里的东西,紫灵才有力气回答他的话。她从怀里摸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后,又拧了拧鼻子,在连做几个深呼吸后,这才缓了过来。
南宫骁瞧着她因呕吐而泪光闪闪的眸子,自责道,“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再不提这些话让你恶心了。”
他在说什么呢?
紫灵转脸去瞧他,便见他一脸如做错事的孩子般,既委屈自责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想,她哪里是被他气得才吐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总是烦人。于是她便冷着脸哼了一声后,先起身回到了马车上。
她都在马车上重新坐好了,却见南宫骁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在原地,她便没好气的扬声道,“还不上来?”
蹲在原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南宫骁,这才起身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南宫骁果然再不提之前的话题,而是开始问一些关于她身体上的事情。
“你的身体怎会突然变得如此差?”
显然他并不知道她被邓暖暖打了一顿的事。贤妃昨日才刚刚被解除圈禁,想来他这些日子应该都是在为贤妃的事在到处奔走。
想了想,紫灵还是觉得不告诉他比较好,便道,“没什么,不过是前段时间大病了一场。”
南宫骁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只不过瞧着她的眼光里有着明显的不信。
紫灵也懒得管他信不信,她从早上出门,这会已是午后,她这破败的身体早已有些吃不消,便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一手撑在马车的窗棂上,托着下巴闭目养神。
马车里很暖和,暖和得她闭眼没多一会便昏昏欲睡,但她不敢睡去,毕竟同在马车的人,她并不是很放心。南宫骁当然不会伤害她,可她却不能不防他会趁着她睡着之后,偷偷做一些小动作。
是以在这去窦府的这一路,她当真是忍得辛苦无比。
下雪,虽然路上没什么行人,可因雪阻碍视线,所以马车行得很慢,等他们到窦府,已是天将晚的光景了。
马车门刚一推开,紫灵便被眼前的阵仗吓住了。
遮目的大雪中,窦家老妇人拄着手杖,领着窦家的子子孙孙正在大门外候着她。
“窦家一品夫人携窦家子孙跪谢娉婷郡主大恩。”
见紫灵下了马车,窦家老夫人当先便拜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窦庆之领着窦家男子男孙,而这次却是窦家老妇人,领着窦家一众男女子孙。
紫灵哪里敢耽搁,忙跳下马车,小跑着上前想去扶人,哪知天虽下雪,可还不够冷,地上先前落下的雪这会已经化成了水,她脚下一个不稳,便被滑得踉跄着往地上摔去。
南宫骁本比她晚下马车,在窦老妇人跪下来之时,他又因要避开她的跪拜,便立在了马车前并未跟上去,等他想救,哪里还来得及。
紫灵这一下是实打实的摔在了满是积水,铺着大青石的地面上。
真是病鸭子偏被黄鼠狼咬。。。。
在震耳的一片失声惊叫声中,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无奈的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