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灵儿到达修仙堂的时候,修仙堂上空密密麻麻都是魔族傀儡,这些傀儡看起来虽然品阶不高,却数落众多。他们不断地攻击众人用灵力撑起的防护罩,防护罩越来越薄弱,有些修为低的弟子,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来,而那些剩下的修士情况也不容乐观,灵儿刚想上去帮忙,却被李缘给阻止住了,他道:“这次敌人的傀儡虽然多,却没有以前那么厉害,就算防护罩顶不住,我们的弟子与他们对打,也是有胜算的。你此刻若是出手了,万一被魔族发现你的灵气有异,势必会引来更猛烈的攻击。”
灵儿焦急道:“事情是因我而起,我若总是这样躲着,让别人为我牺牲,那我要这宝物又有何用?”
李缘叹了口气道:“若是宝物被魔族夺去,他们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听话,乖乖呆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灵儿无奈道:“那你千万注意安全!”
李缘对灵儿笑道:“等舅舅打完这一架就去吃你母亲做的饭。”
不知什么原因,此刻灵儿的内心很不安,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赶忙扯着李缘的衣袖哀求道:“您就让我跟在身边吧,我保证就远远地看着不出手。”
李缘生气道:“我知道你修为比我高,可现在我是这的管事,况且我已经向大长老传音,他不久便会赶来。你一个小丫头,赶了那么多天路了,赶紧休息去,别在这添乱。”灵儿犟不过李缘只好待在修仙堂时刻关注着战局。
李缘出去不久后,这些傀儡突然不再攻击防护罩,掉头朝另一个地方开火。片刻后天空中亮起一道强光,强光过后的爆炸声几乎要将他们耳膜震碎,灵儿下意识护着双耳望向天空,以方才爆炸地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傀儡被炸的一个不剩。灵儿先是一怔,随即觉察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马上祭出幻影神踪前往爆炸地,可傀儡实在太多了,她刚要到爆炸地便被被涌上来傀儡围得死死的,她边杀边找,成片的傀儡被她手中的凤鸣剑瞬间击成碎片,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没有发现李缘的身影,她紧张地站在幻影神踪上在傀儡堆里边杀便喊道:“舅舅你在哪里?你听见了回灵儿一声好吗?”可是任她怎么喊就是没有人回话。她焦急的穿梭在傀儡堆里,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一下子让这些傀儡方寸大乱,下面的弟子看傀儡都被灵儿冲的七零八落,顿时士气大振一股脑的冲上来击杀傀儡,正在这时灵儿发现身边出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正是东方雪域,他原本回到仙山就是要同长老们商议退敌良策的,看到大批的傀儡攻来,自然也就赶了过来,没成想却看到灵儿在傀儡中拼死击杀的场景。于是他便一边击杀傀儡,一边在灵儿身边小心翼翼地护着,以至于到战斗结束,灵儿身上都没有受到一丝伤痕。
魔族这次进攻可谓是惨败,一大部分傀儡都被击成碎片,只有少数的几个在慌乱中逃走。
当弟子们在满山碎片中扒出已经被烧焦的李缘的尸体的时候,灵儿整个人都蒙了,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焦尸,泪水从一双空洞的眼睛里不住地往外涌。任谁都掰不开她那双抱着尸体的手。
李清燕不可置信地看着抱着焦尸的灵儿,一时间竟无从下手,他们才见过面,这就天人永隔了?忽然,灵儿放下尸体拉着东方雪域的衣袖哀求道:“舅舅是元婴期的修士,他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把他复活,我现在要做些什么?求你,求你教我!”
东方雪域轻轻地把灵儿搂进怀里,低声道:“他是自己爆丹而亡的。”
灵儿抬起头双手抓着东方雪域的衣袖继续哀求道:“你懂医术,能救我,也一定能救舅舅,也能救得活对不对?”
东方雪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浅蓝色的眸子无奈地望着怀里的人,李清燕拉过灵儿搂在怀里跟着抱着李缘尸身的轩辕昊回到灵儿的仙府。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放着李缘尸体的床榻边,回忆一点点涌进脑海,这些年都是这个舅舅陪着自己,没有了他自己都不知今后该怎么办。看着眼前的尸体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刺得千疮百孔。都怪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跟着他,哪怕是远远跟着,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最起码也能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舅舅乐观的性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爆丹的行为。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在尸体上翻来覆去地找,李清燕跑过来拉着她问:“你在找什么?”
灵儿回道:“烧成这个样子,身上也没有物品,怎么就能证明他是舅舅?”
这时门外一个弟子小心翼翼地回道:“这是李长老的随身佩剑,刚才还没有来得及交给你。”唯一的一丝希望也被破灭了,她拿着佩剑蹲在床脚处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晕倒的灵儿许是累的又或许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竟发起了高烧。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李缘的遗体被大长老带走葬在了陵园。陵园是龙殇谷历来长老们的羽化之地。依山傍水,灵气浓郁,生长着很多名贵的草药。恍惚中她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嘶哑着嗓音喊道:“娘,有水吗?”李清燕神色疲倦地拿来一个水壶,还没待她往杯子里倒水,便被灵儿抢过去对着壶嘴一饮而尽。揉揉肿胀的眼睛她又道:“舅舅呢?”
灵儿昏睡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大长老经过对现场勘查,发现李缘爆丹炸掉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高阶傀儡,它混在那么多低阶傀儡中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这个目的似乎达到了,所以李缘才不得不与其同归于尽。不过这些李清燕没敢告诉她。她紧张地看着刚醒过来的女儿安慰道:“我知道你很难过,一定要撑住啊,你舅舅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不安的。
灵儿红肿的双眼又浮上一层薄雾。她艰难地忍住想要脱框而出的眼泪道:“我没事,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把舅舅送去哪里了?”
李清燕这才安心道:“大长老把他带去陵园安葬了。”
灵儿一听大长老回来了,赶紧穿好衣服前去拜见,大长老见灵儿脸色苍白安慰道:“不要太过伤心,你舅舅他是个英雄。”
灵儿满脸泪水道:“舅舅为什么会爆丹?那不过都是些低阶傀儡。”
大长老想了想道:“据我推测,他摧毁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新型傀儡。”
灵儿止住哭声道:“新型傀儡?是不是因为我的事?”
大长老顿了顿道:“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灵儿道:“如果没有解决不了的难处,舅舅怎么会?”她没有说下去,失魂落魄地回到仙府提着李清燕准备的香烛和祭品朝陵园方向飞去。到了陵园灵儿一眼便看到了李缘的衣冠冢。她把香烛和祭品摆好,靠着墓碑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舅舅我来看你了,以前都是你看我,现在轮到我看你了,你那么爱跑,这会跑不了了吧,以后我会经常来烦你,烦的你在里面待不住。”抹开满脸的泪水,她又道:“你就这样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呢?你这个人呀,天天都没个正形,说话从来也不算话,说是三天回来,却让我等三个月,说是要给我带好吃的,结果就带了壶酒,我又不会喝酒。这回倒好,说一会就回来吃饭,结果就给我看你这幅丑样子,你平时不是最爱干净的吗?你这样对得起玉面仙人的称号吗?我以后做的好吃的,得到的好宝贝,都不给你分享,谁让你这么不守信誉。谁让你那么狠心。”她边说便在陵园里竭斯底里地痛哭。哭的累了就趴在墓碑上愣愣地发呆,直到东方雪域把她从陵园里抱回火焰泉。
他把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灵儿面前道:“把汤喝了。”灵儿趴在桌上眯着红肿的眼睛不理他。他又道:“不养好身体怎么报仇。”
灵儿这才抬起头道:“报仇?”
东方雪域道:“嗯。”
灵儿这才想到,最近一直忙着伤心,都没有想到要为舅舅报仇,可是舅舅临死前叮嘱过她不可贸然出手,万一被魔族知道宝物在她这里,后果可能更糟,她不怕死,只是不想让那么多人因为她而丧命。她叹了口气道:“我的仇什么时候能报?”
东方雪域催促道:“喝汤。”看灵儿依旧望着自己,他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灵儿顿了片刻厉声道:“好,我就让他们再多活十年。”随即端起碗将汤一饮而尽,她相信只要自己强大到一定程度,就不用忌惮魔族这些傀儡。喝完汤她又望着东方雪域问道:“您和我父皇究竟有什么过节?”
东方雪域脸色一暗,看着她道:“我和他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他这会也说不清自己和轩辕昊之间的恩怨,这么多年的明察暗访,他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当年雪族被屠杀他虽然是见证人,可他也是在敌人走后才赶到的,由于当时现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人妖两族,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可是近年他才发现,遭遇那场浩劫后,很多雪族的至宝都是从魔族流出的。
灵儿看东方雪域不想提及此事,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对东方雪域的敬重不亚于师徒之情,而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则更像是一位至亲好友。